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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尾如糜,四蹄如鹿,背有六翅,额生二角,人面能言,通晓古今,这是传说中白泽的原型。
可是那角长在他头顶,要剥离下来,这血肉撕裂的痛苦又岂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洛小北胆子大,可真面对这玩意儿来,她的手都在抖,更别提收下了。
“你要是嫌弃这个的话,那我给你我的血吧!”见洛小北一直没有反应,白泽只以为她是看不上这只角。
洛小北闻言才回神,“不是!我不是嫌弃!”
白泽神兽的犄角是多少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她洛小北是吃多了撑的才会对如此宝物产生嫌弃的心理。
“这物件太过贵重,我是万万不可收的。”洛小北摆手。
白泽却笑了,似乎明白了她心中所想,这才淡淡道:“这角本是为了保存月影躯体我才自己撞下来的,既然她的投胎转世已在世间等我多年,这物件已然用不上,我也不可能再让它长回去了,倒不如送于你。”
见白泽神情认真,洛小北迟疑了会儿,这才抬手缓缓往那发着淡蓝色光泽的犄角触去:“那我就收下啦!你再找我要我就不还了!”
这话说得轻松,可洛小北心里还是在抖着的。白泽说他为了月影将自己的角撞下来,不过三言两语,这其中的用情至深之处,也是一般人不会懂的,至少洛小北不会懂。
白泽再次失笑,轻叹了一口气:“你要是不肯收或者要我的血我才更为担心。”
那犄角入手温凉,一股自然而生的灵气陡然从手心蔓延直到全身,洛小北只觉得整个人都轻盈起来。那种豁然通透的感觉,比天玑带来的感觉更为强烈。
她抬头,握紧手中那份沉甸甸的礼物,眼角溢满笑意:“是因为你给了月影你的血,你便不会再给第二个女子了吗?”
“这是一个原因。”白泽点头。
“那另一个原因是什么?”洛小北有些好奇。
“因为我若是给了你我的血,我就要花掉几十年去恢复人形。那我又要再过几十年才能见到她了!”白泽的话里带了叹息,洛小北却愣住了。
原来他在月影嫁人的几十年中都不曾出现,是因为他给了她血。所以他恢复了原型,所以他就没办法以她认得的面容出现在她身边了,所以他直到最后一刻才出现,却也为时晚矣!几十年对神兽来说不过沧海时光中最不起眼的尘埃,对人类来说却是一生。
“那你要是再找到她,你还会给她你的血吗?”
“不会!”白泽淡然摇头。
洛小北:“为何呢?你不怕她老去吗?”
“那我便一直陪着她,直到她再入轮回,那时的我便再去认识她一次!哪怕老去,我也不要她寂寂一人!”
————
九月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她伸手探去,身边冰冷一片。
赶紧起身寻到竹屋时,洛小北和开爷已经相对而坐,两人都神色淡然的喝起了茶。
“九月姐!今天你可偷懒了!”洛小北举着手中的茶杯,娇俏的眉眼漾起一抹调皮的笑意。
九月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开爷,脸色有些讪讪的坐了下来。有些疑惑怎么洛小北起身她会察觉不到动静,又暗想可能真是自己太累睡得太死了。
“咦?怎么不见了那位白姓的主人家?”四处打量了一下,只有同队伍的人稀稀拉拉的到了主屋,却始终不见那位白衣出尘的好看的男子。
“他啊!他有急事下山了吧!”
茶香袅袅,山那头的朝阳火红而耀眼。郁郁葱葱的山林中,虫鸣鸟啼皆是迎接清晨的喜悦。
“下山了?”九月有些疑惑,却又暗暗想,这位男子倒是对他们一行人放心。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通,就一个晚上,洛小北就不用吃药了呢?甚至开爷也默许了!而洛小北看上去也确实没什么毛病,甚至比起之前还多了些精神,甚至于那张原本还显得有些稚嫩的脸也越发光彩照人了。
疑惑也只是一时的,她只要洛小北好就好了!
只有洛小北和开爷知道,白泽在给了她犄角之后便带着月影的身体下山了。
她想,那月影前世的躯壳也着实该入土为安了,而新的那位月影此刻也正在世界上的某一处等着他。
也许那位月影现在还是一位幼童,或者已人近暮年,又或者一切都刚好,那位月影正是最好的年纪,也在等一位最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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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为何要给我他的犄角?”这是洛小北最想不通的。
掌心溢着淡淡的流光,那枚犄角微微弯曲,正好是一把手柄的弧度。
“或许他认为这犄角适合你!”开爷抱着手臂淡淡道。
“适合我解毒?”洛小北笑得像个有糖吃的小孩,“你别说啊!这白泽还真是大方!”
小心翼翼将那枚犄角收好,洛小北心里是无比舒畅啊!谁能知道前一刻还身中剧毒随时就可能要挂了的人,这会儿轻轻松松便得了个宝贝,毒解了不说,甚至于身体还更好了。
脑海中念头闪过,或许有一天她也可以用这枚犄角做成什么武器,比起陆哲的乾坤法剑和苏晓的飞甲应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这么一想,她便更欢快了!可是随即她也意识到一个问题,师父不在,也没有人给她打造武器啊!于是一直站在一旁的开爷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洛小北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忧愁。
洛小北也开始意识到,开爷已经彻底脱离了他在古墓里狗腿又着急上火的模样,并且越来越接近于大师兄陆哲那样的面瘫脸。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所以她一直在想办法向开爷搭讪,可是开爷压根儿就不理她。越走,开爷的神情便越发严肃。
而洛小北索性也不做无用功,她内心除了在纠结是谁给她下的毒之外,还在纠结她的血脉的问题。
极寒之体就算了,怎么那白袍人偏偏要和她的血过不去?而那位可以操纵瞿烟的白袍人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