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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少阳问菁菁：“陈主管今天不在吗？”
“她刚才给了电话说有些事，下午回不来。”
总监“嗯”了一声，继续跟市场部的众人开会。
本次会议的重点在于讨论如何开展周年庆推广活动。每年的周年庆都由董事会给出主题，再由市场部根据主题来制定相应的活动安排。今年虽然被元方收购，但这个传统并未有变，据说，元方集团的负责人对此完全没有干预，全权由玛佳丽这边的董事们负责想主题。
警方早在前段时间已经找到前董事长刘晓丽的尸身，并且大致查明死因。其中，菁菁曾打了个匿名电话给警方，声称见到刘董事长驾车去海边。她不知道是否有起到作用，但就算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心意。
玛丽佳的股价因此受到冲击，董事们决定干脆拿这次事故来炒作，隐去刘董事长的女伴侣骗股逃跑的真相，重点放在关注女性，尤其是她们的情感世界。是以，他们把今年主题定为“女人心”。
市场部的主管都围绕这个主题做了一个初步的工作报告。随着会议的进程，各主管与总监互相商议大概的计划。他们意外地发现这位新上任的总监对玛佳丽的情况竟十分地了解，而且还提出合理的分析以及尖锐的问题。
“新一季的包装理念不太恰当，成本过高且材质不够亲民，跟主题不切合。应当配合设计部的设计概念，选择肌肤亲和度高的料子，才能表达体贴女性的核心。马上联系设计部，了解他们新季服装的材质用料，看是否能够沿用到包装，再进一步处理。”
“刘主管，库存积压太多，不及时处理恐衍生出很多后续问题，趁周年庆，选多几个位于次一档但人流比较大的地区门店，做周年庆促销，先清理部分库存。”
针对各种问题，他滔滔不绝。
会议期间，菁菁一直负责做笔录，而且把一些重点记下来，深觉此人名副其实是神。三位主管对他的各种刁钻问题也并无异议，因为他提出的问题实在到位，都是影响营运或销售的弊病，而且随后他也能给出建议让主管们自己继续探究。不容分说，新总监以实力说话，收服了人心。
讨论接近尾声，他说：“据我所知，我不在期间，你们有派陆助理去整理过去的档案。”
众人一听，心忽然咯噔了一下。难不成谣言是真的，助理私下跟他打小报告了？负责开发的主管更是直冒冷汗，他将菁菁的历年活动总结交了上去，却并未提过是助理做的。按道理，他是不会知道她去过档案室，除非是助理自己说的。
“这样正好，陆助理你既已整理了过去的方案数据，再听了这次会议的重点，我想请你跟陈主管一齐负责主题的活动策划。后天你拟个活动方案的草稿给我。会议结束。”
他一人起身离开，留下鸦雀无声的会议室。众人先松了口气，然后，也颇感惊讶。虽说主题活动就是周年庆的重头戏，他派助理参与是为了表现自己对此的看重，实属正常，但是要一个在市场部“初出茅庐”的小助理两天内交活动方案，谁说他们“有一腿”？总监分明在整她。
总监一起身，菁菁就立马跟上他的步伐，没有留意其他人的反应。不过，她同样认为穆少阳是在整她，小小的助理做好跟班工作就已算称职，还要求写什么方案，着实过了界。自己寻思着，就跟着他进总监房的小隔间。
她把一些资料放妥后，怯怯地说：“总监，我对市场宣传没有经验，这方案怕是写不出您要的水准。能否让我先学习一下？等有了经验下次就可以给您满意的方案。”
穆少阳没有抬头，整理着刚才主管给的报告，道：“不用对我说敬语。”
菁菁心想就一个“您”字的区别，怎么那么计较。重点也不在这。
“是该学习一下，但两天内一定要交草案。”他全然没有理会她的颓然，继续道：“我看了开发主管给我的历年活动方案总结，数据的总结有点苍白，但对活动的优劣点分析独到。这是你做的。”把整个总结报告放到她面前，“我也翻看过你过往负责的专栏，观点切入角度都很好，读者反馈都很不错。你如能将对大众关注点的敏锐直觉用在市场策划上，相信出来的效果定会斐然。”
这是对她能力的赞赏。菁菁感到十分意外，却又不由得心里开花，他是实话实说之人，既然他认可她的能力，那她真相信自己是有实力的。以前，她并未有意识去看待读者的反馈，只是觉得自己对业界的趋势有点敏锐。她认为这很普通，从不知这已是可以得到别人认可的程度。
“多……”
“可是，从市场的角度看跟编辑的角度看会有所不同，你的市场意识太薄弱，亟待改进。”
先扬后抑，菁菁可受不了，那句未出口的“多谢夸赞”活生生地吞回肚子里。只憋屈似地挤出一个“嗯”字，脸上现着不悦的神色。
他抬头盯着她的反应，迅速转话题：“下班时，我跟你回去你家收拾一下行李，然后，直接回我家。”
这话题转速太快，她脑子有点跟不上。
“今晚我要给你特训。”他眼角微露“邪念”。
陈媚儿坐在帘子外等待。
医生一出来就跟她说：“你先生的头部没什么大碍，就是轻微划伤。可是，涉及脑部的问题，我们很难预测，伤口也在视神经附近，说不定有点影响，建议隔两三天回来复诊。”
“他不是我先生。”媚儿冷冷地说。“你确定他脑子没问题吗？”
医生笑嘻嘻地说：“太太，我知道有些家事，不该旁人干涉的，但毕竟床头打架，床尾和。既然你先生都认错了，你打到他都伤了，也该消气了，你就原谅他吧。病人嘛，你就好生照顾照顾。”
媚儿听着，简直傻眼。这变态在医生面前都说了什么。没跟医生争辩什么，她气冲冲地走入帘子里面，本想对那变态大吼，可一见他接近眼睛的额头上包着纱布，心一时就软了。自己确有不对，竟弄出个意外，破人额头。
当时被他一把抱住，她吓得不知所措，使劲推开他，他又抱了过来，嘴里不停叫着“薇薇”。她一时慌乱，一手操起自己的恨天高，往他头敲了过去。以前，朋友常笑说她可以用恨天高来防狼，这回她信了。
她一看黑色的鞋跟，沾了零丁血点，再看他额头，有几滴血顺着他脸颊流了下来。
“这么多年，你气还没消吗？”王晨笑得痴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