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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景宣鄙夷的哼了一声,“就淳妃的贱种,能和亲是她的福气!找慕狐狸干什么去?难不成和不和亲的,是老狐狸说了算?”
郭先生赶紧制止了景宣,郑重其事道:“王爷,皇上面前万万不可说这样的话!你可记清楚了?”见景宣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郭先生只好耐心解释,“君威难测,皇上更是喜怒不形于色,但是有一点,皇上喜欢看到兄友弟恭,姊妹和睦,和亲之事重大,皇上必定会与往常一样,宣太子、相国和王爷去议。此事您得多个心眼儿,也许皇上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就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此时,如果王爷做不到反对和亲,至少要置身事外,或者对延庆公主表示同情,万不可像今日一样。”
“可淳妃那贱人狗一样跟着皇后,此时若她搭上慕天齐,我哪里还有机会?啊?机会在哪儿?啊?”景宣气的直跺脚。
郭先生叹口气,语重心长道:“王爷,稍安勿躁,一定要冷静,事情还没有到不可转圜的余地,何必杞人忧天。我们只需要盯着太子的错处,或者制造些错处,再让皇上看到王爷的才能……”
“郭先生!”景宣生硬的打断了郭先生的话,不耐烦道:“现在的情况哪里容得了我下手?太子的座儿稳稳当当的。”
“稳稳当当?”,郭先生捊了下没几根的胡子,冷笑道:“在没登大位前谁敢说自己的椅子稳稳当当?就是登了大位,也不见得稳稳当当。他们就是严丝合缝,咱们也得给它橇出一个缝儿来。”
景宣懊恼的攥紧右拳,“啪”一下,拍打在左掌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叹气,“这个缝儿怎么橇,拿什么橇?”
郭先生正要说话,景宣的侍卫一路小跑到景宣面前,刚要跪下,景宣不耐烦的摆摆手,“免礼,快说,什么事?”
侍卫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郭先生,见景宣没有什么反应,这才道:“禀王爷,中午,九爷和慕府的小姐一起吃了饭,哦,还有南宫俊。大约过了二刻钟,他们救了一对父女,那对父女趁乱跑了,我们因为盯着九爷,没有办法分身,所以放走了那对父女,后来九爷就回府了,我们这才赶回来报信。”
“什么?!”景宣“呼”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与此同时,郭先生也惊诧,“燕王爷和慕小姐?”
侍卫垂了眼皮,“是的!属下一直看着的,虽然慕小姐穿着男装,但属下还是认得出来。”
“行了,我知道了,”景宣示意让侍卫出去,这才转过头来,看着郭先生,疑惑问:“老九?他和慕相没有交情吧?”
郭先生沉思一下,“王爷,您别忘了,慕相的公子慕承熙可是和燕王爷从小玩到大的,关系好的很。”
二人相互对视,郭先生望着着景宣,谨慎道:“难道燕王爷要插手?”
景宣愣了一下,片刻后,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插手?哼,那就剁了他的手。那个座位,是我的!”
太子景成此刻正搂着新纳的侧妃郑氏求欢,郑氏脸色绯红,太子气喘吁吁。
门外响起了低低的敲门声,太子不耐烦的问:“谁啊!”问完,还顺手在郑氏臀部揉了一下,惹的郑氏娇喘连连。
王公公压低声音,“爷,任国公到府上了,说,说现在有要是要见您!”
太子景成一个激灵翻起身,刚才的情欲瞬间清醒,忙一把推开郑氏,慌慌张张的喊了声,“来了来了,去,去告诉舅舅,我这就去了。”
王公公应了声“是”,脚步渐渐消失。
太子抹了把汗,吁了口气,瘫坐在床上,仿佛刚刚走的是任国公。
郑氏见状,哀怨的搂着太子,娇声埋怨,“太子爷,您是太子,是将来的皇上,您怎么这么怕任国公啊!”
太子连连摆手,“不提了不提了,舅舅性格耿直,说一不二,小时候别人都不敢惹我,就舅舅,不听话就打我,打的我几天都下不了床。”
郑氏不乐意了,嘟着嘴,“您是君,他是臣,他怎么能下得去手!他怎么敢下手!”
太子一边提裤子,一边嚷道:“快快快,别罗嗦了,赶紧帮我换衣服,去的迟了又得挨骂。”
太子慌里慌张,手忙脚乱的套了上衣服,回头在郑氏脸上“吧嗒”亲一口,光着脚就往外跑。
郑氏急急的追上去,“鞋,鞋,爷,鞋没穿——”
太子回身跑了几步,趿着鞋子小跑出了门。
书房里,任国公任霖枫阴沉着脸背着手来回踱步,“去,看看太子,怎么还没来?越来越拖沓,越来越不像话。”
王公公赔着笑,“国公爷,奴才刚才已经叫过太子爷了,想必就到了吧!”
任霖枫一甩袖子,“再去催催!”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王公公刚退出门,就看到太子一路小跑向书房来,王公公赶紧迎了上去,苦着脸小声道:“哎哟喂,小祖宗唉,您可别跑了,要让任国公瞧见,又得说您成何体统了。”
太子一听,凛然一惊,停了脚步,喘了口气,又端起了身子,掸了掸衣衫,轻轻推开书房,见任国公没有落座在书房中央站着,忙向任国公长长一揖,“舅舅,给舅舅请安!”
任国公把太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皱着眉头,“干什么呢?又和你那个侧妃厮混呢?”
太子后背一僵,绷的笔直,下意识的谎言脱口而出,“没,没有,舅舅,我看书呢,看书,听到舅舅来,就赶紧过来。”
“看书?”任国公狐疑的盯着太子,太子紧张的汗水都打湿了中衣,半晌,任国公才淡淡问,“看的什么书,说来听听。”
太子挠了下头,“看,看的是《刑律》,还看了《史记》。”
“哦?”任国公眯起眼,随手拿起案上一本久未翻的书,低头翻阅,口中问道,“《刑律》?那你说说,甲谋遣乙盗杀人,乙受分二两,乙高未盈六尺,甲何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