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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熙园只是个两进的小院子,所以穆识月也并没有多大的地方可以转,最后转够了索性就到门口找靳婆子聊天去了。
靳婆子是在穆识月搬来青熙园的时候主动要求跟过来的,穆识月也很喜欢她就同意了。
此刻她正在临门的倒座房中烤红薯吃,见了穆识月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姑娘是有什么吩咐吗,唤哪位姐姐告诉奴婢一声就行,怎的还亲自来了,这里乱的很”。
穆识月闻着红薯的香味又觉得刚刚已经饱了的肚子好像又有了空地儿,遂指着她炉中的红薯道:“嬷嬷别忙,我是被你这红薯的香味勾来的,你且坐着,把这东西分我一点吃就好”。
靳婆子哪里肯依,姑娘家身娇肉贵的,万一吃坏了自己可担待不起。
“这薯子在炭火上烤了脏的很,姑娘还是不要吃了,奴婢哪里还有些白日二太太赏的点心,还没有打开,姑娘若是不嫌弃奴婢拿来给您吃。”
穆识月又是哪里真的饿了,无非是问着的红薯的香味才动了食欲,听她这样一说也只好作罢。
“那点心还是放着吧,我倒是真的吃饱了,嬷嬷坐吧,我就是闲着无事随便逛逛”,穆识月觉得自己在这里靳婆子吃得也不安生,只能起身又走了。
靳婆子一直看着她走到天井处才放心回自己的屋子。
穆识月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就觉得屋子里边那一群自己融不进去,在外边逛着还无聊,真真是有一种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
想想也只能回屋子里去了,只是她的脚步刚刚迈出,就觉得眼前一花,一道身影突然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倒是把她骇了一跳。
等回过神来方才发现,眼前站着的这个人眉目硬朗,沈亮瘦削,就是在这月色中都掩不住他的气质如华。
敢深夜闯她院子的,除了夏奕还能是哪一个。
“夏公子莫不是走错了院子吧”,穆识月调侃道,这边正无聊的紧,就来个逗趣的,她怎能放过。
夏奕看看她甩了甩袖子,眸中含笑道:“远远的就瞧见这里光芒一片,还想着是哪一个院子,没成想竟是你的”。
“你怎么还搬到这偏院来了”,夏奕转身打量着这个小院子,颇为不解的道。
夜风渐重,穆识月拢了龙身上的大氅,才发现夏奕竟只穿了一身暗色锦袍,暗忖这夏公子难道不怕冷。
夏奕没有等到她的回答,转身疑惑的望过来,穆识月尴尬的轻咳一声,人家冷不冷关她什么事。
“也不能总是霸着正院,搬到这里正合适”,她语焉不详的说了一句。
夏奕却是听懂了,“你父亲要续弦?”
穆识月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不过他也没猜错,想必要不了多久祖母就得把这事提上日程了吧。
夏奕觉得今日的穆六姑娘似乎总爱走神,问了两次的话都没有回答,遂曲起手指在她额上就弹了一下,“想什么呢”。
穆识月吃痛,抚额瞪着他,一双眼睛瞪得大,隐含着一丝嗔怒。
夏奕不知怎的竟觉得她这举动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猫,看着不吓人不说,还煞是可爱,不由又笑了起来。
穆识月见自己被他打了他还笑的出来,心中一怒抬脚就狠狠踩在了他的脚上,心里还在想要痛就一起痛。
可夏奕是什么人,在成国公府受教的几年这样明里暗里的偷袭不知经了多少,下意识的就把脚想边上一闪,穆识月重重的一脚就落在了青石地面上。
这一脚本来就是下了死力气想要夏奕痛的,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穆识月只觉得一只脚都痛得快要麻木了,眼眶瞬间就红了。
夏奕当时完全是本能反应,本来还想嘲笑穆识月一番,就见她突然就哭了,还蹲下捂着自己的脚,才知道这姑娘把自己给伤到了,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还没见过这么蠢的。
但也不忍心看着她哭,只能扶着她的胳膊问她可有大碍。
穆识月此时又气又怒,冷冷瞪他一眼恨声道:“要不你来试试”。
夏奕看她的表情不似做假,猜想是刚才那一下落地的时候崴了脚。
“我扶你到那边坐下吧,八成是崴脚了”,夏奕注意到靠着东边的抄手游廊旁有一方石桌就提议道。
穆识月其实很想叫了自己的丫鬟来扶自己进屋的,只是这夜晚她和夏奕站在一块也说不过去,只能听从了她的建议。
伤的这只脚仍然是上次为了躲庄嬷嬷时故意崴的那一只,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没有养好留下了病根。
夏奕小心翼翼的扶她到石桌那里坐下,“你这得找大夫来帮你正正,不然很容易留下病根”。
穆识月闻言脸有些红,她可不能说着就已经是病根了,还是她自己做的孽。
“等明日天亮的吧,现在已经好多了,这个时候叫人家过来也不好”,她低着头瓮声瓮气的回答。
夏奕看了看她犹豫了半晌,道:“要不我来吧,我也会点这正骨的方法”。
穆识月有些诧异,人都说他是京师闻名的小魔头,每日里不务正业只知玩闹,怎么她认识的夏奕完全不是这个样子,不仅行事细致磊落,就连会的东西都好像不少,例如眼前他所说的正骨,还有他不时展现出来的功夫。
她可不认为这是一个纨绔子弟能做到的,不由抬头审视夏奕,这人就像是一个外表平平装满东西的包裹,总是时不时的从里边能掏出一件好东西,却又让你窥探不到包袱里边的真容。
“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开花了”,夏奕半开玩笑的道。
穆识月却没有理会他的戏言,郑重其事的问道:“你是谁?”
夏奕没明白她的意思,对方似乎也没指望他回答,继续道:“为什么你和大家口中传的都不一样,莫不是假冒的吧”。
夏奕失笑,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意思。
不理会她的胡说八道,矮下身子蹲在了她的面前,趁她还没注意陡然就执起她的脚,两手握着一用力,穆识月直觉一阵痛彻心扉的感觉传来,还不及尖叫就被重新站起来的夏奕夺了她手中的帕子堵在了张开的嘴里。
夏奕恨恨的瞪着她道:“你是想把一院子的仆妇都招来看吗”,
穆识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险些惹祸,若是她的尖叫声传出去,在这寂静的夜里,恐怕整个西园的人都得被她引过来。
但这个混到是怎么回事,竟然把帕子塞到了自己嘴里,愤愤然的将帕子拿出来,并且狠狠的甩了几个眼刀过去。
夏奕没有理会她的小动作,“动一动你的脚,看看好点没”。
穆识月听了这话才明白原来他是出其不意的帮自己正骨,一下子又觉得自己刚才的无礼显得小肚鸡肠了些。
稍稍动了两下脚,果然刚才那剧烈的痛感已不在,没想到夏奕还真的有一手。
“明日还是得找大夫开点活血化瘀的药才能好彻底”,夏奕又嘱咐一句。
“对了,我得到消息,章太医已经找到那位符医师傅了,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来。”
穆识月一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激动起来,“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竟然真的找到那名符医了,哥哥终于有希望了。
夏奕点头,“真的,但这是还是要瞒着,毕竟没有到成功的那一天都会有变数的,谨慎一些的好”。
穆识月用力的点头,“这事还要多亏了夏公子,无以为报,以后夏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夏奕抿唇一笑,心道你欠我的还少吗,但也终究没有说什么。
听见远处的厢房中有丫鬟嘟囔着往外走,好像是输了银两什么的,夏奕回头望了一眼穆识月道:“有人要来,我先告辞了,以后有什么事就派人到倚松院来找我”。
说完还不待穆识月回答就几个腾跃消失在她的眼前,又好像从没有来过一般。
小琢出来就看到自己姑娘迎着风坐在院子里,连忙小跑过来告罪,听说姑娘又崴了脚更是愧疚不已,连忙唤了屋里其他的丫鬟来扶姑娘回房。
这一晚虽然脚上还有些痛,但想到穆辰琦恢复如常人有望,心情还是少不得的飞扬起来。
元宵节一过,这个年也算是过完了,三老爷辞别了众人再一次的赶赴任上,生活又渐渐恢复如常。
穆知颜想着年前金二夫人的到访心中到底还是放不下,择了一个晴朗的天气带着芷岸出了门,指使着车夫直奔泮月楼,她必须找金霖谈一谈,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她穆知颜向来不是任命的人。
金霖虽然经营这酒楼,但又嫌那边吵闹,便时常来泮月楼里坐着,当听到下人禀告穆二姑娘来的时候不由有些挠头,眼下他有点不敢见她。
自家母亲做的事他怎能不知道,他已经尽力劝阻,母亲却像是着了魔一般就认准了,他还从没见过母亲如此强硬的逼迫自己。
不过想想,穆二姑娘无论是从人品、相貌还是才学,匹配自己都绰绰有余,母亲怎么就认定人家一定会同意呢。
想到她娴静柔雅的样子,金霖真的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个女子。
“请穆二姑娘上来吧”,吩咐完他也无心再做手中的事情,索性将那堆繁琐的账册摊在桌上静静的等着。
穆知颜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金霖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欠身行礼后眉头就有些微蹙,金三少这是什么意思,就把自己请来了这乱糟糟的地方。
“穆二姑娘请坐”,金霖的态度还和以往一样温和,这一次却没有敢在她面前再卖弄茶技,只叫小厮端了一大壶上来。
见穆知颜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喝茶却不说话,金霖就懂了她的来意,只是心中到底有些不平,自己觉得配不上是一回事,真真的被人家拒绝又是另一回事,这样让他很有挫败感。
只能先声夺人以免失了气势,但语气却没有以往的热络,甚至有些冷,“在下大概可以猜到穆二姑娘的来意,这些时日家母一定是烦扰了贵府好多次,我在这里代家母向贵府致歉”。
“至于我母亲所求之事,那并不是出自我的本意,这事我会和家中长辈商议,说服母亲不要再行如此螳臂当车的行径,穆二姑娘还请放心”。
穆知颜进得屋来害一句话都没有说,只听他一个人在那说个不停,而且和她要说的事也大相径庭,心中不免郁结。
“金三少真是雷厉风行,你难道是我腹中的蛆虫吗,能将我的来意摸得如此清楚”,她这番话说的只差咬牙了。
本来今日是抱着和他好好谈的目的,毕竟自己也觉得金霖是个不错的人选,可他这一番妄自菲薄的话真的让她动怒了,她还什么都没说他倒是挑肥拣瘦起来。
金霖一愣,细琢磨她话中的意思,才知道自己可能是误会了,立时一张脸就染上了红霞,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穆知颜话说出口了又觉得好生没意思,自己抱着希望来的却面对这这样的场景,也觉得有些丢人。
压下心中怒火起身道:“既然金三少已经安排得如此清楚了,那知颜就不打扰了,以后我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告辞了”。
她得语气冰得就像前几日下的那场大雪一样,一下子把金霖给惊到了。
彼时已经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是后悔依然来不及,一下子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见穆知颜真的起身往门口走去,也不知怎的就生了一股胆气,嗖的从桌案旁站起就冲到了门前,伸出双臂堵在了那里。
穆知颜此刻脸上早就气得青白,见他这样莫名其妙的冲过来更是气急,抬腿就踢了他一脚,然后就见金霖原本还红着的脸色唰的就变得比她还要青白,而且还突然弯下了身子。
穆知颜骇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避开他有些近的身子,不明所以的道:“你怎么了,我可是没有多大力气的,你不要在这里唬我”。
金霖此刻真是有苦说不出,只觉得下边某处软肉钻心的疼,只能强忍着没有掐死这个不知轻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