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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僵持不下。
外面渐渐的传来了电视台的记者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张召平没有留几个人在外面,估计是快要挡不住了,不管接下去张召平怎么处理,似乎都阻拦不了记者和媒体的到场了,于是在最后的一分钟内,张召平重重的咬着牙,表情显得有些无奈的笑道:“那好啊,这次就谢谢李大秘的提点了,我想了想,按照你的办法处理其实也挺好的,那就……按你说的办法办吧!”
“行,张阎王不愧铁面无私!”李成睿笑了笑,朝着外面喊了一句‘进来吧’,顿时间几名穿着白衣的医生和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们蜂拥而入,明明是一间太平间,却在这时候显得像是一个新闻发布会的现场似得。
张召平让人悄悄的过来将我的手铐给解开了,然后他和他的人分别散开,一边保护着整个现场,一边开始维持着秩序!
当都市台的记者直接打开了镜头开始进行现场直播的报道时,张召平的脸色变得更为复杂的朝着李成睿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几声,李成睿也回了一个云淡风轻的笑意,两人心照不宣。
随着医生的加入,再加上南宫的身份以及都市台的报道,很快对于袁芳的尸检结果就出来了,袁芳应当是服用了剧毒的东西才导致死亡的,进一步的尸检需要法医到场以及家属同意后,才能解剖尸体寻找死因!
但有一点,几个集体尸检的医生都一致的认为,袁芳的死因和初雪膏的成分并没有任何相匹配的地方,简而言之就是,袁芳可以排除是死于初雪膏过敏的原因,至于具体的死因,却需要解剖!
都市现场直接将结果播报了出去!
李成睿一直等到大事已定,这才笑着朝我和南宫打了招呼,然后在自己那个随从的陪同下带着我们离开了,离开之前他还笑着跟负责处理现场的张召平打了一个招呼,两个原本针锋相对的人,此时却更像是一对道别的老朋友似得,竟然看不出一丝敌对的态度!
坐上李成睿的奥迪A4后,李成睿示意自己的司机将车开到自己家里去。
司机就是最早跟着李成睿进太平间的那个年轻人,我之前稍微观察过,这个年轻人的步伐之间充满了一种矫健利索的感觉,应当是司机兼任保镖,而且英气不凡的脸庞之间,带着一种士兵特有的气质!
在车上,李成睿倒是没有太多的和我聊天,而是向南宫询问着钟海山的近况,说起来也奇怪,南宫这种话很少的人,在李成睿准确的询问下,虽然每次只回答几个字,但是李成睿想要问的这些问题,全都得到了他的答案。
车子最后开进了一个普通小区,这倒是让我们略微有些意外。
下车后,李成睿关上车门让司机先回市府去,担心其他人如果要用车,他一直占着车子会影响不好,司机点了点头很快就开车调头离开了。
在李成睿的带领下,我和南宫到了他家里。
如果说小区不怎么样的话,那李成睿的房子至少也显得十分的普通而简约,除了干净之外,没办法用其他特殊的词语来形容他的住处,大约90平米左右的房子,分为了三室一厅,主卧次卧之外有一个书房,大厅面积不大!
李成睿泡了一壶茶之后坐下来,劝我喝茶之后,他才笑着看向我说道:“老师很早就交代了我的,我以为你们一下飞机就会找我,所以还专门请了半天的假,没想到事情还是弄得麻烦了……”
“说起来真的太感谢您了,如果不是您帮忙的话,今天就麻烦大了!”我急忙道谢道。
“这其实也不算什么,都说秘书全凭一张嘴,有些则是两张……”李成睿说到这里才意识到南宫也在,赶紧岔开话题继续笑着说道,“我们这种人就是靠嘴皮子吃饭的,刚才也就是张召平心虚了,不然的话,我也拿他没办法的!”
“那您说的新闻上的舆论压力,他难道不怕啊?”我笑着说道。
李成儒端着茶杯摇了摇头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事实上市府那边虽然知道了消息,但并没有打算嘉奖你,首先的原因在于这种事件不宜扩散,另外的原因就是你本身不是中海市人,宣扬起来需要考虑到很多的问题……方方面面的,并没有那么简单,而且原则上来说,这个新闻是被飞机上的人传播出去的,你当时存在骂人的现象,这其实是明显不太可能拿来作为正面形象宣扬的!”
我顿时哭笑不得道:“那你就是吓唬张召平了?”
李成睿笑着点头道:“我说过了,秘书全凭嘴皮子吃饭的,我也说过了,如果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这话是对我自己说的,也是对张召平说的,他既然是怕了,那就肯定是做了亏心事了!”
“厉害!”我佩服至极的看着李成睿赞道,“三言两语就吓退了那个家伙,这就真的是口才惊人了!”
李成睿淡笑着叹道:“可不是吗,市府里有11个秘书,秘书本身的位置就很敏感,张召平这种一个区里面举足轻重的人物当然是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但是利用舆论和市府的双重压力去给他施压,他就不得不掂量其中的份量了,如果他做好了,固然可以讨好他身后的人物,如果他做得不好,丢掉的就不单单是饭碗了,这其中稍微权衡取舍一下,只要不是傻子,他就会情愿顶着一顶办事不利的帽子去甘愿挨一顿骂算了……”
“那袁芳的死因……”我皱眉问道。
李成睿摇了摇头,表情无奈的说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大家都不伤和气,短兵相接之后一击即退,他放过了你们两个,我幸不辱命,而我也没办法追究他的事情,以张召平的能力,想要将这件事找个意外的理由搪塞过去,那是轻而易举的!”
“那岂不是我们白白的被人抹黑了?”我皱着眉说道。
李成睿摆了摆手,示意我冷静下来,然后看着我说道:“吃一堑长一智永远是好事,你别觉得没有这件事,你就不会吃亏了,我记得老师曾经跟我说过无数遍,咱们学医的人,是要在无数条错误的道路里面找出唯一的一条正确的道路来,所以越早吃亏越早发现错误,纠错之后,才是一条康庄大道,吃亏总是难以避免的,有句话不是叫作吃亏是福吗?”
“可是我这个亏吃得有些冤枉了,连对手是谁,我都还不知道!”我一脸苦笑道。
“这个对于你来说,肯定不是难题!”李成睿说道,“不招人妒是庸才,你把赫赫有名的闸北区张阎王都招惹了,这本身就说明你触动了别人很大的利益,所以该怎么找出问题的所在,有一个张召平作为风向标,我觉得不会很难了……”
“那您指点指点我呗!”我顿时嬉皮笑脸的说道。
李成睿摇了摇头道:“我的身份不适合和你说这些事情,老师让我帮你和南宫不出事,而我的职位是秘书,秘书除了帮上司处理日常的文件行程之外,有时候就是朝着某个方向因势利导的去促成一些事情,换句话来说,我是站在某一个人的角度,去为他办所有他想要办到的事情的————但我和你之间,最好不要有这种倾向性,不然你靠我越近,就会距离其他人越远,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可是今天……”
“今天这事不算,我请了假,也对张召平说了这事我帮我老师的事情,也说出钟老的名头,所以这笔账会算在我个人和钟老的头上,不会让对方想太多!”李成睿盯着我,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还年轻,要掌握下筹码的主动权,中海市的天地大得超乎你想象,所以你的每一步选择,最好慎之又慎,尤其是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时候,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