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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的一口茶水,整个客厅的氛围变得诡异般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的脸上,徐老太爷盯着我的眼神忽然沉下去一些冷哼道:“怎么?现在飞上枝头,又看不上我们家小洁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苦笑起来。
“爷爷……”徐洁用撒娇的语气轻轻的推了一下老太爷。
“女大不中留我是知道的,但小洁你可不是普通的女子,这事爷爷得说你了,男人是不能惯的——”徐老太爷板着脸数落起来,然后顿了顿手中的手杖冷哼道,“你们不同意我的日子也行,但你们自己得拿出个日子来吧?年前怪我催你,那年后总成吧?”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从被威胁到被逼婚,不过短短的个把月时间,人情的现实冷暖莫过于此了吧?
徐洁和我对视了一眼后,终于还是她自己主动的发出了一声叹息,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会结婚的!”
“什么意思?”徐老太爷一脸愕然的盯着徐洁问道,“有龙不是跟我说,你们是那个关系吗?搞错了?”
徐洁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们是情侣关系,但我不打算结婚,先不提我现在的立场,我和他的年龄有差距,这是没办法逾越的事情,家里人可以不说,但外人总会说的吧?爷爷你不是一向最好名声的嘛,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胡闹————”手杖重重的顿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老太爷气得连脸上的老年斑都在抖动了,“既然是郎情妾意了,那就该结婚,不结婚才是对我徐家的名声不好,大个几岁有什么了不起的?俗话还说女大一正是妻,女大三抱金砖,你不过只是大个几岁,问心无愧又何必在意?”
“爷爷,这是您的真实想法吗?”徐洁蹙眉苦笑道,“我可不是比小砚大三岁啊,我大了他——六岁啊!”
“六岁又怎么了?他不乐意吗?”老太爷朝着我横眉瞪过来冷哼道,“你如果不乐意,当初为什么攀附我家小洁?”
我皱着眉,还没开口,徐洁就抢着回答道:“当初不是他攀附我,而是我先看上了他,所以今天不想结婚的打算,也是我主动提出来的,这件事毕竟是我自己感情的事情,我想自己做主!”
“小洁……”徐洁的妈妈抹着眼泪哼道,“你糊涂呀!”
“气死我了!”徐洁的父亲气得跺脚,转身就走了!
整个客厅里一片的批评和指责声,大家都在怪责着徐洁糊涂,我咬着牙几乎忍不住要站出来说愿意跟徐洁结婚了,但这时候老太爷却咬着牙抢先我一步冒出了一句:“我不管,你只要还是徐家的女儿,既然是认了关系,就得结这个婚,除非你不是徐家的人了!”
“您这是想要包办婚姻啊?”徐洁哭笑不得盯着老太爷!
“洁儿……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爷爷呢?”
这时候,貌似是徐洁的一个姑父腾地站起来,满脸怒意指着徐洁道:“谁都知道现在咱们徐家有个人在京州为官了,这明里暗里的,咱们徐家是长脸的事情!但是……你今天这个说法就是不对,女人怎么能不嫁老公呢?尤其是你的身份地位,找了个男人却不结婚,别人不就更会说了吗?”
“对啊!”
“你糊涂啊小洁!”
“别这么固执,听爷爷的话啊!”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一场见面像是变成了批斗会,而徐洁成为了批斗的中心,这时候也不知道哪个女人忽然冒出了一句:“现在谁都知道这小子是个有钱人了,你要是不坐实了和他的关系,你表弟的那个竞标不就没戏了吗?”
“什么竞标?”徐洁霍然转身盯着那个失言的中年妇女皱眉道,“五婶,表弟不是在工程学院读书吗?怎么扯到竞标上去了?”
“混账东西,你胡说什么呢?”徐洁的五叔骤然间暴怒着骂了一句。
“我说错了么?”那个妇女却不是一个服软的女人,昂着脖子顶撞着自己的老公冷哼道,“昨天可是你说的,小洁找了个有势力的老公,而且还上了青杭省的新闻,只要小洁点头,咱家小亮的生意就妥妥的成,咋?现在你们全家都怂了吧?人家不给面子啊!”
“要我说,该不会是倒送门的赔钱货吧?”
“我去你妈的——”
五婶这句话冒出来,徐洁的五叔终于忍不住一巴掌狠狠的扇了出去,而随着这个巴掌,整个客厅顿时鸡飞狗跳了,老太爷连连的顿着手杖也没人理了,后来事情越闹越大,直接就全都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有带着酸溜溜的话!
也有嫉妒的!
还有些则是倚老卖老发气的!
总之,在这些人的嘴里,徐洁这些年多多少少占了家里的关系和好处,当初去中医院当那个院长是有人打点了关系的,徐洁去凉城那边,家里明显的出力了,徐有龙就不说了,等到徐洁后来去滨州那边发展,家里也托了关系,本来铺好的路,徐洁任意妄为的又提前去了京州,浪费了家里好好的关系和心血,现在不反过来帮着家里也就算了……
还带着一个不知来头的臭小子给家里人甩脸,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徐有龙今天不在,整个客厅内的人又基本上全都是对我有气的人,老太爷一下子没有镇住场子,所有人都没忍住,骂完了徐洁开始骂我,徐青司倒是好心的帮我辩解了两句,也挨了老爸的一记耳光被赶了出去!
乱成一锅粥!
徐洁的脸色和表情反而显得很淡定的站在我旁边看着这一幕,直到大家都累了,老太爷也气得摔碎了一个茶壶,场面才稍微的停了下来,徐洁牵着我的手走到了老太爷面前叹道:“家人的恩情,我认为是比泰山还重的,但有些事情我一直不认同,俗话说得好,老人们求子都图个养儿防老,可是从一开始你养这个儿子,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帮自己养老的话,这就把恩情看成了投资了,投资总有看走眼和亏的时候不是吗?你怪别人,还是怪自己呢?”
“家人的意义是什么呢?”徐洁眼眶泛红,显得有些哽咽道,“我没办法选择我出生所在的家族,也没办法选择谁是我的亲人,但是我觉得家和家人不该是这样培养了就一定要求着回报什么的吧?”
“是家人,你不说什么,我看在眼里和心里,也会出力的!”
“不是家人,你哪怕拿刀架在我脖子上让我做有违良心的事情,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的!”
“咱们家比起很多人家来都不差啊,差钱还是差名呢?”
徐洁看向自己的父母摇了摇头道:“我以前想去当医生,就是不喜欢官场的勾心斗角,想着医术好了,将来父母老了病了,家里人有个什么病痛的,找到我我都可以帮你们,可是你们想过这些吗?”
“你们让我去做官,就是为了家里这样那样的利益和目的,贪有止境吗?”徐洁的眼泪流下来,双肩颤动着哭道,“每天电视新闻里那么多人被抓,你们如果把我当女儿和亲人看待的话,怎么就忍心让我去做这做那的,只是为了满足你们逐利的贪念呢?”
“这……是家人吗?”说到最后,徐洁已经有点泣不成声了。
一屋子的寂静,每个人的脸色都精彩的变化着,有被触动的,但也有听完这话直接拂袖而去的,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不知所谓,走走走’,然后整个客厅内的人就先后全都走光了!
楼下还传出了议论不休的声音!
留下来的只有徐洁的父母和徐家的老太爷!
徐洁的妈妈过来抱着徐洁一起哭了起来,而徐洁的爸爸重重的叹了口气后,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那谁……你带小洁出去……”徐家老太爷指了指徐洁的母亲,然后疲惫的坐在椅子里指了一下我说道,“我和他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