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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涒见那弟子扑向自己,并不惊慌,掐诀默念,口中含着魂针,双手运起灵气珠,指尖连续弹动,两道金芒从袖中飞出,直取对手双肩。那弟子扑势太猛,直接撞到金芒上,双肩被穿了两个血洞,人也被打得一个踉跄。只这一缓,执法弟子就冲了上来,几条飞索缠上,将人拿下了。
台上三人目视一切,并无反应,待将二人擒下后,这才简单言语几句,杨穷举直接召张涒上去问话。上得台来,站在三人面前,张涒躬身一礼,心中无悲无喜,微微低了头,静静而立。
于珏颇感兴趣的打量一番,怪道,这小子比上回见时变俊了些,皮肤也白了些:“张家的张守缺?魂魄壮大,唤灵真法修得不错;灵气珠用得挺熟练,道术用得不错;珠上隐带金芒,金行外道练得不错。”这清冷优美的声音一转,“我且问你,你唤灵真法修了多久?道术习了几门?五行金道又练多久?入门时资质评定几等?”
杨穷举道:“你莫紧张,据实回答。”
张涒朝三人又行一礼:“弟子正是张守缺,一年前得入寻言宗门墙,由外峰传功教授张如泉传我唤灵真法,此后日日苦修,不敢稍有懈怠,现已气境五层。道术有在家中学的,也有在宗门学的,前后修习过灵言术,束魂术,灵气珠,灵气刃,灵气壁,风行术,灵眼术这几门。五行金道也是这一年来修练的,修行起来只感觉特别顺手,便每日早晚修唤灵真法,上午修金行外道,下午修道术。”说到这里他自失一笑,笑容又瞬间转暗,“可惜弟子资质不佳,入门时被评定为丙阶二等。”
“十二等资质你才第八等,这功力提升可不慢呐。”陈不应双目盯视张涒,一瞬不瞬。
“弟子也不知道,似乎这唤灵真法特别适合我,修习起来没什么关碍。”张涒轻轻道。
杨穷举也插言,“这资质平平但与所修功法相合的弟子,也有进境极快的,张守缺这修行速度于他的资质也只是略快而矣。”
于珏瞥了张涒一眼,眼中神光湛然,似笑非笑:“你说你每日用功,还有时间去藏书阁看什么《仲介大荒列传》?”
张涒不禁一窒,心思微动:“弟子只是仰慕我小照界仙人风采,时时以此激励自己,一心向道。”
于珏以手托腮,微微侧头,眼光也认真起来:“只是一心向道吗?你向的是什么道?魔道?妖道?神道?还是人道?在这离合镜前,说出你的道。”说罢,她掏出离合镜,轻轻一抛,飞到张涒头顶,镜中射出一束薄薄光幕,将张涒整个人笼罩其中。
“张守缺,据实而答。这离合镜可直视魂灵,若说违心之言,谁也救不了你。”杨穷举又提点两句。
张涒明白自己的生死就看此时此刻自己的答案了,一句言不由衷,或是一句有违人族大义,魂魄就会被头上的离合镜摄走。
他抬头看看那镜子,镜成圆形,边缘纹饰华美,镜中的自己不见形体,只有一缕魂光炽热强盛,张涒又缓缓扫视面前三人,然后目光停在于珏秀丽的面庞上,大声自问:“我的道?”声音微微一顿:“仙道无凭,皆由自取,魔佛妖鬼,成道之阶,阴阳五行,悟道之机,诸天万界,道就是我。”
这番话一出,杨陈二人齐齐长嗞一口气,被注视的于珏更是美目连闪,在这离合镜下,此番话自不是什么虚言妄语,言由心生,这气魄让三人震惊不已。
现场一阵沉默,片刻,于珏一笑,这一笑如冰河解冻,万物回春,大殿也顿时一亮:“张守缺,你的道我们知道了,道即可道,愿你终有一日,得证自己的道,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张涒也笑了,笑着躬身告别,转身离开大殿,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台上三人仍是陷于无言的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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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天峰金顶,飘逸青年忽的心中一动,抬头观瞧,轻咦道:“这天道变化?难道是又有一丝气运要加诸于我寻言宗?是谁引来的?福祸难料啊。”
远在不知何处,一竹舍中,一深衣少年举茶而饮,“仙道无凭,皆由自取,看得倒是透彻。好个道就是我,且看这应劫之子能走多远。”
殿中又静了片刻,陈不应打破沉默:“言由心证,他所言不虚,听他的言语,似是要走这以杀证道?魔佛妖鬼,都是他的成道之阶,心不小啊。”
杨穷举摇摇头,“不是不是,他还说阴阳五行,悟道之机,显然是要穷极阴阳五行变化以悟道嘛。”
于珏秀眉微挑,忽道:“原来他还修了阴阳外道?是个风流种子。”心中思量,以杀证道?变化之道?恐怕都不是,此子心有丘壑,其志不小,道就是我……道就是我……这种心气的弟子却是世家庶出,不知对他是福是祸了。
张涒离了大殿,面上仍是笑意难禁,刚刚那一番话,不但心言相和,自己仿佛也终于脱去了一层枷索,灵魂隐隐与这方世界建立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似乎这方世界终于开始接纳他了。想想夺舍来到这个世界后的一段时间,光生死危机算上查灵这次就有四回了,这其中可不是没有小照界对他魂灵排斥的原因在里面。
现在身心俱是一松的张涒,离了外峰,直上小孤峰,虽然晚了点,应该还能赶上器工弟子的测试吧。
小孤峰炼器堂外,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不断探头向山下张望,不时又回头瞅瞅堂内的动静。隐隐见得山下行来一个十六七的少年,连忙迎了过去,口中叫道:“张守缺,怎么来这么晚?快点吧,测试马上就要开始了。”
“孙师叔,有劳了,今日外峰查灵,因此耽搁了时候,这不,查灵一结束,我就赶过来了。”张涒快步赶上,略略解释,便被孙如是师兄扯着进了炼器堂。
原本脑中想像的应该是一片热火朝天的炼器景象,现实并没有出现,炼器堂内扩大安静,周围遍植灵花灵草,灵气也较外峰充沛。
孙如是是个喜言的,一路行一路说:“查灵?这回又有几个被查出来的?你们外峰每年总有那么几个。一会儿到了地方,堂中执事吩咐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可别自作聪明,惹人生厌。上回测试,就有个小子自称有什么感应炼材的本事,结果一试,只能感应露天的矿石,那还用他?结果现在那小子还在炼器堂地下吹火呢。一会儿我送你到门口,你报了名字,自有人领你进去,能不能入选,一切全看你自己了。”
张涒诺诺应是,随着他来到后堂一间偏厅前。孙如是将张涒推到偏厅门口,然后冲厅门前的执守弟子略一点头,又朝张涒一挥手,转身走了。
张涒看向执守弟子,那弟子要了张涒的腰牌,略略一观,拿着进了偏厅。片刻,又出来传张涒进去。
进得厅来,张涒只见厅中一条几案,几案后坐着一位中年男子,这男子脸上沟壑纵横,颇有风霜之色。几案前还有六个石台,其中五个石台后已经有人站了,张涒自觉的走到最后一个石台旁,朝中年男子深施一礼。
中年男子看了他一眼,道:“人到齐了,器工弟子测试马上就开始。作为一名器工弟子,你们要知道,这可是许多人一辈子唯一接触炼器的机会,器工弟子主要负责炼器材料加工,金属锻打塑形等炼器的辅助工作,可以学到在器胚上刻印阵法,有机缘的还能得炼器大师的亲自指点。本堂今年只招收一名器工弟子,你们谁能中选,就看下面的测试。”男子话声一顿,眼光在众人脸上一绕,将蠢蠢欲动的诸人压下,又道:“石台上有锻锤和铁料,给你们一个时辰时间,将铁料锻打成铁锭,一个时辰后,由我验看成果,打得最好的就中选。”说罢,中年男子双目微瞑,入定去了。
六人互相望望,各怀心思,忙活起来。张涒心道,这不就是个铁匠么?可与之前说的不太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