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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洛纯轻轻地笑了起来,她将手中的书放在小茶几上,伸手轻轻地敲了敲小茶几,道,“坐。”
阿拉塔公主没想到这位传说中很厉害的纯姑娘竟然是这样年轻,而且自己还见过,不禁有些发懵,她咽了咽口水,然后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在坑上茶几的另一端坐下。
洛纯素衣清淡,不施粉黛,乌黑的秀发仅用一根精致的桃木簪子固定一些,剩下的随意散落披在肩上,笑容恣意清淡,神骨天成,阿拉塔公主觉得自己有一种见了南朝名士的感觉。
小茶几上放着一壶刚刚刚刚泡了不久的茶,茶香四溢,让人身心都觉得十分舒服,洛纯伸手给她倒了一杯,笑道:“阿拉塔公主来了帝城,我倒是没有好好与你说说话,今日可是有缘。”
“我据闻北漠的风情十分独特,只是往日不得机会去瞧一瞧,实在是一件憾事。”
清茶玉杯,盏中柳色浅淡,阿拉塔公主捧着茶盏,便是不曾饮下,光是看着都觉得这茶姿态甚好。
“纯姑娘,我今日来并不是与你谈说这北漠风情的。”阿拉塔这会儿才回过神来,磕磕绊绊地开口,“我是来...是来请纯姑娘帮忙的。”
“这个我知道。”洛纯微笑,五指并拢握住茶盏,茶盏在她手心转了一个圈,“这个事情我还真没法帮你。”
阿拉塔闻言有些着急了:“纯姑娘,您若是不帮,百里棘和我皇兄就......”
“你若是想救阿莫里君王可以去找霜非晚要一些解毒的药,如果是要救百里棘的话,请恕我不能相助。”洛纯饮了一口茶,白皙纤细的手拿起放在一旁的书本,笑意浅淡。
“可是、可是为什么呀.....”阿拉塔公主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位纯姑娘明明可以办到的事情,却不愿意帮忙。
洛纯笑:“阿拉塔公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可知那百里棘与百里杜鹃有何恩怨?!”
阿拉塔摇头。
“自古恩怨乃是个人之事,你我皆为外人,何须去多管闲事。”
“可、可是百里棘......”百里棘是他们兄妹二人的好友,怎么能坐视不管。
“许是你觉得你们与百里棘比较友好一些,自然会站在他的那一边,但我觉得这百里杜鹃更可怜一些。”
阿拉塔瞪大眼睛,她不晓得这位纯姑娘还与百里杜鹃有交情。
“所以说,他们二人的恩怨,不妨让他们自己解决,是生是死,都与旁人无关。”洛纯下了坑,手中还握着一本书,然后往寝室的外面走去,风吹来吹起了她的衣袂长发。
阿拉塔犹豫了一下,连忙放下手中的杯子,然后跟上去。
“纯姑娘,你当真不愿意帮阿拉塔么?!”阿拉塔公主有点儿小可怜,她哪里管得着百里棘和百里杜鹃的恩怨。
“阿拉塔,这人世间的种种,向来又因才有果,我等外人,实在不好插手。”洛纯轻叹,走到门口便看到了霜非晚与楼岄正在说话,于是便道,“楼岄,你带着阿拉塔公主去曲老头哪儿寻两颗解毒丸让她带回去。”
楼岄闻言领命,可是阿拉塔公主却不大愿意:“纯姑娘,你可是愿意告诉阿拉塔,百里棘与百里杜鹃之间有何恩怨,为何.....”
“阿拉塔公主知道这些没有好处,回去吧。”洛纯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阿拉塔公主不甘心,想要追上去,可下一刻一道身形一闪,霜非晚就站在了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阿拉塔公主,我家主子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请吧。”霜非晚面无表情,可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气势。
阿拉塔的气势不由地矮了三分,“可是纯姑娘没答应帮阿拉塔。”
“阿拉塔公主。”霜非晚缓了缓声音,然后开口,“我家主子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公主再如此胡搅蛮缠,我家主子可是也会不高兴的。”
“可、可是......”
“阿拉塔公主想要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妨去问一问当朝的维相爷,哦不,他已经不是什么维相爷了,明日午时,他可是要被处斩了。”
阿拉塔公主眼前一亮,“这话可是真的?!”
“自然,我从来不说假话。”
阿拉塔大喜,“多谢女侠。”然后伸手拉住楼岄的衣袖,督促地开口,“你快些将解毒丸拿来给我吧。”
“好的,公主请吧。”楼岄见此也松了一口气,人是他带来的,如果阿拉塔公主继续胡搅蛮缠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万一惹恼了那位祖宗,连他都没好果子吃。
两人告辞离开。
霜非晚放缓了脚步踏入寝室内,洛纯依旧坐在坑上看书,茶水已经有些冷了。
“主子,杜鹃的事情,我们当真不管了?!”霜非晚和百里杜鹃的感情也是极好的,对于她与百里棘的恩怨也是知道的,这会儿这样子听说,觉得事情实在是有些麻烦。
百里杜鹃,可能真的会咬了百里棘的命!
“管?!怎么管?!救了百里棘?!”洛纯从书本里抬眼看她,“若是换做你,这事情能够善了?!”
当然不能!
霜非晚被噎了一下。
“你让他们去找维安,是想救维安一命吗?!”洛纯盘腿而坐,脸上的笑意浅浅,“云翌和阿拉塔公主在我们这里得不到想要知道的东西,自然就会去见维安。”
只要维安帮忙达成了这个事情,小命许是就能保住了,原本再无生路的人,偏偏还能有这等机会,莫非这是天意?!
“主子......”霜非晚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也没有说你做的不对的意思。”洛纯继续笑着,“我与你也一样,心中尚有善念,你可以毁了天罡,杀云翌,甚至杀洛锦翎,但却不一定能下手杀维安,若是我死了,许是你还会下手,可是如今我还活着。”
既然还活着,恨意就没有那么深了。
“主子说的极是。”霜非晚点头。
“此时就这般终了,是生是死,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洛纯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然后道,“让人摆饭吧,吃完了我们也去一笑春风楼瞧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