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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仁厚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办公室跟肖丽萍走,肖丽萍便打电话让人给这里送来酒菜。到了下班时间,楼门关了,其他四楼都会封死,只有五楼能顺着楼梯走上来,
“你少在这里耍赖皮,走开。”
肖丽萍见黄仁厚只说说,并不动手推她出去,就知道还有戏,不管黄仁厚骂她多么难听,她都忍了。听着黄仁厚历数她如何不要脸,背着他偷/男人,算计他的资产,看他老了,把他扫地出门的恶行,始终一声不吭,黄仁厚一直到外卖送来,这才住嘴,他也饿了,便毫不客气地大吃起来。
肖丽萍赶紧打开酒瓶,拿了一次性杯子,给黄仁厚斟上,黄仁厚刚开始还不理会,但一会儿便忍不住了,端起来抿了一口。肖丽萍心里大喜,黄仁厚嗜酒,只要开始,不醉是停不下来的。
没想到,肖丽萍这一回判断出了错,黄仁厚一直到吃晚饭,都没有再碰酒杯,他吃饱了,站起来:“你出去,再不走,我就叫警察了。”
肖丽萍当然不肯,黄仁厚伸手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外带,肖丽萍趁机抱住他,“呜呜”地哭着,嘴里不停地说好话:“老黄,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的青春年华,还不都伺候你了?我现在老了,也就攒了这么点家底,你不能把我就这么毁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哎呀姐夫,你这是干什么?”黄仁厚刚拉开门,肖丽萍的妹妹肖艳萍就迎了过来。她把黄仁厚使劲往屋里推,黄仁厚身上还有肖丽萍跟个八爪鱼一样挂着呢,再加一个女人使劲,不由自主地退了回去。
“姐夫。姐夫,你和姐姐过了一辈子,有什么事儿过不去呀。至于闹到这么个境地?”她一边说,一边回手就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姐夫,姐姐哪里惹了你,我来赔罪行不行?来,你坐下,咱干了这一杯,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她一边说。一边把酒杯塞进黄仁厚手里,然后抓着他的手,硬往他嘴边送。
黄仁厚闻到酒香,似乎有点把持不住,肖丽萍一看。赶紧也上来帮妹妹。黄仁厚似乎忽然清醒了,使劲儿要推开这姊妹俩。肖艳萍急的给姐姐使眼色,肖丽萍赶紧含了一口酒,趴在黄仁厚身上,对着嘴便度过去,感觉她压着的身子慢慢软和了,肖丽萍终于悄悄松了口气。
这一晚,肖丽萍和肖艳萍使出全身解数,把黄仁厚灌得烂醉后。在办公室里搜出公章,给自己做出了一份租赁合同。
黄伟良没想到老头子如此没出息,肖艳萍姊妹这么不要脸,但他也怕老头子在椅子上醉上一晚上,第二天身体出事儿,只好命人过来。照顾黄仁厚到他的宿舍睡去。接手百货大楼,在这里混日子的闲人都给打发到楼下去了,楼上办公室空出来好几个,黄仁厚便收拾了一间做他的宿舍。
就连黄仁厚都不知道,黄伟良在办公室安了监控装置,通过网络远程监视着这里,幸好黄仁厚严格按照他的要求,下班时把公章锁进了保险箱,肖丽萍从抽屉里拿出的,是报废了的旧章。
肖丽萍美滋滋地在家一觉睡到天亮,这才拿着银行卡,准备去交费。听到电话响,她拿起来一听,是黄仁厚气急败坏的声音:“肖丽萍你个贱人,昨晚做什么了?我本来还想帮你一把,现在你彻底没戏了。”
“你……”肖丽萍就算拿到合同,也不敢和黄仁厚掰了脸,她忍了忍,柔声说道,“你到底怎么了,不就是给我一间门面嘛,至于骂得这么难听啊?”
“我办公室有监控器你知道不?公司有人打电话,说董事长很生气,你那个合约作废不算,还要报警呢,我现在正在帮你说好话呢。”
肖艳萍大惊失色,心里暗自庆幸,幸好昨晚黄仁厚早早醉了,若是再来上一场不能见人的三人游戏,这人可就丢大发了。但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丢人不丢人,赶紧问门面能不能保住吧,没想到对方挂了电话,她重新打回去,却没人接听。
肖艳萍如困兽一般在屋里转圈子,心里一个劲的后悔,对方手里拿了视频录像,她和妹妹翻箱倒柜找公章的镜头,还有最后作出的合同,报到公安局肯定是犯罪的,这可怎么办呢?
她一个接一个给黄仁厚打电话,一直到了中午十二点,这才听到有人声。
“老黄,事情怎么样?”
“暂时压下了,不报警,我苦苦哀求,这个门面现在给了我侄子。”
“你怎么——”
“我侄子在家开养牛场呢,根本没时间过来,店面还不是一样由你用着?我今天为了你,可是让老板骂惨了。”
“老黄,对不起。”肖艳萍声音娇媚地说道,还对着电话发出了一声“啵”,听见黄仁厚传来笑声,她才放下心来,“老黄,你这几天住哪儿呀,怎么不回家呢?”
“房子不是卖了——”他们在荆县的房子,当时为了交门面费和押金,让肖丽萍卖了,黄仁厚这会儿当然有疑问。
“老黄,我去年挣了钱,又把房子赎回来了。”
“好好好,我下班就过去。”黄仁厚挂了电话,狠狠在自己脸上拍了一巴掌,他真是个猪,哪有房子卖了能赎回的?这肖丽萍是给他下了个套啊,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托儿,演了一场戏让自己上当而已。
下午四点多,肖丽萍来到百货大楼下面,给黄仁厚打电话:“我能上去不?”
“你来做什么?我侄子还没走呢,我让他来签了个字,他现在非要要门面,说你太不可靠了,怕我再上当了。”
肖丽萍心一颤,她是打算黄仁厚不是经理了,再把他甩了的,见对方也有防备,一时有点接不上话,不过,她很快便让心情平静下来:“老黄,这怎么可能呢?”
“我侄子说,你我现在就是路人……”
这是逼着和他复婚吗?肖丽萍好容易解放了,怎可能再把自己套进去?可她很舍不得这个门面,她以前挣的钱,给自己和儿子买了两套房子就没了,旧店面被拆了后,她费了很大劲才搬来这里,可以前做的品牌档次太低,第一年根本没怎么挣钱,去年她豁出去用自己和儿子的房子抵押贷款换了个一线品牌,经过一年拼搏,好容易有了起色,若是没有了这个店面,她的贷款靠什么来还?看遍荆县县城,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
偏偏她刚才还说出了房子赎回的话,这老头若是一定要在房产证上署名呢?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他吃了一次亏,大概不会再那么糊涂了吧?
肖丽萍在楼下转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上去,而是回了家,她特地买了些下酒菜,还摆上了酒盅,等到八点,黄仁厚也没见人影,肖丽萍知道自己不点头是过不去了,她气恨黄仁厚就像个烂狗皮膏一样甩不脱。也不想想自己当年还不一样巴着人不放,逼着黄仁厚不得不和妻子离婚的?
肖艳萍把妹妹叫来,两人商量了一晚上,也没什么好主意,只能暂时和黄仁厚复婚,走一步看一步。第二天,她打电话给黄仁厚:“老黄啊,你有空的话,咱们去一趟民政局吧?”
“我侄子不许我搭理你,他昨天在这里住着呢,现在还没走。”
肖丽萍心里好恨,嘴里不高兴地道:“你怎么回事,让侄子管得住住的?”
“还不是你不要我的时候,侄子照顾我了?我不听他的听你的吗?”
肖丽萍被噎个半死,听到对方挂了电话,有点颓然地坐了下来,她必须动真格的了,说不定动了真格,黄仁厚都不见得会把店面给她,但她必须得试一试。
肖丽萍又打电话过去,让黄仁厚和她一起办理复婚手续,还一再保证今后再也不做对不起他的事儿,并且,连把房产证上署名的事儿都说到了明处,黄仁厚似乎很动心,但他侄子还是拼命阻拦。
“老黄,呜呜,你到现在还认你侄子不认我,我什么都给你了呀,你还要我怎样哪——”从来没有在这个男人跟前这么失败过,肖丽萍终于哭起来。
黄仁厚的声音里有点慌乱:“你别哭,他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儿,今晚肯定走,明天,我再和你办手续。
肖丽萍破涕为笑,娇嗔地说道:“你今晚过来不?”
“大概不行,公司晚上有会,完了我还得写这几天的工作报告。”
“你就骗我吧。”
“明天,明天我一定和你一块去房管所。”
肖丽萍听他这么说,略略放下心来,但一想算计了好几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她又气得不行。
第二天,肖丽萍老老实实和黄仁厚在房管所办了添名手续,又去办了复婚手续。
“老黄,能不能给你侄子说说,把这个店面合同换成我呀?”
“大概不行,他现在不信任你,只有再等等。”
“可我——”替别人名下的店面缴费,这也太危险了吧?要是她交了钱,黄仁厚侄子来要房子怎么办?可要是不交钱,立刻就不能用了,肖丽萍很是纠结。R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