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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蝶和蜜蜂立刻就同意了。
如果是其他头领的话也许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说服得了——真庭虫组的团结是坚固的。蝶蝶和蜜蜂绝对信赖着螳螂。如果方案合理,他们是没有理由反对的。
咎儿目前已经收集到了三把变体刀。
不论功劳的多少,规定每人都分到一把刀——于是三人一同开始了行动。
虽说开始了行动,并不代表追赶咎儿和七花的步伐。放弃追踪在三途神社征缴了千刀,据说继续向西走的他们,三人前往了位于和他们相反的方向——七花的故乡。
即——不承岛。
奇策士咎儿没有家人——据说她是天涯孤独的。咎儿那么年轻就爬到了军所总监督的位子上,但她的背景和经历却完全是个谜。蝙蝠对奇策士表现出异常的执着,试图调查她——但是在得知调查的结果之前,他就被杀害了。
总之。
她是孤身一人。
在幕府中没有称得上亲近之人——在她的周围连一个算是同伴或朋友的人都没有。既没有受到很多照顾的上司,也没有特别看好的部下。
完全的一个人。
反过来说——她不存在软肋。
明显的看得出来这是故意而为之。
她有意识地不去构建可能会成为弱点的人际关系。
一般是无法做得如此彻底的——但她却做到了。
可是,鑢七花则不一样。
受到父亲的牵连而遭到流放孤岛,他的成长看起来和世俗没有任何缘分——看起来和咎儿同样是天涯孤独之身,但其实是不同的。
他有一位名叫鑢七实的姐姐。
详细调查后得知,大乱的英雄,其父亲鑢六枝在经历了十九年的孤岛生活之后,即大约在一年之前亡故了——所以咎儿才把他的儿子七花选为征刀之旅的搭档带在身边——其姐姐七实好像仍健在。
七花在离开不承岛之际,把她一个人留在岛上。
太天真了——螳螂心想。
可能会成为弱点的人际关系。
竟然将可能会成为人质的人——家人、血亲,就像在说随你们处置一样,趁机留了下来——
第一个来到这座不承岛的忍者真庭蝙蝠曾经对咎儿说过“卑鄙卑劣就是忍者的卖点”——说的太对了。
真庭虫组没有傻到会从正面挑战已经收集到三把刀,打败了包括蝙蝠在内的三名敌人的奇策士和虚刀流这二人组的。更何况,这是万万不可失败的,最后的任务。
真庭螳螂。真庭蜜蜂。真庭蝶蝶。
他们三人为了把鑢七实作为针对七花的人质而绑架——从丹后的深奏海岸徒步渡海,特地来到了这座不承岛。
“…………。”
而真庭螳螂正独自一人——行走在覆盖不承岛的山林之中。不发出任何脚步声,丝毫不搅乱清晨的空气——。
剩下的两人,蝶蝶和蜜蜂应该藏身在登陆点附近的岩石地里。如果乘船的话总归会在某处留下其情报的,要是被幕府——被咎儿察觉到的话就麻烦了。无法做到出其不意的人质策略是不会成功的。所以三人依靠蝶蝶的忍法一同从海上走到岛上——不过共同行动直到登陆为止。真庭的忍法全是些特殊的东西,一旦投入实战,多数情况会互相妨碍的——他们可是“一群没有集体行动的意义的人们”。遗憾的是,这一点就算对团结坚固的虫组也不例外。
“那么,蜜蜂和螳螂阁下,谁负责绑架那个女人?”
这样说的蝶蝶的语气仿佛在道出“我已经累到极限了所以你们怎么说我都绝不会去的”这种强烈的决意。
“要不让我去吧……?”
蜜蜂唯唯诺诺地客气地举起手来,但是
“不,让我去。”
这时螳螂自告奋勇了。
“啊啊?你要去啊,螳螂阁下——竟然自告奋勇,会不会有些积极过头啦?虽然不是接上刚才的话题,但至少也要让蜜蜂干点活——”
“虽说是女人,但那名女子一定也是个虚刀流。应该多多少少掌握了那无刀之剑法——多少谨慎都不会过分。如此一来在我等三人中,所使用的忍法最适合战斗的我出马最为合理。”
“算了,你是虫组的指挥官,判断就交给你吧——反正我已经累得什么也做不了了。不过就算这样,蜜蜂你没关系吗?”
“既然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分得一杯羹,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你还真是没有欲望呢——与其说没有欲望,不如说没有干劲吧。亏你还能当上头领。”
“以防万一,我把胭脂水晶留下来——如果我发生了意外,就由你们来完成任务。”
“发生意外?没有比这更不是和你的词汇了,螳螂阁下——哈哈哈。”
经过这样的登陆后的会议,螳螂留下二人只身行动着。他查探了岛上的气息,并已经正握了虚刀流的姐姐——鑢七实的大致位置。具备灵敏的五官是忍者的基本素养,虫组在这一方面的感觉特别敏锐。因为不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所以无法确定这气息是否就是她的,不过既然现在的不承岛应该只有她一人,那就不会有错了。为了不让对方发觉,谨慎而缓慢地,时而绕远移动着——过了半刻钟。
真庭螳螂发现了她。
身穿死者装束般雪白的和服,在身旁放着竹篮蹲下来的她——鑢七实好像正在采野菜。
咕嘟——吞了一口气。
只因鑢七实的样貌。
曾经,来到这座岛上的真庭蝙蝠虽然听过她的声音,但到了最后都没有看到过她的样子——所以这是真庭忍军的人第一次亲眼看到七实的样貌。
然后螳螂想到。
她就像是个死人。
不对,与其说死人不如说是个——尸体。
与其说尸体——不如说是个物体。
感觉不到人的气息。
看起来既不像活着,也不像曾经活过。
她那如人造物般的美貌,多少有些吸引人的地方——但与此同时,也有着不可接近的感觉。
因为武家之血吗。
还是因为岛上的成长吗。
虽然不知道是哪一边——但从第一印象就能充分感受得到她绝不普通这事。
“这真是——看来,让我来是对的……蝶蝶的话还好——若是年轻的蜜蜂,他的心也许会轻易地被夺走吧……。”
直到刚才为止,螳螂还以为最好的策略就是先用语言说服她,让她明白抵抗是没有意义的,使她成为真庭忍军的消极协助者——这个要取消了。
与那个女子交谈太危险了。
这是从出生之时起就一直在她的身边长大的七花,以及作为同性的奇策士咎儿无法产生的感想——但对真庭螳螂来说,处于至今的忍者经验,这是个不得不断定的结论。
所幸的是,她看起来没有多少武术的造诣——身体纤细,皮肤煞白。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以暴力征服她应该就是正确的做法。
这时,她轻轻地咳嗽了一下。
看样子不光是外表,她真的是体弱多病哪。
可是——这已经不会成为螳螂对她手下留情的理由了。
“……忍法爪合。”
轻轻嘟哝一句——他摆出双手。
瞬间,他的十指的十片指甲,以眼睛看得见的速度变长——转眼间,所有指甲的长度都超过了一尺。而且它们已经不是普通的指甲了——形成粗而厚,同时像刀具一样锐利的,作为武器的指甲。到了二尺左右后其延伸终于停止了——但此时的每一片指甲都呈现着凶猛刀刃般的形状。
原来如此,概不得他没有佩刀。
忍法爪合。
没必要说明了——就如眼前所见的忍术。
真庭螳螂——在同伴之间他被称为“割首之螳螂”,当然了,他没有在这里割断七实首级的打算。
瞄准的是——腿部或手臂。
虽然不想特意去伤害如此美丽的女人的身体——但这个想法已经构成了毒素。若不再这里把她杀到不会死的程度的话——一定会给将来留下不必要的祸根的。
“呼——。”
当机立断,不带迷茫。
思考即迷茫。
继续想些有的没的——继续观察她的样貌,就算对他来说也危险。真庭螳螂一口气解放出消除的气息——朝鑢七实娇小的背影不带丝毫迷茫地飞扑了过去。
唐突地进入回想吧。
这里是至今二十年前的不承岛。
在浪涛敲打的沙滩上——有三个影子。
其中两个是小孩子的影子。
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男孩大概四岁左右——女孩似乎比他大一点。和看起来就淘气的男孩相比,女孩则皮肤雪白且文静——与其说这样,不如说是给人虚弱的感觉。
鑢七花和鑢七实。
这就是二十年前的,姐弟二人的样子。
这时候还是七实的个子更高一些——
总之。
如此一来,应该能大概想象得出站在两人面前的,身材强悍的看似健壮的男子的身份吧。
没错——他就是两人的父亲,鑢六枝。
大乱的英雄,第一次登场。
而且,这场景是二十年前——即大乱刚刚过后,其站姿可说是鑢六枝的全盛期。
毕竟这是场景回想,所以到处都形成阴影,有些看不清他的全貌,但好像长得有点像七花——不过现实应该是反过来说,现在的七花长得像六枝的样子。
如此说来,七实应该是长得像母亲吧。
对了,他们的母亲在哪里?
总之,这位大个头男子——对着受到自己的行为的牵连,同样遭受流放孤岛的两名孩子——缓慢地开口说。
“虚刀流的第七代——我决定让七花担任。”
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吃了坏东西似的。
“事情变成这样,我不得不退出现役了——虽然内心不是没有想法——但作为一把骄傲的刀,我要接受这命运。自此刻起,我打算作为一名剑师而非剑士,完成将虚刀流传承到后世的责任。从现在开始——直到我的生命耗尽之时、直到我的身体腐朽之时、直到我成为一把锈刀之时,我要让七花投身到严酷的修炼之中。我要把虚刀流的一切灌输到你的身体中——虽然在这种一无所有的岛上能做的有限,但换一个角度的话,可以说这座岛是最适合教授虚刀流的地方——不会让尘世的一切杂音传进耳中,可以只顾培养纯粹的虚刀流。”
被说的一方的反应是各不相同的。
七花好像不知道眼前的父亲正在说些什么——这也难怪,这时的七花在小孩子的年龄段里还算过于幼小。他一定连自己一家遭到流放孤岛一事都不知道。他连自己将会踏上怎样的人生之路——都不知道。
而七实则是——面无表情。
让人感受不到任何东西的表情。
不过——不愧是当父亲的,六枝从这样的七实身上感受到了什么。
温柔地——不对。
抱歉似的,把自己粗糙的手掌放在她小小的肩膀上。
“原谅我,七实。”
考虑刀这时的七实的年龄——就算她无法理解六枝所说的话也没什么奇怪。但和弟弟七花不同,她好像完全理解了父亲现在所说的,自己被父亲所说的一切。
七花被选上了。
即是说——自己没有被选上。
她很好地理解了——自己被排除掉这件事。
六枝对这样的七实——像教导一样说道。
“说实话,我希望由你来继承虚刀流——但那是不可能的。”
“…………。”
七实始终保持面无表情。
不过,这可以理解成她只是在杀死表情。
可以理解成——她只是在杀死自己。
“请你理解。”
六枝说道。
“不可能的事情——就是不可能。拥有继承虚刀流的资格的,如今只有七花一人了。”
听到这句话——七实瞄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七花。看向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只是呆呆地吸吮手指头,看着六枝和七实“对话”的七花。
注意到七实的视线,
“万万不可想歪了,七实——。”
六枝说道。
“你不应嫉妒七花——虽然我说的有些严格,但你不应该埋怨或哀叹这件事。连我如此向你道歉——原本就是错误的。”
“…………。”
“千万,不要想歪了。”
六枝轻轻地把手掌从七实的肩膀上移开。七实没有看向那只手——而是看向被触摸的肩膀。看向——直到刚才还有过,却已经失去了父亲的温暖的部位。
“并不是因为你是女人而不准你继承的——也不是因为你的病弱而不准你继承的。这些事,都不会成为理由。可是我——不对,应该不只是我,存在于这世上的一切武术家也一样——七实啊,我无法把像你这么——。”
虚刀流第六代当家……大乱的英雄,鑢六枝——非常苦涩地说。
“无法把像你这么强大到异常的人培育起来——。”
“嘎哈啊啊啊!?”
没有人能掌握发生了什么。
没有目睹到那一瞬间的人,就连“被干”的真庭螳螂都没能掌握自己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过神来——就已经被轰飞了。
十片指甲,都被折断了。
而所有折断的指甲——都朝着反向,无情地刺进自己的身体。
接着头部重重地撞到身后的大树——还没来得及理解发生了什么,他就失去了意识。
“……哎呀?”
然后——连“干”的一方的鑢七实都没能很好地掌握状况。回过头,一脸无辜的表情,右手还握着刚刚采到的野菜,不可思议地歪着脑袋。
真庭忍军十二头领,真庭虫组的指挥官,人称“割首之螳螂”而受到恐惧的忍者真庭螳螂,驱使其忍法从背后飞扑过来——
但这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个靠反射神经就能应对的事情。
“…………?”
若说现在的日本最强是锖白兵的话——二十年前,在锖出生或未出生的时期,在鑢六枝遭到流放孤岛之前,在日本最强的人——无疑就是她。
这由大乱的英雄作保证。
当年七岁。
前日本最强——名为鑢七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