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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不登三宝殿。
尤其是现在的王家,巴不得甩脱王婉和他们的关系,那么这个时候作为王家长嫂的郑莲来找她,无非目的就那么几个,这先前说小瞧了郑莲,如今看来真是。
在王家,郑莲说话的位分在这群妇女中,算是颇高的。
今日她来找王婉,还说是送东西,这让王婉十分的不解了。于是她在地里做了一会活,越想越不对劲,干脆拿了小锄头就回了家。
谁知道她回到家里的时候,郑莲不止在连自己的大伯王元宝也在。
这郑莲看着扛着锄头的王婉,上来就露出一张笑脸,那个神情别提多高兴了。她说:“丫头,这天这么热你还出去做活,不怕累着么?”
虽然王婉不喜欢王家的人,尤其是这个目的都不知道是什么的郑莲,但是她还是做做样子,笑的很乖巧:“习惯了,不觉得热,谢谢郑婶关心。”
她将界限画的很明确,这让郑莲有些意外。
其实按照郑莲的想法,现在王家越是和王婉划清界限,那么这个时候越是有王家那么一两个人照顾,王婉就应该感恩戴德才是,可是没想到这个丫头看上去却不是太惊讶,更不是太稀罕。郑莲觉得或许是她年纪太小了,所以看不通透。
于是她干脆拉着王婉过来,然后伸出手摸了摸王婉的头说:“丫头,今日大伯母来瞧你,其实是给你送衣服来了。你瞧瞧你身上穿的这些料子,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了。”
王婉楞了一下,忍不住想笑。这郑莲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谁去田地里做事还穿的漂漂亮亮,这不没事找话说么。
郑莲见季家嬷嬷从屋子里出来了,脸上的笑意加深:“嬷嬷,今日我来和你商量件事情,你看看成不成?”
季家嬷嬷脸色不是太好,这些日子她的腿疼的毛病时不时的要发作,整个人显得没有什么精神。她坐了下来,王婉赶紧上去给她锤腿,这是她逐渐养成的习惯。季家嬷嬷对于王婉的举动,显得很是欣慰。半响后才问:“你说说。”
郑莲看着乖巧的王婉又看着季家嬷嬷,从袖子口掏出一个荷包:“季家嬷嬷,这里是五两银子。其实我也就不说那些没和事情无关的话了,我听他们说你最近用钱紧巴,就想大丫头在你身边也是累赘,所以你看你要不将大丫头让给我?”
“你说什么?什么叫让给你?”季家嬷嬷的嗓子听上去不算太愉悦。
王婉对于郑莲的话,手里的动作也就突然停了下来,这郑莲花五两银子来买她回去?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高买低卖啊,再说郑莲要买她做什么,然后转手再卖秦家么。
郑莲见季家嬷嬷这么问,以为她没听清楚:“这些年我从未有过孩子,前些日子老爷子跟我商议,说若是我今年再没有动静,那么就准备再给元宝娶个二房。季家嬷嬷,你也知道在乡下,若是再娶个二房,且不说开销,这我娘家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说道这里郑莲显得有些委屈:“这孩子本就是王家的血脉,我琢磨着与其让王家的血脉流浪在外,不如我来养着。这一来,这个孩子也不用在你身边这么劳累,这二来,也不用到处想钱要给元宝娶二房了。”
郑莲这些年一直没有所出,虽然乡下人很少见娶二房的,但是不代表没有。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王老爷子说要给王元宝娶二房来说,也不无不妥。这王家老大没有子嗣始终有点不像样,这老二到是有王振兴这么一个儿子,可惜最近据说是不争气学坏了,这老三也就是她爹,好不容易有个亲闺女还给卖掉了。
这程英本来有了一个,但是因为她自己的缘故,这个肚子里的孩子小产了,她年纪本来也就大了,想要再要一个也是要等些日子了。这王老爷子急了也是正常的,只是王婉没想到郑莲居然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
季家嬷嬷笑了笑:“你们这生意做的啊,我老婆子花了大把钱,你们现在五两银子就想将我打发了?不过,这个孩子愿意不愿意跟你们走,你们心里不是明镜似的么,又何必再来问。当初若这个孩子是个结巴,是个傻姑娘你们可还会要?”
张妈妈忍不住插嘴:“这王婉已经是我们家的五小姐了,怎么愿意回你们王家?再说了,你想要这个丫头,无非是指望七八年后,这个丫头的聘礼吧。”
郑莲听了这话,脸红的不行。
这王家最小的女儿王元蝶当初嫁了出去,可是收获了不少的聘礼,虽然是个姨娘,但是这钱郑莲当时是真的红眼。
王婉想,其实郑莲想的挺好的。现在的她不傻也不结巴,这郑莲不能生,将她带回去养着,按照王婉现在的力气又能下田又能下地的,郑莲养着她也不亏。等她年纪大了一些,就找个有钱人家将她嫁过去。
这嫁什么样的人王婉到时候就不能做主了,因为这边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还能有反抗的机会?郑莲这以后想的是挺好的,可惜,她真把这屋子里的人都当傻子了。
郑莲看着王婉低头不语的样子,忍不住问:“丫头,你可愿意跟大伯母走?你放心,你跟大伯母走,大伯母绝对不会让你这么累。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这么小就要下田下地的,委屈你了。”
王婉这边继续给季家嬷嬷捶腿,然后看着郑莲说:“郑婶,我跟你走,是不是就不用下地下田了。每日在屋子里能吃着肉,还能不用做针线活,闲事可以去县城里买些衣料,忙时可以在家睡觉。饿了有老妈子煮饭,渴了有人端茶送水?”
郑莲没想到王婉这样说:“丫头你和大伯母开玩笑呢?这都是小姐过的生活,我们可都是乡下人啊。这你大一点是肯定要下地干活的,这肉逢年过节我也会买的。”她虽然心里不舒服王婉的话,但是为了不让王元宝娶二房,也没有办法了。
王元宝这个时候终于说了一句话了,他心里憋气就忍不住说了出来,这话还明显说给季家嬷嬷听的:“这婉丫头乖巧是乖巧,可惜是个丫头,要求还忒多。”
季家嬷嬷笑了笑回应:“是啊,是个丫头,又不要你帮我养,你操什么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