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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烛血泪
罗氏手起面上和煦的笑意，肃穆庄重。她拿着鸠杖在地上重重敲了几下说：“老大媳妇，你去看看是不是真如香草所言。”沈玉贞大舅母宋氏得了罗氏的命令，带着丫鬟婆子亲自查看。
又对众人道：“都先别急着下结论，且等一等，待我儿媳回来，再下结论也不迟！”
厅内瞬间安静下来，张婉柔和沈鸣秋紧紧握住双手，不听地向外面望去。
沈玉贞神情淡淡的，从容不迫地端起被子，喝了一口香茗，细细品味了一番。
不多时，宋氏就回来了。她脸色也是惶恐不安，冲着罗氏道了个万福，吸了一口气道：“母亲，刚刚儿媳去看，佛像的眼睛里果然流出来……血泪，看着分外渗人。”
沈鸣秋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喃喃道：“不可能，我亲手查看过那佛像的，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怎么……怎么会流出血泪呢！”
“作孽啊！虽说沈鸣秋不是王妃的亲外孙女，可她也不能这么对王妃呀！”
“就是啊！”
众人都悄悄议论着，对对在地上的沈鸣秋指指点点。
“不！不是那样的！母亲，肯定是有人陷害秋儿，婉柔求母亲派人彻查此事，还鸣秋一个清白！”张婉柔哭着说。
宋氏冷冷地道：“是真是假，母亲自会派人调查。你这么急着撇清责任，莫不是做贼心虚？还是你故意这样做，好嫁祸道他人身上？”
沈玉贞想不到一直默默无闻的大舅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堵张婉柔的嘴，还是她上一世根本就忽略了这些？
上一世虽然外祖母已经一病不起，舅舅也革职查办，单凭秦氏那口头上的嘴皮子功夫，根本不足以令忠王府又支撑那么久。
想到这里，她明白了。原来她一直不曾亲近的大舅母，竟也是一个聪慧冷静的女人。
“母亲，媳妇认为大嫂说的有理。”秦氏上前道，她巴不得张婉柔出丑，她也早就看够了沈鸣秋春风得意的模样。今天这样让她们名誉扫地的事情，她当然会趁机踩上一脚。
所谓墙倒众人推，张婉柔和沈鸣秋算是白口莫辩。
“外祖母，您一定要相信鸣秋啊！鸣秋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沈鸣秋心中恼恨极了，可是她现在还想不出谁会这样害她。
“好了！做没做，一查便知。你若没做，我自会还你清白；若是我查出来你做的，定饶不了你！”罗氏说道。随后罗氏吩咐将张婉柔和沈鸣秋带到偏厅，派人看着；又派出忠王府的侍卫彻查此事。
漏刻里的水一滴一滴地漏下去，转眼间，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一个王府侍卫打扮的年轻人跑进来跪在罗氏面前道：“启禀王妃，属下已查出佛像为何会流血泪的原因。但是，至于是谁做了这一切，属下暂且还没有眉目！”
众人都坐直了身子，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罗氏道：“知道了，既然凶手敢在老身的寿宴上做这些，那么肯定胆大心细，筹谋已久，一时半会儿查不出来也很正常！那佛像究竟为何会流血泪？”
侍卫拱手道：“启禀王妃，那佛像的头部已经被掏空，里面滴满了红色的蜡烛，只在佛像的双眼上钻了两个细不可查的小孔，待到温度升高到一定程度，里边的红蜡便会融化从小孔里流出，看上去的确像是血泪。”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沈鸣秋知道后，立刻在心中细细回想，有机会接触佛像的人不多，除了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亲近之人可以排除，剩下的就是贴身婢女，可是自己的贴身丫鬟是可以相信的。那么，到底是谁呢？
这一场闹剧终于算是真相大白了，虽然张婉柔和沈鸣秋洗脱了嫌疑，可是众人跟她们却再也亲近不起来。生怕落的一身骚，得罪了忠王府。
忠王妃的寿宴排场很大，光是宴会的流水席都摆了六天六夜。皇后娘娘和各宫妃嫔都有礼物送到忠王府，晋王殿下，七公主等一干皇亲国戚都亲自现身与寿宴上，可谓轰动京城。
在这次宴会上同样出彩的还有沈玉贞，一副双面绣：麻姑献寿图和雪梅双鹤图明动京城。
来上门提亲的人都快把丞相府的门槛踏破了，张婉柔强颜欢笑接待一些人后，越来越烦躁。到了最后索性将那些递了帖子的人拒之门外，连门都没让进。
“母亲！怎么办呀，这来提亲的都是问沈玉贞的，竟然没有一个是问我的！这……这不公平！”沈鸣秋气的将手里绣着的花棚子扔在地上，对着张婉柔说。
“鸣秋！你也马上要及笄了！可不能再这么沉不住气，娘已经做妾和她们斗了几十年，我不想让你和我一样！打起精神来，沈玉贞以前可是烂泥扶不上墙，突然之间变得这么聪明、诡计多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张婉柔一边思考一边对沈鸣秋说。
沈鸣秋想了想道：“是变得更加聪明了，以前她还不是任由我随意拿捏。可是现在你看她，不但有了好名声，还即将有门好亲事呢！”
张婉柔抚摸着她漂亮的脸蛋，喃喃道：“好孩子，所以你更要努力啊！娘好不容易做到正室这个位置上，你也成为了嫡女，你可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我听说你和睿王殿下楚旭东有些来往，是这样吗？”
“哎呀！母亲，您说什么呢！”沈鸣秋娇羞捂着脸，怪嗔地道。
张婉柔笑了笑，语重心长地吩咐着说：“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快跟母亲说说你们到底有何往来？”
张婉柔揉揉发红的脸颊这才道：“也没什么，就是有一次在花园庄中，他看到我抚琴，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同我讲了几句话。此后，我又在一些宴会上见过他，每次都会说上几句，不过娘放心，并未有别人看到！”
张婉柔一听，捏了捏她的耳廓道：“傻女儿！睿王殿下是什么人？他可是有名的贤王，满朝文武百官，有哪个不夸赞他的。他这么频繁地同你讲话，肯定是对你有些意思。再说了，为何不叫别人看到，若是你能嫁给睿王殿下做王妃，将来若是他当上了皇帝，那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叫人看到的话，对你可是大有益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