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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在南家别墅的前院里,常绿的乔木被濛濛的细雨浸润得苍翠而又朴素。院中的鹅卵石小路经过雨水的洗礼,变得清亮净滑。每一颗石头都圆润细腻,显然是住户精心挑选的。小路旁边的草坪虽然不大,但也修剪得颇为细致,且并未因为气候寒冷而显得萧瑟。
万国侯看了一眼手表,“K1,你先找个地方待着吧,我们可能要晚一点出来,到时候我再给你电话。”
“好的。”K1回答道。
下车后,万国侯和谢狂心各撑一把伞,走到了南家静谧雅致的院门外。
“你去敲门。”万国侯吩咐道。谢狂心点点头,伸手按下了门禁上的通话电铃。
“谁啊?”说话的是一个不年轻的女声,但并不是陶白荷。
“你好,佟妈,我是小谢。”谢狂心轻车熟路地打了个招呼。
“哦,是小谢先生啊,你稍等一下。”佟妈放下了电话,大概是通报去了。
两分钟后,佟妈打着伞,走出来迎接谢狂心。
“佟妈,姣姣在睡午觉吗?”谢狂心亲热地问道。
“起来啦,听说你来了,她就赶紧起来了。”佟妈笑着说。接着,她看向万国侯,“这位先生是……”
“这是我叔叔。”谢狂心连忙介绍,“南厅长他们也都认识的。”
“Oh,please-come-in。”佟妈见万国侯是外国人,便说起了英文。她的英文口音很重,万国侯忍住了笑意,“你好,我会说中文。”
“哎唷!”佟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讲得蛮好的哩。”
待三人进入房屋,万国侯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的南泽雨,后者诧异地说:“侯爷,您怎么来了?”说着,他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我以为今天就是小谢一个人过来。”
“本来是他一个人来的,但我刚好顺路,就不请自来了,打扰到你了吗?”万国侯彬彬有礼地问道。
“没有。”南泽雨慌忙请二人坐下,接着又安排佟妈去倒茶。
“我们有一个月没见面了,自从上次校庆后……我非常感谢您当晚相助。”南泽雨诚恳地说,“虽然没有抓到那个罪犯,但好在姣姣没出什么事情。对了,月总管怎么样了?”
“现在已经好多了。”万国侯答道,“她今天本来也很想来看看姣姣,不过我怕带的人太多了,会让你感到不方便。”
“不会不会!”南泽雨笑着说,“姣姣很喜欢月总管的,说了好几次让我去请月总管来家里玩。”
“怕是以后更不方便了。”万国侯意味深长地说,“姣姣和狂心成为艺人后,一举一动都会是公众的焦点。”
“有那么夸张吗?”南泽雨不以为然地说,“他们现在还没正式演出呢,不至于吧。”
“我看了皮休给他们制定的计划,应该是先举行现场Showcase,接着出迷你专辑,然后上电视台表演,整个过程很快。”万国侯瞟了一眼谢狂心,“不知道他们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我没问题,就是不知道姣姣行不行。”谢狂心顽皮地说。
“狂心哥哥!”南泽姣从楼梯上一溜小跑地冲了下来,“你说我坏话呢?”
“天地良心,我哪有说你坏话!”谢狂心夸张地捂着胸口。
万国侯微微一笑,“小美女。”接着,他又改口道,“噢,不对,我该叫你Destiny了。”
南泽雨招了招手,示意女儿过去,“你们的组合名是谁给去给取的?”
“狂心哥哥想的,他叫hope,我们就是D-H。命运与希望。”南泽姣天真地说,“我觉得很好听,皮先生也说特别棒。”
“是挺好听的,就是感觉有一点宗教的味道。”南泽雨摸了摸女儿的马尾辫,“妈妈起来了吗?”
“嗯,正在打扮呢。”南泽姣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看向谢狂心,“狂心哥哥,明天就要出道了,你紧张不?”
“我有什么好紧张的。”谢狂心满不在乎地说,“就是怕你紧张得哭鼻子。”
“才不会。”南泽姣吐了一下舌头。
这时,佟妈端上了热茶。
“啊,是不是侯爷来了?”陶无法出现在楼梯上。
“外公,我来扶你。”南泽姣赶紧跑了过去。
“陶老先生,下午好。”明知对方看不清,但万国侯还是欠了欠身子,“打扰你休息了吗?”
“没有啊。”陶无法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扶着南泽姣,慢慢地走下了楼梯,“侯爷是送小谢来的吧?”
万国侯笑了笑,“嗯,明天他们就要出道了,今天再对一遍台词。”
“我之前还以为演艺圈的发言都是即兴的呢,想不到还要准备稿子。”南泽雨感慨地说。
谢狂心连忙解释道:“皮先生说,新人最好事先准备一下,不然发言的时候容易怯场。”
南泽雨点点头,“小谢,你跟姣姣上楼去练吧。”
谢狂心看向万国侯,见后者颔首,这才跟着南泽姣离开了客厅。
“爸,坐这边。【零↑九△小↓說△網】”南泽雨扶着陶无法坐下。万国侯冷眼看着这两个男人表演着“翁婿情深”,只觉得一阵厌恶。
“陶老先生,你的眼睛这样不方便,却还能经营规模不小的琥珀店,说真的,我很佩服。”万国侯按捺下心里的不适感,微笑着说。
“其实,我以前视力很好的。”陶无法说道,“就是这几年才变差的。”
“去检查过吗?”
“当然去过了。”回答的人是南泽雨,“医生说是高血压造成的。”
“不能通过手术之类的来改善吗?”万国侯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
“是可以做手术,不过,我这个眼睛的情况比较复杂,医生的建议是吃药控制血压,不建议手术。”陶无法听到万国侯的询问,有些感动。
“但你的日常生活还是不方便。”万国侯说,“我无法想象看不清的世界。”
“我也习惯了,都两三年了。”陶无法答道。
“我忽然想起来,我有一个朋友,是个眼科医生。YeuroEyes你们听说过吗,那就是他开的。”万国侯轻描淡写地说,“或许,我可以向他咨询一下。”
“那怎么好意思?”陶无法慌忙说道,“太麻烦您了。”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万国侯微笑着说。他拿起茶杯,又放了下来,“对了,南厅长,我看到网上有人说,千枫学院校庆那天的绑架犯,之前,也在一家古玩城附近出现过。”
南泽雨在心里暗暗叫苦,“网上的消息,不可全信。”看到万国侯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立刻意识到这句话不太妥当,便又补充说,“不过,我们会继续调查的。这段时间,天气冷,我爸身体也不太舒服,琥珀店就暂时不开了。”
“避一避也好。”万国侯淡淡地说,“而且,我建议南厅长加强戒备。姣姣马上要进入演艺圈了,公众人物更容易成为绑架犯的目标。”
“我心里有数。”南泽雨的脸色有些阴沉。
与此同时,在距离南家别墅几十公里远的一个十字路口,一个撑着黑伞的男人快速地穿过马路,走进了一条狭窄的巷弄。
这男人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装,戴着一顶黑色帽子,脸上还带着黑色的墨镜和灰色的口罩。他沿着巷弄走了几分钟后,转入了一个破旧的院子。然后,他又穿过这个院子,来到了一栋低矮的居民楼前。
男人没有着急进去,而是东张西望了一番。在确定没有人跟踪他之后,他才走到楼门前,按下了“301#”。
他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之后,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楼门上的扬声器里传了出来,“现在啥辰光了?”那人说着一口魔都方言。
“十点缺十五分。”男人也用魔都话回道。同时,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两点整。
“哦,好爬起来了。”沙哑的声音说。
“吾老萨度额,昨夜里困伐着。”男人耐心地答道。
“咔嚓”一声,对方解除了门禁。黑衣男人收起雨伞,闪身进去,并小心地关上了门。
这是一栋非常老旧的房子,楼梯上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有人洒了水,还是返潮,又或者是来来回回走过很多人。楼道的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办证、通下水道、老中医包治百病的小广告,看得黑衣男直皱眉头。在楼梯的拐角处,堆叠着许多废纸箱、包装盒,黑衣男不小心被一个东西磕了一下腿,他仔细一看,居然是一辆脏兮兮的童车。他揉了一下小腿,无奈地往上走。
黑衣男停在了三楼。他没有急着敲门,而是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在确定没有异常后,他敲了敲301的铁门。
一阵“咔咔啦啦”的响动后,门打开了,一个腮帮子很大的男人探出了头,“你是一个人吗?”他说着一口标准的日语,只是声音沙哑,像是抽烟过多。
“没有尾巴。”黑衣男也用日语答道。
烟嗓将他带进房间,然后迅速锁上了门。
“桐原没来?”黑衣男打量了一下房间,显然有些失望。
“他过两天到。”烟嗓解释道,“你是加藤,对吗?”
“是的。”黑衣男点点头,但依然没有摘下墨镜和口罩。
烟嗓似乎不在意加藤的冷淡,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然后递给了加藤。
加藤将手机贴近了耳朵,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加藤。”
“社长。”他立刻站直了身体,仿佛对方可以透过听筒看到他似的。
“快一年了吧,你辛苦了。”电话中,九条晴臣的语速并不快。
“不辛苦!”加藤有点紧张。
“汇报吧,你的成绩。”
“……属下惭愧,没有做什么。”加藤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他的人太多了,属下不好行动。”
“你什么都没做吗?”九条晴臣的音调变高了。
“上个月,潘宁顿出现了,属下用了一点手段把他赶走了。”加藤慌忙说道,“属下确定,英国人还不知道潘宁顿的秘密。”
“哼。”九条晴臣冷淡地说,“但你也暴露了自己。”
“应该没有。”加藤的全身都绷紧了,他用余光瞄到了站在一旁的烟嗓腰里的配枪,这更令他觉得紧张。“英国人查了一圈,没有怀疑属下。”
“你找到替罪羊了?”
“是的,社长。”
“嗯。”九条晴臣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潘宁顿的事情你不要管了,我会让别人去对付他。”
“是。”
“英国人的身份,确定了吗?”
“肯定是汉诺威家族的人,他有七色珀,也肯花力气对付我们。但属下还没有查到他究竟是汉诺威家族的哪一个人。很可惜,他跟潘宁顿的对话,属下没有全部听到。”加藤换了一边耳朵听手机。狭小的房间里没有开暖空调,但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冷。
好在九条晴臣没有追究下去,“你继续潜伏吧,一定要找到琥珀宫。”
“遵命!”加藤犹豫了一下,问道,“社长,皇冠里面,除了属下以外,是不是还有我们的人?”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九条晴臣似乎笑了一下,“必要的时候,我会再让人联系你,注意安全。”
“属下明白。”加藤恭恭敬敬地说道。待对方结束了通话,他便将手机还给了烟嗓。
“怎么称呼?”加藤打量着面无表情的烟嗓。
“你不用知道,过两天桐原就会来接替我了。”烟嗓掏出一包香烟,举起来,向加藤示意。
加藤注意到那是一包メビウ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谢了。”他摆摆手,表示自己不需要。“你最好也别抽,不然,等会儿我回去的时候,身上带着霓虹国烟的味道就麻烦了。”
“魔都这么多人,抽一包霓虹国烟有什么奇怪的?”烟嗓漫不经心地说。但说归说,他还是收起了烟。
加藤在心里直叹气,他不明白社里为什么会派这么粗枝大叶的人出来接头。“这次社里就派了你一个人吗?”
“还有十来个,不住在这里。”烟嗓懒洋洋地说,“你要是有机会去‘松之里’看歌舞伎,应该能见到他们。”
加藤点点头,“我知道了,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先回去了。”他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下来,“对了,下一次的暗号是什么?”
“桐原会联系你的。”烟嗓咧嘴一笑,“还有一句话,是社长托我稍给你的。”
加藤握着门把手,脸上浮现出了警惕,“是什么?”
“poker-men是你的敌人,不是你的朋友,别入戏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