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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被英国人伏击过后,李仙及其手下都有些神经过敏起来,一路疑神疑鬼,严阵以待地从水路往广州行去。
只是,他们以为广州府必然得到消息,准备好阻击自己一行人,却想不到广州府上下现在根本找不到什么头绪。
因为交通和情报网落后等原因,广州府的官员们在大战发生两天后才知道发生了这么一场大仗,又经过两天后才理解这次战斗的规模,才思考其这样的战斗对中英之间形势的意义了。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广州总督府,林则徐林大总督轻叹一声,跟同僚和下属官员们说道。
李仙等人还真高估了这时代清国官员们的情报能力了,雷州势力和英国人之间的战斗发生都已经过了三天了,广州这边只知道九龙半岛南部发生了一场大战,有不知名势力跟英国人大干了一场,却不知道这势力是谁,连这势力是清国人还是外国人都没有搞清楚。
知道有这么一场战斗发生,也是亏得这段时间大家都特别关注英国人那边的情况,在九龙那边多少派了些密探,同时近日也有美国等外国商人暗地问询,是不是清国官军跟英国人打了一仗。
以林总督现在活得的情报而言,有说是洋人大船跟洋人大船干仗的,有说中国船只也有参战的,有说是海盗跟英国人打仗,有说是洋人之间发生火并的,有说不明势力打胜的,有说英国人赢了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这些情报中,必然有正确的,也有似是而非的,甚至有胡说八道的也说不定,但就是不确定到底哪个是正确,哪个是错误的。
官涌的百总写信过来说自己率人跟英国人狠狠干了一仗,抓了很多英国人俘虏,还说有朝廷官军协助,总之前言不搭后语,有诸多自相矛盾之处。
总督府的幕僚们仔细研究这封信后,觉得这位百总说的抓了很多英国人俘虏应该是真的,但有其他官军出战之类的,可信度极低,要真那样,没必要广州府上下谁都不知道吧。
其实,所有人心里雪亮,英国人跟不明势力干仗,肯定有些水手落水逃到北边的九龙半岛,这位官涌百总抓的肯定是这些落难的水手,他本人肯定没在战斗中出半点力量。
不过,花花轿子人抬人,广东官兵跟英国人打这么多次仗,从没抓过什么俘虏,是否造成实际伤亡也都是通过中间联络的美国人才能知道,这位好运的百总倒是做出零的突破,以后升官发财是必然的事情,谁也不会在这时候找不自在。
宝安县知县倒也派人过来,说的却是突然出现一伙强横的水匪,见人就抓,见财就抢,已经骚扰了九龙半岛的好多村寨,自己正派人核实各村寨的损失,并组织民壮抵抗等,还希望广州府这边能派兵支援云云。
如果李仙在这里,就会大骂这位知县胡说,自己明明只是花钱雇人,那些财物也是自己的,怎么就变成抢人抢钱的土匪呢。
分明是这位县太爷胆小,明知道自己地面有人运输财物,却连打探消息的胆子都没有,只是靠臆测就胡乱说话。
如果是平时,广州府这边倒会派兵过去帮忙,当然也是过个十天半个月后,这边梳理清楚出兵之后的各种利害关系之后了。
此时,却没人有心思想这事情,只想着这跟不明势力和英国人之间的战斗,会有什么样的关系。
“我们现在知道有人跟英国人打仗了,而且打得还很激烈,至少有不少英国人落了水,跑到九龙半岛被抓了起来。
只是,这个不明势力到底是哪儿来的,对我们大清是福还是祸,有谁能说清楚吗?”林总督叹了口气,向底下的人问道,可惜所有人低下脑袋,避开总督的目光,似乎生怕总督会问到自己。
不,还有一个人丰神俊朗,风度翩翩,敢于在此时跟总督说话。
“下官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这个跟英国人作战的势力会是什么人。”林总督的亲外甥和女婿,现任广州通判的沈葆桢沈幼丹大人说道。
“按常理而言,这股势力必然有大船才能跟英国人争斗,那么必然也是有大船的。”
这不废话吗,好写官员在底下腹诽,没有大船连英国人的身边都靠不上去,遑论让数十名英国人落水了。
好在沈大人并不是无能之辈,是个难得的精明之辈,又因为一些特殊的经历,知道的东西比一般官员多一些。
“本来,当世也就美国、法国和西班牙等大国才有这等实力,但以我们大清而言,也不是没有拥有西洋大船的势力的。”沈大人说道。
“哦,我大清也有人有这种大船,幼丹可否细说一下?”林总督不由做出深思的表情。
“雷州东海岛的李仙,此人手下有数千兵,几个月前又听说买了西洋大船和火炮,倒不是没有跟英国人一拼的能力。”沈葆桢说道。
一听这话,大家都一愣,好像真有这事情,前一段时间弄得沸沸扬扬的,还让总督大人特意在洋人的报纸上登文批评其胡闹。
只是,这事儿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偏偏就是说不出呢?
就在大家还没琢磨出味的时候,广州知府余保纯大人说话了。
“沈大人说得也有道理。只是,我怎么听说李仙买的只是艘小船,而且还只买了一艘。
只靠这么一艘船就弄出这么大动静,有些不可能吧?
再说李仙此人不过是一道人出身的泼皮而已,鱼肉乡里倒是擅长,与人在海上大战,恐怕没这个格局吧。”
“大人说得是,看来还是下官想得不够周全。”沈葆桢脸色变了变,却不再坚持己见,同意余保纯的说法。
如果是以前,沈葆桢官场得意,虽说余保纯是广州知府,但也只比自己高了半级,此时的一省主官又是自家舅舅和岳父,肯定是要出言争执几下的。
但是,自从被李仙软禁过几个月后,沈葆桢官风大变,少了几分意气用事,多了几分沉毅,不愿意跟人做无谓的争执。
所有官员都装着低头喝茶,余保纯心里却苦笑,自己刚才出言只是想到沈葆桢的话有些不妥,脱口而出而已,这一下倒像是自己有意打压对方似的。
人家的舅舅正是两广总督,自己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这又何苦来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