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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一具尸体躺在床上,除了眼睛会眨,我的四肢依旧动弹不了。师父骗我,天还没黑,我还以为这一天的时间没有过完。所以,我有坚持下去的理由,相信明天会更好。
至于明天,什么时候到来,这是一个未知数。我躺在床上被师父关在屋子里,足不出户,窗户是封闭的,我根本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辰。
可我的记忆,在固定的时间内,就会浮现出沈甜甜的微笑,让我想起每天和她见面,笑着打招呼的画面。可是现在,我躺在这里一动不动,很害怕她的到来站在屋外,不见我的人影,那该有多着急。
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也许我的消失,只会让她在短时间内想起我。当她习惯我的消失,我想,我们之间只是彼此的过客,不应该牵肠挂肚记在心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在孤独、恐惧中煎熬。尽管我的身体不能动,可我的思维是正常的。我在心里默念师父传授我的心法口诀,用于忏悔改变天劫命数的自我救赎。一遍,两遍...千百遍,我周而复始地默念,诚心以待。
从古至今,就没有几个道士敢忤逆天劫命数。幸好,我只是刚入了玄门派,道法不深,称不上一个合格的道士。所以,我还有救赎的希望。
突然,我听见有人走进屋子,听他的脚步声,我判断出,他不是师父。师父年级老迈,走路是躬着腰,前根着地。而他,走路的气势,又凶又急,让我心生疑惑。
没等我仔细分辨,来者何人!
我的眼前一亮,是她。没错,是沈甜甜,她怎么来了。
按理说,她是不应该走进这间屋子的。因为,师父对她的态度,她是知道。可是现在,她居然闯了进来,还是一脸生气地看着我。
没等我弄清状况,对她眨了眨眼,沈甜甜气冲冲地走上前,指着我的鼻子,骂:“骗子,你是大骗子,你害惨了我爸爸,你...你给我起来!”
我躺在床上,全身不能动。她现在这个样子,很生气。见我赖在床上不起,更加生气。
沈甜甜见我除了会眨眼睛,全身不能动,她没有想过我出问题了。她现在关心的是她爸爸,对于我的情况,她没有多问,抓着我的胳膊拉我起来。
“你...你混蛋!”
她以为我在耍无赖,装哑巴不说话就可以把这件事推得一干二净。她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让我随她去见她的爸爸,想办法挽救。可我,除了眼珠子会动,已经到了自身难保的地步,真的没有办法随她去见叔叔。
我一米七八的个子,身子骨看起来很瘦。不过,我很重,身上没有一块多余的肥膘,全是肌肉。就算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沈甜甜也是没有力气拉我起来。
被我耍无赖耍到厚颜无耻的地步,沈甜甜急哭了。她这一哭,我急了满头大汗,试图用蛮力冲破禁锢在我身上的天劫命数。
我尝试了几下,顿时,五脏灼热,一种从未有过的剧痛,走遍我全身的筋脉,痛得我豆大的汗珠,汗淋如雨下,脸色潮红,像烙铁一样发出满脸红光。我痛的咬牙切齿,感觉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被刀锯,痛入骨髓。
沈甜甜被我吓坏了,她只是拉了我一下,害得我全身不舒服,像是武侠小说时常提起的走火入魔,只差口吐白沫一命呜呼。
“你怎么了,别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直到现在,沈甜甜才发现此时此刻的我,不同寻常,像是一个活死人躺在床上。而她,在不明事理的情况下,对我稍稍埋怨几句,外加动手动脚的粗鲁,就把我弄成这个样子。
沈甜甜急得嚎啕大哭,毕竟是个孩子,心理素质差,面对突发情况,除了会哭,啥也不会。我对她眨了眨眼,尽管我被痛得死去活来,浑身湿透了汗。可我,真的不想看她哭,她哭出的眼泪,会让我伤心难过。
她蹲在床边,拉着我的手,真诚地向我道歉,哭的满脸都是泪水,拼命地摇头:“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快点说话呀....你想急死我啊!”
我只能默默地看着她流眼泪,我恨自己不能开口说话,也恨自己不能站起来。我若能站起来,她就不会哭,不用自责。
看她伤心成这样,我知道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她对我的愧疚,完全是出自她的无心之失。可我,却没有办法安慰她。
我在心里痛恨了千百遍,怒骂道,去他妈的天劫,老子救人一命,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把劫数算在我的头上。瞎了你的狗眼,老天无眼,老天无眼啊!
“噗嗤...”我这一声怒骂,完了,五脏迸裂,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顿时,我躺在床上,就像一个人工喷泉,喷出来的不是水,是血,四溅而飞。沈甜甜被我溅了一脸血,她被吓蒙了,一下子陷入崩溃,以为我快要不行了。我这一命呜呼,她可就冤了。所以,她拼命地想要我活着,赶紧找东西塞住我的嘴巴,不让我喷血。
我对她眨了眨眼,没等我吐完血休克死,就被她堵住我的鼻口,活活闷死。我只能说,她做事不用脑子,越是情况危急,越要做到冷静对待。显然,她在家里养尊处优,处理不了这些突发情况。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她紧张起来,摇晃我的身子,害怕我这一闭眼,就是一辈子闭眼,再也睁不开了。
她的哭声越来越惊恐,我能感受她陷入了无边的恐慌。只可惜,我什么都帮不了她。渐渐的,我的意识变得模糊,她在我眼中,成了我人生中,最后一道风景线...
正当我陷入昏睡,师父及时出现。沈甜甜的哭声,让师父明白一切。师父现在没有时间问明情况,抓着我的手,从腰包里取出一枚银魂针,扎进我的十指,连那十根脚趾头也不放过,替我放血。
这叫放血救赎,血债血偿。因为我犯了天劫命数,救了一个不该救的人,劫数算在我的头上,我就要背负一条血债。
这一招,尽管很灵验,却有十分凶险。因为放出的血,没有定量标准。一旦放出去的血,就只能看着它白白地流淌。什么时候止住血,只能听天由命。
沈甜甜被师父的举动吓坏了,不过,她却不敢说话。尽管,她看起来很害怕,认为师父在谋杀我。然而,师父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威慑,足以震慑住她不要多管闲事。
被银魂针扎破十根手指、十根脚趾的我,很快躺在血泊中,大有止血不住的气势,一滴滴,滴淌在地。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师父簇起眉头,神色专注盯着我一手流血的手指头。
此时此刻,师父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他在赌我的命。无论赌输赌赢,这条命始终是我的,说起来,和师父没有关系。可是,师父比谁都清楚,他把我的命看的,比谁都重。
否则,师父也不会如此紧张,盯着我!师父从来没有紧张过,这一次,他紧张地要命。眼看,地上流了一大滩的血,我的手指还在流血,师父在心里煎熬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失去落魄感。
我的天劫命数很严重,就连沈甜甜也意识到,师父对我这么做,是在拿我赌命。终于,沈甜甜崩溃,她不能容忍师父对我这么做,大声尖叫。
师父被她吵的心烦意乱,狠批道:“住口!”
沈甜甜已经控制不了自己,她见我浑身是血,彻底吓坏了,哭的语无伦次,哭的伤心欲绝,哭的无法面对。师父对她,没有半点忍容,若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会毫不客气用银魂针扎进她的哑穴,让她安静不要大喊大叫,大哭大闹。
师父在沈甜甜休无止境的哭闹中,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帮我盯着流血的手指,在心里默念心法,替我赎罪。随着鲜血流逝,我的脸色越来越差,褪成了苍白色,嘴唇也泛白。再这么下去,我会死于失血过多。
这就是我的命,师父没有办法,只能老泪纵横看着我。我知道,此时此刻,师父比谁都心里难受。因为师父刚从集市买了一件新衣服,新鞋子,等我什么时候摆脱了天劫,他就让我穿上。他一定是在自责,那天晚上没有痛快的答应我,而是犹豫了一夜。
事到如今,弄成这个结果,师父真的很后悔。如果没有那天晚上的不愉快,或许,我就不会躺在这里,受尽了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