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深夜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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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的生意一如往日，客人流量不怎么多，来“一品夜食店”吃晚饭宵夜的，大部分都是附近的街坊邻居，还有年轻的上班族女士居多。

    十一点的时候，有位面带愁容，身穿正装的年轻男子提着公文包进店里，要了碗香辣海鲜面，他今天似乎心情不怎么好，在辣面里还洒下了很多胡椒粉，吃完后双眼都是泪花花的，不知是不是想借此哭出来。

    还有位被街坊们称为老东的中年大叔，邹豪记得对方，其总喜欢在刚好十二点钟左右的时候来夜食店，只找角落里位置坐着，拿起城市报纸沉默地看着，在没有食物上桌前，当忍不住烟瘾就走到店外抽，或许这是他选座的原因。

    此刻坐在厨师前台上的三位上班族女生，坐在中间那位是当中最漂亮的，皮肤很白，笑起来眼睛像月牙一样，脸颊带梨涡，每次来都吃铁板鱿鱼和拌面，她们最近都喜欢在下班后，结伴过来边吃边聊天，谈公司里的八卦或是网上的明星，感情很要好的样子。

    或是因为靠得近的缘故，在忙着做菜的邹豪总要迫不得已听着，即便是很少关注这些的他，托她们的口福，现在也了解了大半个娱乐圈的明星近况。

    邹豪有时候觉得，自己这家店深藏于城市角落里的一角，任何喧嚣繁华，仿若与其无关，纵是如此，每天都有开心或失意的人，他们想在一天里最后的时间，企图用美味的食物慰藉寂寞的灵魂。

    食物也好，游戏也好，甚多东西，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人需要点‘物质’填入空缺的心灵罢了。

    到了晚上两点整，眼看着店里有半个小时没来客人，邹豪有点想关门打游戏了，正当他在店门挂起【关门中】牌子，拾起抹布，刚收拾着满是碗筷油迹的狼藉餐桌时，忽然一道干巴巴地笑声在门口传来：

    “哎哟，老板仔你今天那么早就关店了啊？”

    刚看清来人，邹豪露出一丝少有的笑容：“哟，是冬瓜小哥啊，你怎么来了？”

    只见门前缓缓地走入一个身形臃肿的小胖子，他的皮肤颇为黝黑，衣服有些老式堪称老土，不过为人看起来老实，在以前两人刚相遇，得知对方名字是矮冬瓜时，真差点笑了出来。

    “你这店以前不是开到早上七点的吗？”

    “没什么客人，开那么晚也浪费电嘛。”邹豪将抹布扔进洗手盆里，当即便眯眼笑着说，“你要吃什么，我现在给你做吧。”

    “那好啊，我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你不知道啊，第一次来的时候，我简直是要吃哭了呢！”矮冬瓜似乎经常来这里，拉起椅子便坐下，臃肿的两手搀起餐牌便开始点菜，“麻辣烤脑花，酸甜鲜虾肉卷，先拿两瓶烧酒上来吧，待会我还有个朋友要过来呢。”

    “好的，请稍等一下。”邹豪应了一声，便开始重新热锅，因为烤脑花这菜比较麻烦，所以他打算先做第二道菜：酸甜鲜虾肉卷。

    因为材料在白天下午的时候就准备好了，他先将一根胡萝卜先铲丝，而后动作极快地用菜刀再切成丁，番茄自然是要去皮的，现在是夏季的缘故，手撕便能做到，开水烫浇这种方式剥皮，邹豪是从来不会做的。

    这两种食材弄好后便盛入碗里，接着便是将鸡蛋入碗，快速打成蛋液，而后入锅迅速旋转一拳，等蛋液快干时，立即关火晾凉，轻揭离锅时--

    所有蛋液已成整块饼状，薄如纸片，摊好在碟上。

    “滋滋...”

    起锅，入油再葱花爆香，邹豪脸上的表情平静，双手的动作迅速地齐上，逐样放入：腌好的虾肉丁，胡萝卜末，番茄，软米饭。

    当翻炒过后，便加点鲜蔬菜，随手撒上一点盐糖，食醋调味“哗哗...”

    最后便是将这些炒好的馅料倒入碟上的整张蛋饼之上，双手缓缓地卷起，如同卷寿司地动作，过了片刻，卷好成条状之后，便直接用刀切开成块......

    “哆哆。”

    外部微凉的蛋饼与滚烫的馅料，能给人带来冰火两重的味觉感受，软米饭与味道鲜美的虾肉丁都能带来极好口感，糖醋与番茄的混入，酸甜的滋味能够刺激舌头上的味蕾。

    整个菜做下来只用了十分钟的时间，邹豪连忙端碟，又从旁边的雪柜里取出了两瓶烧酒，往正打着电话的矮冬瓜桌前走去。

    “妈卖批...那群家伙真是没半点醒目的，明知道四匹的空调重，两个人还硬扛个毛线啊！”矮冬瓜表情不好地骂道，接着很是无语地长叹，“现在好了，弄个工伤找谁报销呢，不说了不说了！明天再看情况吧，老子要吃晚饭了。”

    “这几个傻货，屁点事都做不好，真是烦死了...”矮冬瓜喝着烧酒，向邹豪的背影不断埋怨着，似乎想找个人大吐苦水的样子。

    “嗳，你们才高中生嘛，能打工赚钱就已经很棒了。”邹豪望着对方的表情，笑了一声擦了擦手，便着手继续下一道菜：麻辣烤脑花。

    这菜发源于地道的川菜，因工具受限，最后一道程序只能用炸的直接方式来做，他先开火烧水，期间将猪脑洗净，花了好一会儿地功夫撕去大半难看的红筋，接着便是放进开水锅中，又是快刀而落地准备些许调味配料，随手撒入八角、麻油，特质辣椒酱，茴香、姜片、葱段、精盐，好让入味。

    “咯，咯。”

    待煮够十分钟左右，便用汤勺将整个猪脑捞出，静静地摊放在干碟上晾凉，期间邹豪速手将蛋清大号，倒入雪白哗哗的淀粉，臂力发作地快速调成蛋糊，接着便将发凉的猪脑切成滚刀块，全数倒入蛋糊中，调拌均匀，又在油锅烧至半热...

    “哗呲...”

    将猪脑放进油锅中炸，直至体表成黄色，捞出，沥油，再如热油锅，重新再炸，直至金黄色时，迅速捞出，放进盘里，以香菜小番茄等做盘中修饰一下。

    那么，此道‘麻辣烤脑花’就做成了。

    邹豪拿湿布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虽晚上凉快，但现在是炎热无比的季节，就算店里开着冷气，但在做菜的时候依然热得要命。

    他松了口气地望向店里，发现多出了一个头发金黄的四眼小哥坐在矮冬瓜面前，不断指手画脚地说着什么，其语速很快让人难以听清。

    邹豪颇为满意地回头看着这道菜，心中暗叹道：“好了，上菜吧。”

    因此菜由多种调味佐料相辅，金黄色显得油亮的滚烫脑花，此时浑体已带着一股浓郁醇厚的香气...

    当此菜端到饭桌上时，那金黄色四眼男露出迫不及待之色，连忙夹起一块，放入口中眯眼感受着，随后语气带感地轻吐道：“入口绵软，香而不腻，油而不肥，大晚上的还能吃到那么好的菜，我田七真是好运啊，老板你手艺真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