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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佑庭失望而归,他突然发现似乎有些事情已经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了,对于这种情况,他不由的开始重视了。
而对于君佑庭没能从君折渊那里讨到什么好处,白心水面上虽然有些不好看,但其实心里并没有表现出来的不悦,因为她最主要的目的本就不是冲着钱去的,而是为了确认君未初究竟有没有怀孕?而试探的结果让她基本确认了,外面的传言应该只是谣言,君未初并没有怀孕,不然君折渊不会表现得这般不在乎。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间便到了十月中旬,赏花宴在各府的闺秀公子们精心的准备和期待中,终于来了。
一大早,京都各府就热闹了起来,收到帖子的闺秀们精心装扮着自己,希望能在今天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在众人面前,而公子哥们也都费心的准备着礼物,赏花宴上若是对那位姑娘有意,便可将礼物赠与那位姑娘,而那姑娘即便是收了礼物,也不代表就是接受那个男子,须得女子同样回赠礼物,才表示两人互相心生好感,其父母恐怕就要准备两人的婚事了,而这样的男女最后才会得到皇后娘娘的恩赐,作为对两位准新娘的祝福。
未初并没有多么精心的梳妆打扮,因为即便她费时费劲的将自己打扮成仙女,也会因为如今这糟糕透顶的名声而被打下凡间,甚至是被踩入泥土里,所以,她何必做那无用的功夫?
香棋其实并不怎么赞同未初的想法,在她看来,越是在这名声不好的时候,越是要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体面,让别人知道她家小姐并不在意那些传言。但想到小姐这些日子因为孕期反应一直都不怎么舒服,也不好长时间的折腾了,便也随了未初的意思作罢了。
因为赏花宴只除了皇后娘娘的人外便只允许年轻人参加,不能随同一起的君夫人于是更加担心未初在宴会上会遭遇到什么样的难堪,不过好在还有君折渊陪同一起,君夫人也算放了些心。
两辆马车从左相府大门口驶出,一路向宫里行去。
这个节气其实并不是常规的百花盛开的季节,但宫里的百花园里此时正开满了各种反季珍贵的名品鲜花,彰显了皇室的高人一等。
未初和君折渊一进入百花园就有宫女上前来引路,但两人去的方向却并不相同,偌大的百花园中间有一方宽阔的池塘,池塘两边都有一处长亭,也不知道是皇后娘娘太注重男女有别还是为了营造一种神秘感,将来参加赏花宴的男女分成了两个阵营,君折渊被带去了池塘那边的长亭,而未初则去了池塘这边的亭子。
一般来说引路要引到位置上才比较合理,但给未初引路的那宫女将她带到亭子外后就直接转身走人了,连一句交代都没有。
默不作声的看了离开的宫女一眼,未初怀着一丝不好的预感踏进亭子。亭子里已经来了不少人,看妆容打扮都是用了心的,本来三三两两谈笑的闺秀们,因为未初的到来纷纷看了过来,比较含蓄的倒只是暗暗的用着奇怪的眼神打量她,而更多的却是不加掩饰的眼神里透着赤裸裸的嘲讽,更甚至还有那看着未初指指点点捂嘴偷笑的,这一刻,未初算是实实的体会到了她故意传出去的流言带来的影响了。
未初无视众人的视线,看到就近有个空位置便直接走了过去,刚欲坐下,却听得其旁边位置上的一位鹅黄衣装的女子出声道:“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
闻言,未初眸光一闪,侧眸看向那女子,女子没有一脸的不好意思,反而带着明显的嘲讽笑意微抬着下巴看着她,如此明显的意图,未初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那宫女不将她带到位置上安排好的目的了。
不动声色的,未初又换了另一个空位,结果一样,其旁边的人也用了同一个理由不让她坐。
未初不在继续寻位,站在那淡淡的扫了长长的走廊一眼,倒是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佟钰和萧静文等人,尤其是佟钰,其眼中的不怀好意和幸灾乐祸完全不加掩饰,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不待见他似的。
收回视线,未初提声对香棋道:“香棋,你替我挨着问一问是不是每个空位上都已经有人了?”
早就发觉不对的香棋本来还在暗暗生气,听到未初的吩咐,面色一定,挨着从头到尾都问了一边,然后满肚子的愤怒回来告诉未初,“小姐,奴婢问过了,说是每个空位上都有了人。”
冷冷的勾了勾唇角,未初淡淡道:“是吗?那想必是皇后娘娘发错了帖子,这赏花宴并没有我的位置,即使如此,那便回吧。”言罢,果真带着人转身就走。
亭子里本来还在看笑话的众人见未初收走就走,不由的都愣了愣,这似乎跟她们想要看到的反应出入很大啊,而且,这君未初胆子倒是挺大,皇后娘娘的邀请岂是你说走就走的?
转身刚走出亭子,侍候在亭外的宫女就拦在了未初的面前,问道:“这赏花宴就要开始了,君小姐这是要往哪去?”
香棋替未初出声道:“皇后娘娘给我家小姐发错了帖子,我家小姐并不想打扰大家的兴致,这就回府了。”
那宫女闻言眸光不自然的一闪,道:“皇后娘娘的帖子自然没有发错,奴婢记得确实是给左相府的君小姐递过帖子的。”
“这位姐姐怕是记错了。”香棋怪声怪气道:“不然这亭子里怎么没有我家小姐的位置呢?”
宫女垂着头一副歉疚的神色道:“可能是下面的人安置桌椅的时候搞错了,请君小姐稍等一下,奴婢这就让人再安排一个位置给你。”说完竟是不待未初反应,便直接转身去了,结果去了半天都不见人回来,也没有半个人如那宫女所说的替未初在亭子里多安排一个位置。
“小姐,这些人明明就是故意整你的嘛。”晴安气呼呼的说道。
未初暗含提醒的看她一眼,“有些事知道就行,不要肆无忌惮的说出来,小心祸从口出。”她可以用“皇后娘娘发错了帖子”这样的借口提出离开,但现在皇后的人已经明确的说过了皇后娘娘并没有发错帖子,还说要给她安排位置,只不过人家安排的速度慢了点罢了,她可没有能离开的借口了,不然皇后以此为把柄对她为难,她连站得住脚的理由都没有。
可是像个傻子似的就站在这被人当猴一样的观看,即便是再淡定的未初也有些烦躁了,她最近本就身子虚,动不动就想要躺着,如今在这已经站了大半个时辰,她觉得自己快有些站不住了。
既然皇后这边不能硬碰硬,那么就只能挑软柿子捏了。
未初转身又走回了亭子里,径直走到那鹅黄女子旁边的空位上坐下了。
鹅黄女子秀眉一竖,沉着脸瞪着未初道:“你是耳朵有毛病吗?我说过这里有人了。”
未初顾自假意的理了理自己的袖摆,同样没什么好态度凉凉道:“我看大半个时辰了也没人来坐,怕是那人出了什么事,这位小姐还是赶紧找人去看看的好,至于位置嘛,等那人来了我再让也不迟。”
鹅黄女子冷哼,讽刺道:“像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坐过的位置,你让别人再怎么坐?”
这话可谓已经是极度的侮辱和挑衅了,但未初听过后半分怒气都没有显在脸上,反而冲着鹅黄女子微微一笑道:“那正好,位置我也懒得让了,反正让出去也没人愿意坐。”
“你——”鹅黄女子气结,她没想到自己话都说得这么直接了,这君未初竟然还一点反应都没有,更甚至还被对方理所当然的给坐下了,这让她如何跟公主交代?
想到这位虽然只是皇后娘娘收养的义女,但却甚受皇后娘娘疼宠的左言公主,鹅黄女子不由的心里暗暗害怕,左言公主是出了名的刁蛮凶残,锱铢必较,若是因为她的缘故影响了公主的计划,她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因此这位置她据对不能让君未初做!
“你给我起来!”鹅黄女子从自己的位置上蹭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瞪着未初怒喝道。
未初淡淡的抬眼看着她,略冷了点温度道:“你没有资格用命令的口气跟我说话。”
鹅黄女子神色一拧,“那我就让你看看我究竟有没有命令你起来的资格。”狠狠的说完,她直接吩咐了自己的人道:“给本小姐把她弄起来扔出亭子去!”女子话一落,其身后的两个一脸厉色的老嬷嬷就应声站了出来,伸手就要来抓未初的手。
“千沫。”未初一声重喝。
终于有用武之地的千沫神色不动的只是随意的出手,便直接将两个老嬷嬷给按鹅黄女子吩咐的那样给扔到了亭子外面去,摔得“唉唉”惨叫。
众人哗然,这突来的变化惊得她们半天反应不过来。
鹅黄女子更是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眸子,待反应过来,一声厉喝冲着未初咆哮道:“你竟然敢对我的人动手?”
未初看着鹅黄女子冷然道:“你不妨也可以过来试试。”
看到未初丝毫不虚的神色,鹅黄女子几乎可以肯定若是她上去,这个女人也绝对会毫不手软的让她身边的这个人将她弄成跟那两个老嬷嬷一样的下场,意识到这种可能,她震动的同时,不受控制的生出了忌惮,瑟瑟的说不出话来。
“哟,我道是谁脾性这么大呢?原来就是那个满京都都在传言的那个破落货还想要招婿的不要脸的女人呢。”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解救了鹅黄女子的难堪,也让在亭子里的众人纷纷起身,“见过公主殿下。”
席左言并不理会众人的见礼,而是一来就将视线放在未初身上,眸子里透着逼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对于这位脾气不好的左言公主的无视,众人也只当是习惯了,收起了礼节便静静的站在那,看好戏般是神色注意着左言公主这明显要找君未初麻烦的气势。
虽然被极度恶劣的话骂了,未初却恍若未闻的随着众人一样起身给这位来者不善的公主行了礼,然后淡淡的看着她,不卑不亢的说道:“公主殿下见谅,实在是这位小姐步步紧逼,臣女不过是自保罢了,谈不上什么脾性大。”比起你这满口污秽之言的什么公主,我的脾性确实算不了什么?
席左言并不知道未初的言外之意,只当是她在为自己辩解,冷哼一声,直白蛮横的说道:“她们都是得了本公主的令不允许你入座,是不是你也要对本公主不客气?让你身边的人将本公主打出去?”
未初微微垂眸,“臣女不敢,殿下贵为公主,岂是我等可以随意冒犯的,只是臣女不知何处犯了差错,竟连一方席位都不得坐?”
“本公主看你不顺眼,就只是不想让你坐而已,你待如何?”席左言眼高于顶的睨着未初,其回答可谓是将以权压人的作风发挥得淋漓尽致。
未初淡淡道:“就如臣女刚才所说,公主的意思我等不敢违背,只是臣女以为皇后娘娘既然给臣女发了的帖子,那便是给了臣女参加这赏花宴的资格的,如此难道不该与旁人一视同仁吗?”
席左言嗤笑:“母后让你来不过是看在左相府的面子上,但像你这种人,其实来参加这赏花宴都是对大家的一种侮辱,所以只是让你站着已经是对你的一种恩赐了。”
未初暗暗冷笑,面上却丝毫不变,道:“我这种人?公主仅凭一些市井传言就判定了臣女是什么样的人?且不说公主毫无证据证明臣女是什么样的人,即便真如市井传言的臣女有多么不堪,但臣女一没偷二没抢,亦没有犯国家律法,且名誉受损也都是臣女自己的事,便连陛下也都没有对臣女说什么,公主又何必对臣女不满?”
席左言闻言脸色一沉,竟然敢拿父皇来压我?我倒是要让你看看你究竟在跟谁伶牙俐齿的说话?想着,席左言二话不说就挥手往未初的脸上招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