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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气氛静了下来,一时间没人再出声,未初捧着清茶,目光闲闲的扫过席间,乱花入眼,千姿百态,唯独只有一位姑娘甚为独特,那便是韩县令的独女韩尚云,未初对韩尚云的记忆很浅,前世也就只是在尹姝美与杜衡合起来陷害她时,韩尚云恰好撞上,那是她第一次见着韩尚云,且很容易就看出了韩尚云对杜衡有意,便就势将其跟杜衡凑在了一起,那个时候她以为是彻底破坏了杜衡和尹姝美的计划,可如今才知道,或许在那件事中,唯一受害的只有杜衡,而韩尚云和尹姝美却都是受了益的。
而这次,未初不会再让韩尚云掺和进来,而尹姝美也绝对不能置身事外。
一杯茶还未喝完,就听男方坐席那边一声低呼,未初抬眼望去,便见杜衡已经从席间站了起来,其胸前晕着一片茶水印记,原来是小厮斟茶不小心将茶水倒在了杜衡的身上。
小厮连连道歉,杜衡大度的挥挥手,只道要去客院换一套衣服,让其带路,小厮自然忙将杜衡带离了席间,往东南方向的客院去了。
未初收回视线,嘴角浅浅勾起,果然还是跟前世一样的伎俩,杜衡借计离开,那么紧接着就是尹姝美故意将茶水倒在她身上,让她不得不也去了客院,她与杜衡前后因为一样的原因离席,更能加深众人对她两人之间早有奸情的认可。
眼角余光瞟到尹姝美的手已经靠近了她右手边桌面上的杯子,上辈子没有防备到,被尹姝美泼了水,这次早有心理准备,未初自然不会再让尹姝美的算盘敲响,她装作无意的伸了伸手,抢在尹姝美动作之前将手边的茶杯反手撞倒,还冒着热气的茶水顿时溅到了尹姝美的衣服上。
事发突然,尹姝美本能的低呼一声后,足足愣了一瞬,正当不明白这本该倒到君未初身上的水怎么突然就落到了她的身上时,耳边就听到一声关切的问语,“没事吧,二表姐。”
尹姝美猛然抬头看着未初,眸光一沉就要发作,可转念想到今天还有计划,她又忍了下去,嘴角扯出一抹笑痕,硬生生的应道:“没事。”脸色扭转得太快导致表情很是有些怪异。
“怎么这么不小心?”不远的张氏听到动静走了过来,关切的问道,张氏刚才虽然一直在暗中注意这边,但因为角度问题没有看清,还以为是尹姝美因为紧张误把茶水倾在了自己身上。
尹姝美非常想要说这水是君未初倒她身上的,但又怕此话一出会让人觉得她没有容人之量,便只能不甘的憋着。
张氏吩咐了尹姝美的贴身侍女去马车上拿她多备的衣服,又催促尹姝美赶紧去客院换身衣服,尹姝美心领神会,正准备出声让君未初陪她同去,却没想君未初已抢先一步说出了她要说的话,“这庄子太大,我陪二表姐一起去吧。”
君未初抢着要进陷阱,尹姝美岂有不答应之理,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一向对她避之不及的人为何突然会如此主动。未初自然是故意的,她想要营造尹姝美与杜衡幽会的假象,就不能让尹姝美主动开口让她去,不然尹姝美主动带着自家姐妹去与情郎约会也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宴会管事吩咐了下人引路,未初陪着尹姝美离席往客院去,途中经过席间时,有那言语不忌的公子哥不正经的笑着调侃:“尹小姐跟杜衡这不愧是订了婚的,被水泼都能这么默契。”话落引起不少公子小姐们的附和。
听着这些人暧昧的笑声,尹姝美一张脸被打趣得红中发黑,暗暗咬牙,脚步加快恨不得赶紧离开。
未初带着晴安不紧不慢的跟着尹姝美,眼底带着趣味的笑意,一路走到一处雕栏走廊,尹姝美突然停步,回首看向晴安,“我突然想起马车上准备了两套衣服,忘了给蓝秀说我想穿玫红色那件,晴安你去告诉一声。”
尹姝美这是准备把晴安给支走好对她下手了,未初很清楚尹姝美的想法,隐晦的给晴安打了一个眼色,晴安读懂了未初的意思,眼底闪过一道光,然后顺了尹姝美的话转了回去。
这边未初和尹姝美继续向客院走去,走了一段路,尹姝美又谎称要去上茅房,让未初先行去客院等她,未初也都没说什么应了,意味不明的目视着尹姝美离开后,一个人被庄里的侍女带到了目的地。
“君小姐,这里就是客房,你请自便,如果没什么事了的话,奴婢就先去忙了。”站在客房门口,引路的侍女如此对未初说道,她面容清秀,眼神清澈中带着点稚嫩,行事不卑不亢。
未初原本还怀疑这侍女被尹姝美和杜衡买通了,但转念一想,侍女只是管事随意安排的人,几率太小,而且这是傅庄,尹姝美等人的手应该还伸不了这么长,因此基本打消了对此人的怀疑,未初点点头,客气道:“姐姐有事自去忙。”
侍女抬眼看了看未初,她没想到这位姑娘居然对她这般客气,虽然不了解对方是何身份,但看对方举止大方,眉宇间隐隐有着一股莫名的上位者之气,侍女是跟着她家主子从京都来的,自然很有几分眼力,对于这位姑娘身上的从容,她便是在京都都极少看到过,不由的心里生出一股惊讶和好奇。
不过打量也只是一瞬的事,侍女没再说什么退了下去。
未初站在门口,微敛的眸子里闪着凌凌冷意,停顿了一下才缓缓推门而进。
暗地里一路尾随着的尹姝美目视着未初进去之后,畅快的冷冷一笑,转身的瞬间笑意还挂在嘴角,却突然惊见眼前黑影逼来,脑袋一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有人惊呼着跑到宴会上嚷嚷着客院方向有贼,众人又惊又疑,大白天的傅庄怎么会有贼?就在众人不知所措间,尹家方向一个侍女面容失色的高声提醒张氏道:“不好了夫人老爷,小姐去客院换衣服,会不会撞上那贼啊?”
张氏一听这话顿时大惊失色,尹长顺也是脸色一忧,两人哪里还坐得住,带着人就往客院去了。即将进门的儿媳妇有可能出事,杜家自然也没办法干坐下去,也紧随了去。然后平日里与尹家和杜家走得比较近的几家也都为了表示关心,纷纷派人跟了去。佟钰闲着无聊,也带着丫头跟去凑热闹。一时间一群人匆匆的往客院赶,场面颇为壮观。
张氏走在前面,感觉到身后的一众人,她暗暗一笑,人越多事情会闹得越大,君未初这贱丫头今后恐怕要没脸在居安县立足了!
而相对于花园里的吵扰,此时庄子正南方向主院外的小花园里,却是一片闲情惬阔,静谧无声之意。
荷花池塘对面有一棵枝繁叶茂的松树,透过松叶的缝隙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横长的松树枝杆上,慵懒的躺着一个蓝色劲衣的男子,男子怀中抱着一把青峰剑,闲适的闭着眼睛仿若睡着了。
池塘这面,边上一方棋桌,棋桌边上趴着一条棕色毛发昏昏欲睡的大狼狗,棋桌两边一白一青两道身影相对而坐,白衣男子持白子,青衣老人持黑子,棋盘上黑白棋子纠缠在一起,黑子被白子紧逼,显露下风。
“老师,两年不见,你的棋艺……似乎退步了不少。”席慕井眸光落在棋盘上,嘴角含着温和的笑意,开口说道。
傅懿闻言也不恼,慢悠悠的落下思考了半天的一步棋子,不赞同道:“是老夫棋艺退步了,还是你的棋艺进步了?”说话间花白的胡子随着他一动一动的。
“不进,则退。”席慕井不急不缓的话落间,白棋已经落下一子。
傅懿从棋盒中拿出一颗棋子,一面沉吟一面意有所指道:“所以就如你一样,不想进,便退到了这居安县里。”
席慕井眸光微顿,依然温和说道:“老师知道我无意于那些东西,所以这不叫退,只不过是选择不同而已。”
听对方这般说,傅懿终于从棋盘上抬起头来,看着对面容如玉眸如水的席慕井,年岁已高但依旧有神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遗憾,“你啊,老夫是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你才好,别人撞破脑袋也想得到的东西,你却弃之如敝屐,如此不知珍惜,可是要遭天谴的。”
席慕井面色不改,笑意如旧,“老师这般诅咒学生,可是打算白发人送黑发人?”
见席慕井明显在三两拨千金,转移重心,傅懿轻叹了一口,也知道劝不了对方,便也懒得再浪费一番口舌,“算了,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老夫也劝不了你,只希望你不会后悔就是了。”
席慕井见傅懿终于不再提那些事,笑了笑,没有再开口说话,却听傅懿突然又带着调侃说道:“听说自从你搬到梵香居后,那里的街道就天天被些小姑娘们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