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苦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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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凰？你在不在啊？”

    “祁凰大神？”

    “老乡？”

    “睡着了？”

    “这都过了多久了，祁凰你睡醒没有？”

    夏阳不知道自己在这一片白色世界中过了多久。

    无人回应。

    不能修炼。

    不能思考。

    一个人喊叫，奔走，疯狂地发泄着神魂每一分力量，状若封魔，查探每一处虚空，期望有一丝那怕恶意的回应，却无人回应，一无所获，无可奈何，直到精疲力竭。

    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凝聚太阳神辉的眼眸，黯淡无光，只余下绝望，沉重的双腿就像灌满了深渊沉铁，被极冰海的冰精灵冻结了神血流转，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折磨着自己，发出滋滋的生锈一般的声响。

    却还要支撑着同样沉重的身躯，一步一步漫无目的地挪动。

    我是太阴族人，生而神明，无敌诸天的信仰传说，我是宇宙至尊！

    怎么能这样轻易倒下！

    可是为什么我的身躯越来越沉重，冰冷，疲惫不堪。

    神明也会感到疲惫么？

    夏阳心中突然涌出无限恐惧！

    我是神明，可是我为什么如此疲惫！

    难道我不是神明？

    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或者我本来就不存在？

    支撑他身躯不倒的最后一丝念头崩毁。

    轰隆一声，夏阳一下子倒了下来，在虚空中无力地漂浮着。

    世界变得安静，死寂。

    明明是神魂之体。

    却安静地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可以感受到神血在经脉中流淌，可以分辨出每一道纯阳之力在三千大道道纹中鼓荡时，发出不同的大道之音。

    这些自身的感知越来越明显，各种声响越来越大，汇成一片奔腾的河流，河流聚成海洋，淹没夏阳一切感知。

    再也听不见，看不到，触摸不到任何东西。

    开始忘记自己是谁。

    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亿万年过去了吗？

    我是谁？

    我还活着？

    夏阳似乎看到自己神血枯竭，道纹崩毁，纯阳之力化为虚无之火消散。

    皮肤，筋骨，血肉一片片衰败。

    一切都消失不见。

    一个个念头都已经平息。

    世间种种因果牵连，烟消云散。

    夏阳感觉自己此时是溺水的凡人，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虚弱，沉闷，昏昏沉沉，即将永远沉睡过去。

    他的神魂渐渐失去形体，神光收敛，神眼闭合，一道道黑色污迹洞穿神魂，神魂变得漆黑发硬。

    “老乡。”

    “夏阳。”

    “别做梦了，醒醒了。”

    “你神魂沉沦了？”

    “地球穿越，雪瑶神女，桂木相聚，半帝血脉，东皇族人，摩珂，修罗王，太阴四族。一切都是真实存在。”

    就在夏阳即将沉睡，陷入无边黑暗之时，祁凰轻灵而又略带几分淘气的声音响起。

    夏阳似乎感觉到什么，在溺水过程中抓住了一根稻草，却不能彻底醒来，心有不甘，神魂已然耗尽力量，冰冷枯寂，无法醒来，只能向无边黑暗沉睡过去。

    “不会吧，老乡，这就神魂衰竭了，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弱啊。”祁凰略带惊讶的声音响起。

    “还好在神女图中，我还能以神魂之音唤醒你。”祁凰的声音变得庄重。

    “心有万千世界，包藏宇宙，如梦如幻，如真如假。念由心生，有形无形，皆为虚幻，皆为真实。心藏月华，阙万般变化，抱一舍无，不存而明。。。。。。”

    神女图中一道道无形波动将夏阳神魂卷起，一阵阵银色光晕带着神秘字符将夏阳神魂包裹，他的神魂不再流出污迹，枯竭的形体充满银芒，若有若无的纯阳气息散发出来，渐渐浓郁。

    “呼呼，累死了，念神魂之音，就跟在地球上听和尚念经，烦死了。还好我创了《月华圣音》，要是念那群菩提道人的天龙梵音，无欲无求，磨灭信念，沉沦人心，听着都恶心。”

    祁凰叽叽咕咕地说道。

    “夏阳你不行啊，一个寂灭幻境就差点把你弄没了，我当年可比你强多了。你是我选定的天命主角，按照主角成长惯例，绝境突破，一朝顿悟，心境成圣，这才是正常的发展节奏。你怎么没有按照剧本来演，说沉沦就沉沦了。”

    “你现在圆满神魂，三千大道加持，我又开导你情劫，让你信念通达，还教给你《月华圣音》这等顶级神魂之音护住神魂，滋养念头，用折磨图腾真神的寂灭幻境磨砺你，也不算太过分，难道我要求太高了？或者是你主角光环没有开启？”

    “恩？我好像没有教你《月华圣音》？但是这也不怪我，你是主角嘛，一点小疏漏不影响你装逼才对。”

    “一定是你主角光环打开的方式不对，不是我教导有问题，一定是这样。”祁凰的声音越来越小，有些底气不足。

    “夏阳，你思念神女，心神失守，感觉好点没有？今天你就别出巡了，我代你去吧？”扶桑树下，吴昊看着夏阳，眼神涣散，木讷不语，望着手中的神女图。

    “我好多了，昊哥，不用担心我了，我就是有点想雪瑶了。我待会自己去巡天。”夏阳声音嘶哑，带着几分沧桑与寂寥的气息说道。

    “你还好多了，我不信。你自己听听你这声音，哪里是正常的东皇的声音，就像一个看透情爱，经历无尽岁月的孤苦老东皇。你喜欢雪瑶神女是不是太痴情了。从昨天到现在，你一直看着神女图，嘴里要么说你想雪瑶，要么说你是主角之类的话。”吴昊话语中透着怀疑。

    “我说弟弟，你不会是得了相思病了吧？你和雪瑶神女这才几天没见，雪瑶神女是不是会什么威力无穷的道法，偷天换日，摄魂曲之类的，把你的心拿走了。要不我们去月神图腾那里，月神图腾最懂爱情了，让她给你看看。”

    “滚，什么偷天换日，摄魂曲，这是爱，你懂么？”夏阳没好气的说道，又是恍然大悟：“我怎么问你这个问题，你到现在都没有被青鸾神女邀请到桂木下去过，你懂什么爱，连神女小手都没有摸过的纯情小哥。”

    你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你弟弟就是被你口中说的，最懂爱情的月神图腾给玩成这样的。

    夏阳的话明显戳到了吴昊的痛点。吴昊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嚷嚷：“谁说我没有摸过神女的小手，就在上个月，青鸾神女到玉带湖去沐浴太阴之水，我还抱着她一起去看青鸾学院的小青鸾来着。”

    “弟弟你是不知道，我抱住青鸾神女的时候，她有多美。她娇羞，圣洁，她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月神。”吴昊脸上泛着金光，一副陶醉模样。

    突然他捂住了嘴。

    “恩，我不知道青鸾神女有多美，昊哥你继续说，我听着呢，还有你当时怎么抱住青鸾神女的，这是重点，你别一句话略过，再好好讲讲，弟弟也学习一下，说不定以后用得上。”夏阳抬起头，目光从神女图上移开，声音终于不再那么苍凉，带着一丝好奇与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