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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信反正,在原本的历史上,乃是发生在距离此刻还有两年半的永历十年正月的一个历史事件。
当时是张名振、张煌言三入长江,而后与陈六御汇合围攻舟山的大背景之下,马信派人接洽了郑成功,而郑成功则如约派出了心腹重将忠振伯洪旭率战船三百余艘进至台州港,接应其人。
是夜,马信借口“海贼临城,请议堵剿”邀请本地文武与会。待文武官员到齐后,他便喝令亲兵将分巡道傅梦吁、台州知府刘应科、通判李一盛、临海知县徐钰等官员逮捕。到了第二天,开狱政囚,除将尚未建成的战舰烧毁外,带领部下兵马四百余名、家眷和府、县库存钱粮、兵器弃城乘船归附郑成功。
由此,郑成功授予马信挂征虏将军印管中权镇事。后来马信在历次作战中屡立战功,郑成功东征台湾时也众将之中比较坚定的支持者,更是在那里用弓箭大败荷兰人的来复枪,被当时的荷兰人所敬畏。
马信反正当时给郑成功带来的是四百余精通骑射、惯于陆战的军队,以及台州府城里府库、县库的大批钱粮、兵器以及战船,而急需善于陆战的兵将的郑成功付出的则是一个挂印将军的名位和中权镇的差遣。
不比那位玩跨国贸易的福建土豪,陈文的部下还都在土里刨食儿,了不得了他也就是个土财主,所以抢了郑土豪生意的他不打算付出太多的投资,但是回报却想要的更多!
送走了马信,贪心不足的陈文便返回到了金华。除了孙钰那边的夏税征收似乎出了一些问题外,此间但凡有个风吹草动,洪承畴也肯定会跳出来捣乱。南塘营已经秘密出发,手里的机动兵力只剩下了近卫营的他也只得回来坐镇,指望着若是情势不妙,还能靠这些年积累下来的威望让那几个还没训练完毕的新营头能够超水平发挥呢。
比起捉襟见肘的陈文,马信好不到哪去,一个久负盛名的战兵营即将到来,再加上已经暂时划归他指挥的特别行动队,看起来好像就算他只是作壁上观,由着侯国远他们自行吞并台州也并非没有希望。不过比起陈文的胃口,这一个营加上一个特别行动队,即便是有他这个内鬼,却怎么看怎么都不够用的!
策马一路回返,很快就回到了府城。如今的台州府城并非是后世的台州市所在地,而是位于临海县城,也算是府县同城。大营位于城内,原本这营里面也没有现在这般热闹,皆因扩编的命令一下,马信也只得拉来了一帮新兵在大营里操练,才有了如今的景象。
经过了与陈文的详谈,对于陈文的大致意图他已经有所了解,唯有个中细节却还是要由他个人来进行掌控。回到了大营,马信本打算如往日里那般了解下离开这些天的营务。谁知道刚看了没多会儿,兵备道傅梦吁却赶了过来。
“马帅,这迁界令可不能再耽搁了。”
马信乃是宿将,去年那一次“巡县”更是立了不小的功劳,对于军务上的事情,本地的文官还没有太多贸然插手的欲望。傅梦吁没有问及马信此番巡县可有什么收获,清退了闲杂人等后直截了当的便把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迁界,此事乃是洪承畴的东南经略衙门下达的命令,各府绿营都在执行。台州多山少地,算不得富庶,小股的抗清武装也因为这地形的原因始终清剿不干净。迁界令一下,借着迁移百姓将台州境内的小股抗清武装进行一下清理,也是应有之意,一面是洪承畴的圣眷正浓,一面则是功劳和富贵,傅梦吁自然也对此趋之若鹜。
“兵宪,这事情,只怕还需要从长计议。”
听了这个回答,傅梦吁先是一愣,似乎是以为自己听错了。待他反应过来,连忙便向马信说道:“这可是洪经略的军令,据本官所知,各府都已经开始执行了,台州却迟迟没有动静。马帅你出去巡县,本官到可以替你担待些日子,可如今却还要从长计议,这又是何意?”
“此一时彼一时啊。”
马信出了大帐,确定了亲兵和傅梦吁的从人距离此间都有一定距离,随即便回来将早已不耐烦的兵备道引到了舆图前。
“兵宪您看,咱台州这地方,与逆贼陈文所控制的金华、处州皆有接壤,而且那些地方都是山区,复杂非常啊。”
“马帅,这不一直是这样的吗?”
傅梦吁的言下之意马信岂会不知,只见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向傅梦吁说道:“确实是如此,所以说此一时彼一时。不瞒兵宪,末将此番巡视各县城防,却意外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说是陈文准备大举进攻台州!”
陈文的名字,在如今的东南战场可谓是如雷贯耳,尤其是满清的官吏将校,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涵义的。傅梦吁听到这个消息,登时便瞪大了眼睛,惊愕、不可置信,随即便是惶恐,接连出现在他的面孔之上,也无一例外的映入了马信的眼帘。
“这事情,必须尽快禀告洪经略、刘总督和萧巡抚,务必让他们派遣大军前来援助!”
已经怕到这个程度了吗?
马信心中暗探了一声,汉军八旗和石廷柱的脑袋造成的影响确实不小,若是被陈文大败的是满蒙八旗的话,也许望风而逃或是望风而降的事情会否发生也说不定了——就像李定国诛杀孔有德那时的广西一样了吧。
“兵宪,这事情,末将也只是初步得到消息,是不是真的,一时间还无法确认。以末将的情报,上一次的四省会剿,其库存消耗良多,金衢严处今年的夏税征收似乎也不太顺遂,甚至军队的扩编都没有以往那般容易,这时候大举用兵可能性实在不大。若是误报军情,到时候其他各府出了什么事情,可都要把责任甩到咱们身上啊。”
“马帅言之有理,还当慎重,慎重。”
误报军情乃是大罪,傅梦吁听了马信的解释,也觉得好像不太对劲儿。这路边谣传,夸大其词的程度实在难以想象,万一真是假的,他报上去的黑锅就得由他来背,谁让他发现不了其中的问题呢。
至于马信所言及的仓储问题,这事情他记得东南经略衙门也传出过消息,毕竟围剿未成,还有一场大败,明军攻不下广信府那是因为棱堡,可别的地方却没有这东西啊,当时明军没有发动进攻的唯一解释就是粮草不济。而且地盘大了,总要有兵驻守才是,既然扩编也有问题,那么按道理来说现在确实不宜出兵,以免分薄了军队。
明清两朝在田赋的收缴时间上截然不同,在金华和台州就表现得极为明显。浙江明军的占领区,夏税不能过八月,而秋税则不能过第二年的二月;而台州这边,按照满清的规定,夏税,也就是上忙一般是在二到五月,秋税则是八到十一月。
此时已是九月,明军那边夏税刚刚完成,可据马信所说却是不太顺遂,而台州这边,夏税早在几个月前就完成了,甚至库存都耗用了不少,但秋税已经开征,怎么看都是台州这边的库存压力更小一些。
马信的解释合乎情理,傅梦吁的慌乱却一时难以平息。浙江明军如今声势日盛,不只是压倒了福建明军的风头,更是让东南四省的满清文武畏惧三分。此番他为迁界令一事而来,可却得到了这个一个消息,他虽然不是台州府的守臣,但负责的其他各府都已经厉行迁界了,只有台州还在磨磨蹭蹭,反倒是让他连暂避的理由都没有了。
心中暗骂马信,但他还是再三嘱咐一定要把情报确认清楚,另外还需切记保密之后,傅梦吁才回到了衙门。
不过他也没有打算为台州文武担什么责任,而是派人将这个情报往南昌、福州和杭州送去。只是内容上含糊其辞,仅仅说是风闻,尚未确定,用的也并非是加急文书,以防被上官看作是大惊小怪,不够镇定。但是相对的,他也没有将其泄露出去,做着以防万一的打算。
心急如焚的等了三天,熬到了黄昏,马信却派人相请,说是金华那边有些异动,请议剿堵之策。
一个武将,请文官前去参加会议,多少有些失礼的地方,但是傅梦吁却心急于那份情报的真伪,不疑有他,便带上从人赶往马信的大营。只不过,入了大帐之后,他看到的却不只是马信,台州的知府刘应科、通判李一盛,临海的知县徐钰、县丞刘希圣皆在,显然是只在等他一个。
本地文武,尽皆在此,傅梦吁心中登时便是一片冰凉,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待清退了闲杂人等后,马信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更是让他如坠深渊。
“根据本帅所知,浙江安远侯已经与福建漳国公已经约定合攻台州。不出意外的话,此刻作为先锋的南塘营已经从永康县那边出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