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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卫芷岚笑了笑,想到自己昨日出府买了处宅子的事,应是该告诉谢远之,便如实道:“昨日出府,的确是有些事,我前些日子,在都城看了处宅子,然后昨日便出府买下了。”
谢远之温和一笑,倒也不感到诧异,似乎早已在意料之中,轻声道:“怎么你要买宅子的事,之前没有告诉过我?”
“你前段时日因着生意的事,不经常回府,这事情便还没来得及给你说。”卫芷岚浅笑,又道:“我想搬出去住,在谢府住了好几个月,也打扰的实在是够久了。”
谢远之淡淡一笑,似乎丝毫没有将卫芷岚的话放在心上般,眸光凝视着卫芷岚,又道:“无所谓打扰不打扰,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你要搬出去住,可是想好了么?”
卫芷岚点了点头,“那处宅子我昨日已是让人将里里外外都给打扫干净了,我想明日便搬过去住。”
“既然如此,便依你。”谢远之笑了笑,复又继续道:“若是有什么事情,记得找我。”
卫芷岚浅笑,知晓谢远之是真的将自己当做朋友,仅仅不过是一句简单的话,但却让她心中一暖,从离开西京之后,便遇到了谢远之,随着他回了北周,也颇得他照料,不由得笑道:“我会的。”
谢远之笑了笑,便也不再多言,继续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
皇宫,清雪宫——
因着赵瞋已经连续病了半个月,即便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全都来了清雪宫为其诊治,却是丝毫不见起色,赵瞋原本红润的小脸,已是蜡黄无光,便连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也是无神,在襁褓里,发出咿咿呀呀极其细微的哭声。
大殿内,充斥着浓浓的药味,时不时便有太医上前细细把脉诊治,但却都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便连医术最为精湛的陆太医,也是脸色凝重。
“皇上,大皇子这病来得突然,臣医术不精,也是找不到究竟是何病症?”陆太医跪在地上,自责道。
赵胤俊颜冷淡,黑色的眸光看了一眼襁褓里的婴儿,但见赵瞋脸色蜡黄,不禁皱了皱眉,沉声道:“瞋儿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发病?”
“这……”陆太医愁眉苦脸,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心中沉思了片刻,方才叹了口气道:“回皇上,大皇子出生之时,身体也无恙,但近日里却突然发病,想必大皇子可能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闻言,赵胤微微眯了眯眼睛,脸上情绪难辨,冷笑道:“不干净的东西?陆太医这话是什么意思?”
语罢,陆太医不由得眉头皱得更深,抬头打量了一眼周围的人,似是想说话,但却又欲言又止。
赵胤俊颜没有什么情绪,冷冷的眸光瞧了瞧兰贵妃以及周围的太医宫女等人,便吩咐道:“你们都先退下。”
“是。”众人低低应了一声,便立刻退出了大殿。
待人全都退出去以后,赵胤淡淡的眸光盯着陆太医,方才启唇道:“陆太医有话不妨明说?”
闻言,陆太医这才安心了些,微微敛了敛情绪,方才道:“皇上,恕老臣直言,大皇子这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老臣记得大皇子刚出生之时,身体没有丝毫不适,但如今才不过两个多月,大皇子便生了重病……”
陆太医没有将话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赵胤本就是极其精明之人,又如何听不懂他话中之意?
赵胤薄唇紧抿,没有言语,沉默了良久,方才冷声道:“陆太医的意思是说,大皇子是被后宫中的妃嫔暗害的?”
“老臣猜想,大抵是这样的。”陆太医如实道,在赵胤还未登基为皇之时,陆太医便是他的人,如今察觉到大皇子生病的异常,自也是没有隐瞒心中的猜想。
赵胤眸光微眯,眉目渐渐变得冰冷,但不过片刻,面色已是恢复如常,黑色的眸光定在赵瞋毫无生机的小脸上,心竟莫名紧了紧。
为何明明知晓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骨血,而是兰贵妃派人找来冒充的,但这两三个月,每当赵胤来到清雪宫之时,似乎已经习惯了赵瞋瞧着自己咯咯直笑,也似乎习惯了赵瞋会伸出小手扯着自己的衣袖。
赵胤心知赵瞋与自己没有丝毫血缘关系,但面次面对孩子天真无邪的笑颜,心便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也明白兰贵妃为了让自己常来清雪宫,便将赵瞋当做了筹码,但他可以不顾及兰贵妃,甚至可以对她无比心狠绝情,但在面对赵瞋时,却做不到,毕竟他还是个孩子,还不会说话,但却被卷进了这场因阴谋中,最终沦为皇室的牺牲品。
从卫芷岚离开皇宫以后,赵胤脸上便再没有了笑容,唯有面对赵瞋时,许是还能再这个冰冷的皇宫,感到些许温暖,但如今这个孩子,也会没命么?
赵胤薄唇紧抿,脸色看不出喜怒,但此刻,向来冷静如水的心却乱了,他向来喜爱孩子,无论是面对楚非然,还是赵瞋,心底都是由衷的喜爱;有时候,赵胤也会想,若是卫芷岚没有离开皇宫,如今他们两人,是否已经有了自己的血脉?
瞧着赵胤半天没有开口说话,陆太医竟有些揣测不透赵胤心中的想法,不由得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他一眼,便轻声道:“皇上?”
赵胤没有说话,但眉目间却隐隐有些疲惫之色,顿了好一会儿,方才语气没什么情绪道:“朕知道了。”
陆太医闻言,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当初听闻皇后娘娘竟离开了皇宫,心中也是感到不可置信,没想到这一走,如今却是兰贵妃先诞下了皇嗣,且这大皇子,也是个命不好的,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上前再次为赵瞋查看了一番,方才退出了殿内。
……
待赵胤离开了清雪宫,兰贵妃端坐在贵妃椅上,一脸阴沉,眸光更是冰冷,毫无一丝温度,便连站在一旁侍候的近身宫女,瞧着兰贵妃脸色极是难看,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胡嬷嬷走上前,轻言安慰道:“贵妃娘娘莫要担忧,大皇子定然不会有事的,他会好起来的。”
闻言,兰贵妃心中越发来气,冷冷道:“好起来?怎么好起来?本宫原以为将他抱进皇宫,从此以后便可以因着母凭子贵,在这后宫中稳固地位,却没想到竟是如此不中用,这要是得病死了,本宫之前所做的一切,不是全都功亏一篑了么?”
胡嬷嬷皱了皱眉,知晓兰贵妃此话在理,但仍是劝道:“贵妃娘娘,陆太医医术高超,且老奴相信大皇子福泽加身,定会好起来的,贵妃娘娘莫要太过忧心。”
兰贵妃冷冷一笑,嘲讽道:“陆太医方才不是已经说了没有法子么?若大皇子真的熬不过去,本宫以后又如何还能留得住皇上的心?”
说罢,兰贵妃似乎心中怒气越甚,便连脸色也显得有些狰狞可怕,猛然将桌上的琉璃盏摔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胡嬷嬷心中一惊,忙便离着兰贵妃远了点,知晓她心中定然是不好受,也不敢再劝,便恭恭敬敬的站于一旁。
兰贵妃站起身,便走到了床前,阴冷的眸光定在襁褓中婴儿蜡黄的小脸上,顿感心中一阵厌恶,但更得却是害怕与焦急,若是赵瞋真的夭折了,自己以后又再不能怀孕,还如何在这后宫中留住皇上的心?
从卫芷岚这个贱人离开皇宫以后,皇上几乎便对自己冷淡多了,即便是假怀孕,瞒天过海的生下了赵瞋,皇上虽然来清雪宫的次数渐渐多了,但神色间却总透着些疏离冷漠,外界误以为她三千宠爱在一身,在后宫中颇得盛宠,却不知自己是有苦难言。
兰贵妃咬了咬牙,想起这一切,心中更是对卫芷岚恨之入骨,原以为因着她离开皇宫,这时日越长,皇上心里即便再爱着她,对你这感情总会有被消磨光的一天,却没有想到,如今都大半年过去了,卫芷岚这个贱人依然占据着皇上的心!
一时间,兰贵妃的脸色不由得越发阴冷,冰凉如雪的眸光扫了胡嬷嬷一眼,便冷冷开口道:“胡嬷嬷,方才陆太医话中有话,你可知晓他是什么意思?”
闻言,胡嬷嬷皱了皱眉,她在这深宫中待了大半辈子,这后宫中的阴私手段,又如何不懂?心中沉思了片刻,便道:“贵妃娘娘,老奴认为陆太医定然是觉得大皇子突然生了生病,察觉到了这其中的不寻常。”
兰贵妃眉目冷汗,继而嘴角勾起一丝嘲讽,沉声道:“大皇子突然得病,实在是让本宫始料未及,且这病还如此严重,定然是这后宫里的妃嫔见不得本宫好,便想害死大皇子。”
“娘娘此话言之有理,老奴也认为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如今大皇子便是娘娘的唯一筹码,可万万不能有事。”胡嬷嬷皱眉。
兰贵妃脸色冷寒,隐在衣袖里的手已是攥出了青筋,心中越发气怒,咬牙道:“若是让本宫查出这背后的始作俑者,定然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贵妃娘娘,如今最要紧的便是要医治好大皇子,等大皇子的病好了,娘娘再调查这件事也不迟。”胡嬷嬷冷静分析,又提醒道:“娘娘,大皇子是皇上唯一的血脉,便连;老奴都能看得出来,皇上虽是性子冷淡,但对这大皇子还是犹为喜爱的。”
“你说的话,本宫又如何会不知晓?”兰贵妃冷冷一笑,心中不由得越发烦闷,想起赵瞋如今奄奄一息的模样,虽不是自己亲生的,但却是能留住皇上的唯一筹码,若是这大皇子真的夭折了,怕是想让皇上以后再踏足清雪宫,可是难了。
正在两人说话间,赵瞋似乎极为难受般,蜡黄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又咿咿呀呀的哭了起来,他的哭声极是微弱,似乎下一刻,便会断气般,让人不自觉的心中一紧。
兰贵妃顿时便慌了神,疾步走至床前,眸光看向床上的赵瞋,便将他抱了起来,轻声诱哄着,但神色间却是不厌其烦,若不是赵瞋对她有利用之处,怕是如今早已弃之如敝履了。
然而无论兰贵妃如何诱哄,赵瞋微弱的哭声却都不曾止歇,兰贵妃脸色不禁浮现一丝气怒之色,阴冷的眸光盯着赵瞋,似乎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般。
胡嬷嬷见此,忙道:“贵妃娘娘,大皇子应是饿了。”说罢,胡嬷嬷复又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宫女,瞪眼道:“你们一个个的,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将奶娘带上来?!”
话落,宫女连忙低声应声,便急急忙忙出了大殿,很快便将奶娘带进了殿内,但大皇子依然哭闹不止,无论兰贵妃如何哄着他,却都没有用,奶水也吃不下一口,蜡黄的小脸已是渐渐有了些苍白之色。
兰贵妃秀眉紧蹙,心中已是烦闷到了极点,但理智却还在,知晓如今大皇子段段是不能夭折,便忍着怒气,又吩咐胡嬷嬷道:“方才陆太医临走时,不是还开了药方么?去煎一碗药,给大皇子喝了。”
胡嬷嬷点了点头,便立刻按照兰贵妃的吩咐行事,待将药煎好之后,便立刻与宫女给大皇子喂药,但却是喂不进去,折腾了好半天,一碗药浪费了大半,喂下去的少之又少。
瞧着大皇子状况越来越不好,兰贵妃的心顿时便沉落了谷底,精致的容颜变得极为阴沉,靠坐在贵妃椅上,竟是没了主意。
若是大皇子真的夭折,自己这一生也都无法怀孕,又当如何在这后宫存活?若是皇上依然忘不了卫芷岚这个贱人,难道自己以后便要失了皇上的宠爱,从此以后老死在深宫么?
兰贵妃紧紧咬着唇瓣,一时竟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心中怒火越来越甚,猛然站起身,便将殿内名贵的花瓶瓷器以及笔墨纸砚全都摔落了一地,似乎心中仍不解气般,便连眸光也变得越发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