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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人潮人涌,柳霜霜神色怔怔,痴痴的眸光眨也不眨,定定的凝视着北含墨,想起在自己在北周的两年,每日都追着他,原以为随着时日长了,北含墨便是心冷如铁,应是也会被自己的真情打动;却没有想到,他依然不为所动,以至于伤心难过之下,便回了西京,好几年过去了,总以为能忘了北含墨,然而当此时突然看到他出现在西京,柳霜霜情绪依然难掩激动。
此时,柳霜霜不知自己还要不要继续坚持,因为,北含墨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即便自己感到难以接受,但却是事实,北含墨为了她,登基之后,好几个月过去了,仍然没有纳后封妃。
北含墨走地很快,没一会儿,便转过了街角,向着另一处方向行去,柳霜霜紧盯着他清秀挺拔的背影,眼里满是浓浓的爱恋。
良久,柳霜霜苦笑了一声,心中虽还爱着北含墨,但此时却不知该如何,以前,她总以为自己在西京,与北含墨怕是再没有了相见之日,却不想,如今竟然又看到了他,当初独自跑到北周的时候,承受了家族的压力,即便是她最无忧的那两年,满心欢喜的追着北含墨的时候,也不曾有过如此无力的感觉。
是放弃还是继续争取?柳霜霜不知道,也根本就不能确定,即便自己再想要去争一争,北含墨会不会还是如当初般,对她没有丝毫感情?
雅间内,极是沉寂,柳霜霜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烁,许久,方才闭上了双眼,心中已是有了决定,既然还是忘不了,便再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北含墨依然没有爱上她,从此以后,便将这份情意彻底断了。
……
凤雎宫——
夜晚,天际边挂着一轮上弦月,淡淡的月辉轻洒,如白银般倾泻。
此时,卫芷岚方才沐浴过后,柔软的长发湿漉漉的,正披散在圆润的肩头,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粉色纱衣,越发衬得她身姿玲珑有致。
殿内,燃着烛火,沐浴过后,卫芷岚不仅没有丝毫睡意,反倒越发精神起来,转头看了看窗外,但见月光朦胧,耳畔似乎还能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卫芷岚在软榻上坐了下来,随手便拿起了之前放在榻上的书卷,动作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恰时,紫兰掀开珠帘走了进来,笑道:“娘娘,已经很晚了,您还不睡么?”
卫芷岚摇了摇头,淡淡道:“还不太想睡。”
紫兰轻声道:“夜里看书,最是伤眼,娘娘可要仔细着些。”
“嗯。”卫芷岚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抬头看向紫兰,又道:“今晚是你值夜么?”
紫兰应道:“上半夜是奴婢,下半夜是秋菊。”
闻言,卫芷岚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
倏尓,窗外响起了轻微的动静,即便声音很小,但卫芷岚耳力极好,且在这寂静的夜里,也越发显得清晰。
卫芷岚秀眉挑了挑,不过片刻,便又见一支羽箭被钉在了窗框上,上面还插着封信。
紫兰心中一惊,正欲说话,便听得卫芷岚淡淡的声音道:“不用惊慌。”
语罢,卫芷岚便立刻起身,走向了窗前,将羽箭拔出,手中拿着上面的信,眸光微微有些变幻,让人看不透内心想法。
但也不过片刻,卫芷岚便将信封拆开,清淡的眸光看向上面的字迹时,神色怔了怔。
瞧着卫芷岚许久都没有反应,紫兰不知这信上写的什么,便轻轻唤了一声,“娘娘?”
闻言,卫芷岚这才缓过神来,将手中的信叠好,语气没什么情绪道:“没什么事,你先退下吧。”
“是。”紫兰低声应道,便转身退出了寝殿。
殿内灯火明明灭灭,映照着卫芷岚清冷的容颜,看不清面上情绪。
卫芷岚将信紧紧攥在手中,想起北含墨约她明日在杨柳湖见面,竟不知自己该不该去,原以为北含墨应是在北周,却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西京,一时心中情绪极是复杂。
这几年,北含墨对自己的情意,卫芷岚也都看在眼里,但她向来是个冷静理智的人,知晓即便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其实心里仍是忘不了赵胤的,对于北含墨的感情,注定只能辜负了。
况且,还有柳霜霜,想起前两日柳霜霜来了凤雎宫,两人说话时,每当提到北含墨,柳霜霜仍是会伤心难过,好些年过去了,心中依然爱着北含墨,可谓是用情至深。
卫芷岚叹了口气,将北含墨写给自己的信,又给展开了,便见上面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字迹,心中竟感到很不是滋味儿;北含墨的性子,卫芷岚与他相处这几年,早已是清楚,若是明日没有等到自己,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的。
此时,已是月近中天,夜色越来越深了,卫芷岚依然没有丝毫睡意,因着北含墨一封信,竟是乱了心。
……
次日,天色微明,卫芷岚便已是起了身,昨夜她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应该出宫去见北含墨一面。
毕竟,在北周的这三年,北含墨待她极好,也帮助了自己许多,西京距离北周路途遥远,北含墨这一离开,耽搁了这么久的时日,若是不去,总归是过意不去的。
思及此,卫芷岚便也想开了,用过了早膳之后,便换了身素色衣裙,便离开了皇宫,临走之前,特意派人给赵胤说了一声。
华阳宫——
赵胤已是下了早朝,方才走近内殿,便见于石走了过来,恭声道:“皇上,皇后娘娘方才派了人过来传话,说是出宫了一趟,让皇上不必担心,要不了几个时辰便会回宫。”
闻言,赵胤薄唇微抿,没有说话,黑色的眸光却渐渐泛起了一抹幽深。
于石抬头,但见赵胤俊颜淡淡,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一时竟有些揣测不透内心想法。
良久,赵胤方才淡淡道:“朕知道了。”
于石一愣,倒是没有想到赵胤竟会是这样的反应,皇后娘娘出宫,倒底是因为什么事,于石自然是知道的,赵胤也是清楚的,原以为皇上定然也会出宫,却没想到竟然会是如此冷淡的反应。
赵胤淡淡的眸光瞧了于石一眼,语气没有丝毫情绪的道:“朕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她若要出宫便让她出去吧,有些事情,不是朕想拦,便能拦得住的。”
闻言,于石叹了口气,心中倒也明白了些,知晓皇上与皇后娘娘两人之间经历了太多事,这中间的隔阂不是轻易便能解除掉的,便只道:“老奴明白了,皇上是不想太约束着皇后娘娘,让她觉得没有自由,且有些事情,皇后娘娘也总归是要面对。”
赵胤没有言语,但黑色的眸光却含着一抹伤痛,昨晚他便知道了卫芷岚收到了信,即便信中的内容,不知道写的什么,但赵胤本就是精明的人,联想到北含墨来了西京,不用想也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的,若不是因为心中爱着卫芷岚,不想再次伤了她的心,赵胤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忍受自己爱着的女人,去见别的男人。
于石心中沉思了片刻,又道:“皇上,您不用太在意此事了,即便您与皇后娘娘分开了三年,但老奴看的出来,娘娘心中仍是爱着皇上的。”
赵胤苦笑道:“这两个多月,朕每日都会去凤雎宫,但她待朕,已是不复往日,即便说着话,但却感觉透着冷淡,怕是心里早已经没有朕了……”
说到最后,赵胤言语间满是酸涩,知晓当日若不是因为卫芷晴母子被劫走,卫芷岚因着心中担忧,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随着自己回西京的,想起她与北含墨相处时的亲近,赵胤心中便感到很不是滋味儿。
“皇上多虑了,您身在局中,自然是看不明白,但老奴却是看得清楚,皇后娘娘许是心中仍有怨,才会如此,一旦等时日长了,这怨气消了,心里总归还是爱着皇上的。”于石轻言安慰道。
赵胤自嘲一笑,从当初在北周,看到北含墨与卫芷岚两人亲近的时候,再想到这几年,卫芷岚都与北含墨走的这般近,心便沉落到了谷底,总以为自己还能挽回她的心,但这两个月每当在凤雎宫,面对卫芷岚冷淡的眸光时,赵胤即便如何说服自己,卫芷岚心中仍是还有自己,但都感觉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若是以往,卫芷岚一定不会这般,但如今,卫芷岚脸上依然含着笑,但这笑却再不如当初般,面对自己时,无论是喜怒哀乐,都展现的那般淋漓尽致,唯有浅浅的笑容,以及言语间的淡漠。
两人之间看似和谐,但赵胤明白,这中间依然横亘着一条深深的鸿沟,不止是自己曾给她带来的伤痛,还有这三年北含墨待她的好,卫芷岚并不是那么轻易便能忘记的。
……
望江楼——
从昨日来了西京之后,北含墨便宿在了望江楼,抬头看了看天,但见已是旭日东升,想起自己昨晚派人给卫芷岚送了信,一会儿应是便能见到她,不由得笑了笑。
思及此,北含墨便也不再耽搁,方才打开了房门,便瞧见一张笑容明艳的脸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心中不禁感到诧异。
“你怎么在这里?”北含墨微微眯了眯眼睛,眸光盯着柳霜霜,显然是有些意料未到。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柳霜霜挑眉一笑,如春水般的眸光看向北含墨时,眼里满时戏虐。
闻言,北含墨皱了皱眉,却是没再多说什么,只道:“麻烦让一让,你挡在门口,我没法出去。”
柳霜霜明艳一笑,仍然没有让开,勾唇道:“这大早上,你这么急,可是要去哪里?我可是站在门外,都等了你好久了,怎么?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让开,我现在没时间搭理你。”北含墨不善的眸光扫了柳霜霜一眼。
“唉。”柳霜霜叹了口气,似是根本就没有听见北含墨说的话般,啧啧道:“你可是好狠的心,几年不见,这今早上我可是站在你门外等了这么久,竟然这么凶的口气和我说话。”
“我可没让你站在门外,是你自己要站在门外的,我能有什么办法?”北含墨挑眉。
“我问你,这几年不见,你有没有想我?”柳霜霜笑着朝北含墨眨了眨眼,眉目流转间,风情万种。
“没有。”北含墨想也没想,立刻回道。
闻言,柳霜霜蹙了蹙眉,眸光流露出些许伤心之色,幽幽道:“果然是个薄情郎,亏得我这几年,时时都在想着你,没想到你竟然一点儿都不想我。”
北含墨微笑,纯善的眸光看向柳霜霜,眯着眼睛道:“柳姑娘,柳大小姐,我们很熟么?我为什么要想你?”
“怎么说我这些年都追着你,即便不喜欢我,总该是有些印象吧?”柳霜霜瞪着北含墨。
“哦?的确是有些印象。”北含墨浅笑,但却让柳霜霜有一种错觉,他接下来要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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