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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梁成飞半信半疑的盯着女刹,满眼狐疑的目光。
女刹笑道:“确定啊,我向来说一不二的。”
梁成飞不得不顺从她,无奈的叹道:“好吧,你说的算。”
“真的我说了算?”女刹很诧异。
梁成飞充满警惕的看着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女刹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道:“明明是你答应我的,你说话不算话。”
梁成飞很委屈,道:“明明是你心怀鬼胎,我也是有尊严的!”
“真的只是去一个地方啊,你就这么没胆量了么?你还是梁成飞么?”女刹满是玩味的样子。
“我不信!”梁成飞很怕自己有去无回。
女刹似乎很喜欢看见梁成飞这副委屈的样子,心里开心得很。
从废弃屋子出来,两人上了车。
此刻,女刹不论说什么做什么,梁成飞的确都不能拒绝她,梁成飞觉得答应女刹条件,吃亏的永远都是自己。
问清了路线,梁成飞就按照女刹说的地方去了。
梁成飞发现自己越走越远,心里更加狐疑,再次问道:“你到底想去哪里?”
女刹一副打死都不说的样子,道:“姑奶奶又不会吃了你。”
梁成飞只能继续前进。
到了地方,才发现女刹带他去的不是龙潭虎穴,而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
这里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如果非要说特别,那就是这里的乞丐比其他地方多很多。
这里是城市的边缘,倒和梁成飞去过的孤儿院有些相似,除了乞丐,这里出奇的还有很多饭馆,倒像是饭馆开在这里,是专门提供给乞丐的。
又像是,乞丐知道这里饭馆多,所以全部都聚集在这里。
梁成飞想不通,女刹也知道梁成飞想不通,便解释道:“这里的饭馆,都是为工人提供的,这后面有一个非常大的工程,是开发稀土的,因此,在里面干活的些许农民工,他们会在中午和晚上来这里吃饭,这里的饭馆便是靠着他们养活。”
“这时候是开工的时间,所以才看不见人。”
梁成飞似乎猜到了什么,惊讶的问道:“难道,你小时候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女刹面色之上满是悲伤,道:“当初,我当上堂主之后,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回来,将欺负我的乞丐全部欺负一回,特别是那个老板,连十多岁女孩也不放过的畜生,直接了解了他的性命,方能解我心头之恩,但是,我一直没有这个勇气,所以,这还是第一次回来!”
说完,女刹就慢步走了起来,梁成飞跟在她后面。
两人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处废弃房屋前,女刹才停下来道:“曾经的这里,可是一家野生的酒店呢,专门做些男人的生意,没想到现在已经变成了废弃房,还成了乞丐的狗窝。”
在北姬的带领下,梁成飞慢慢地走了进去。
他发现,里面睡着的乞丐竟然更多,一跨进大门,就闻到了一股臭味,让人作呕。
里面不仅有大小便的味道,还有什么东西发酸的味道,继续深入后,梁成飞更是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
他心里惊讶不已,连忙朝着味道的方向走去,走到角落里,发现有一个老人侧身躺在角落,似乎臭味就是从他身上发散出来的。
处近一看,梁成飞陡然捂住嘴,差点吐了出来。
老人已经死了多时,他在角落里,里面光线暗淡,根本看不见什么,而他正面对着墙,不仔细看,还以为他在睡觉,但是,当梁成飞看见他脸上已经有蛆虫之时,全身都麻了。
睡在他身边的人,仿佛闻不到也看不到似的,根本没有一点反应。
看他们的举止,似乎都是重度的傻子。
作为神志正常的人,也不会沦落为乞丐,即便是有,也是遭遇了一蹶不振的打击,再也恢复不到正常。
因此,这里的人从小孩到老人,几乎都是傻子,疯子,痴癫严重的人,几乎是男人居多。
女刹幽幽的道:“他们里面最聪明的人,也是天生就患有重度残疾的。”
“从自然优胜劣汰的法则上来讲,大自然会淘汰老弱病残,以此让生态链上永远活着强壮,有进化能力的动物,通过不断进化,相互限制,才能达到生态链的平衡。”
“但这只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它会降低动物的出生率和成活率,让很多生命从出生就是残缺的,或者直接离开这个世界。”
“即便是在医学发达的今天,也不能百分百的解决,因此,孩子的不幸就成了家庭的不幸,很多普通家庭,他们没钱救治自己天生残缺的孩子,甚至,他们都没有能力将他们养大。”
“于是,他们绝望之后,就会像一只小狗一样将孩子扔掉,让他们自生自灭。”
“这里出现过专门收养流浪汉的福利院,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然消失了,这些人就留在了这里,这么多年从没有走远。”
“可是梁成飞,为什么我的父母,会将一个正常的孩子,也扔在这堆人里面,为什么???”
女刹说到这里,眼泪也忍不住出来了。
梁成飞给不了她答案,男女之事本来就复杂,也许,当年她父母反目成仇,母亲将孩子视为了最不该出现的东西,因此才残忍的抛弃。
以此种种,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梁成飞叹息一声,道:“走吧,再闻我会三天都吃不下饭的。”
就在他准备转身出去时,里面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了杀猪般的惨叫。
梁成飞惊讶不已,连忙大步奔了进去,然而,到了门口又陡然停下,全身都僵硬了。
眼前的场景,和女刹描绘的一样,一个傻不拉几的大汉,正在摁着一个傻不拉几的女人。
虽然他们都傻了,但上天仍然给了他们动物的本能。
梁成飞见那女人哭得凄惨,想过去将男人拖起来。
然而,女刹却忽然拉住了他,摇了摇头。
这时候,那女人忽然不哭了,因为那男人给了她一颗糖,她又嘻嘻笑了起来。
然后,那男人也嘻嘻笑着,继续自己未完成的事。
梁成飞怔怔的盯着两人,突发奇想的问道:“他们生的孩子,会不会是正常的?”
闻言,女刹神色大变,全身僵硬,连气也喘不过来了,梁成飞的话提醒了她,让她瞬间想到,难道自己不是被自己父母抛弃的?难道,她本来就出生在这样的狗窝里?
可是,傻子生的孩子怎么会是正常的,怎么还能活下来?
有时候,你不得不惊叹,生命的伟大!
女刹拳头都已经攒紧,她记得事时,只知道自己在狗窝里,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忽然掩住面,痛苦的奔了出去。
梁成飞自知说错了话,连北姬最后一丝希望都毁灭了,心下顿时也难受不已。
他长长叹息一声,走到那傻女人面前蹲下,忽然一针扎下,怔怔的道:“何必再酿造悲剧呢,这样不是落得一身轻松么,既然已经傻了,干嘛还要承受生育的痛苦!”
他收起银针,慢慢的走了出去,步子也有些僵硬。
他忽然不再为自己失去了当父亲的机会而痛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人活着,可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