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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姑娘。”秦艽睁开眼睛,看来已经恢复了神智,只是十分的疲惫,眼窝深陷,一张脸瘦的几乎变了形,声音暗哑,“一切都是秦某的错,不关二哥的事,他不知情的。”
玉关情此刻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问道:“老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古玲皱了眉,抬眼瞪他,“病人才刚醒,身体很虚,说话别那么大声。他需要吃些东西,然后好好休息一番,有什么话不能改天再问?”
秦艽看了古玲一眼,淡淡笑了,“无碍,多谢姑娘了。”
舒桐收了银针,拍了拍古玲的肩,道:“玲玲,去看看其他人吧。”
古玲看了秦艽一眼,“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说着,扔下一脸尴尬的秦艽,跟舒桐走了。
水镜月淡淡的看了秦艽一眼,“说吧。”
秦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
几个月前,墨华楼带人灭了混元派神宵宫满门。莫风华离开之时,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秦艽,并拜托他看顾神宵宫。
秦艽以为,莫风华是拜托他照顾混元派的弟子,便带人前往昆仑山探查。结果,路上遇到几个混元派的弟子,才知道混元派只有掌门人雷照穹被杀了,神宵宫解散了,百多弟子都另投门派了。
那几个混元派的弟子想投靠浪子山庄,秦艽自然收留。他们当中有个弟子说十分感谢秦艽的大恩,要送他一份大礼。
那个混元派的弟子带秦艽回到神宵宫,指着一座石门说,那里是神宵宫的禁地,地底下埋着一个宝藏。
秦艽打开那座石门,才发现里面是一个石窟,很简陋,一眼就能看到头。就在他以为那弟子在说谎之时,眼前的一个水池中的水突然搅动起来。
秦艽他们盯着水池严阵以待,却见水池中的水渐渐下沉,最后消失了,露出一个石阶来,底下深不见底,看来是有个地宫。
秦艽带人下去,他甚至清晰的记得,那石阶一共有七七四十九步,底下的确有个很大的洞室。只是,那洞室一看就是个陵墓——洞室中央摆着一口石棺。
那石棺停放在一个巨大的石台上,石台上刻着繁复的图案,像是什么阵法。七座阴森可怖的兽头石雕分立在石台之上,像是在守护着石棺中的人。
秦艽问那个混元派的弟子,石棺里是什么人。
那人看着石棺笑得有些诡异,说里面埋葬的是一段无始无终的情缘。
秦艽见他神神道道的,索性打开石棺亲自看看,只是,在他开棺的瞬间,周围突然亮了起来——周围那七座怪兽石雕的嘴里,燃起了火焰。
石棺里却是没有尸体,只有一卷画像和一卷布帛。
画像上是一个人的背影,站在高高的雪山之上,长发飞扬,衣袂翻飞,仰头看着头顶的明月,宛若天人。
布帛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开头便是几行血书,似乎是陵墓主人写的。大意是说,那布帛上记载的是上古失传的无上武学,若开启石棺之人能帮他做一件事,他便将其赠予给他,但若他觉得做不到,就请将东西放回原处,否则,必遭天谴。
玉关情听到这里,道:“你练了布帛上的武功,还将那陵墓里的东西搬了回来,却没有帮墓主人完成遗愿。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场?”
秦艽讪讪的点头,道:“你我都不是相信天谴之说的人。当时山庄遭逢变故,派往西域探查的兄弟都有去无回,暗中的那位敌手太过强大,我也是太着急,想尽早提升山庄的实力。”
玉关情偏头,见水镜月眼神空洞,似乎正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阿月?”
水镜月眼中恢复了光彩,看向秦艽的眼神却是有些骇人,“这些石灯,是你从那个陵墓里搬出来的?你还动了什么?”
秦艽被她吓了一跳,道:“没了。我只对那布帛上的武学感兴趣,这里所有的一切也都是按照那布帛上的要求来布置的,说是练功必须的。”
水镜月的语气有些急促,问道:“那副画像和那张布帛呢?他让你帮他做什么?”
秦艽道:“画像还在那石棺里,布帛……奇怪……”他说着伸手敲了敲脑袋,眼中有些困惑……
“想不起来了,是不是?”古玲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不一会儿,她跟舒桐便走了出来,对水镜月和玉关情点了点头,“人都清醒了,情况比秦公子更糟糕。”
水镜月看了眼正挠着脑袋的秦艽,问道:“玲玲,什么情况?”
古玲没急着回答,在药箱里翻了会儿,找出一个蓝色的琉璃瓶,递给水镜月,道:“每个石灯里扔一颗,要打中火焰,但不可让火熄灭。”
水镜月接过瓶子,倒出几颗蓝色的药丸,也不知道是什么,抬手对着那摇晃的火苗扔了过去——
那灯火瞬间暗淡了几分,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大小,只是,颜色变成了幽蓝色。
古玲又摸出一个木盒,打开,递到水镜月面前,“闻一闻。”
水镜月吸了一口气,有些熟悉的香气,“噬梦蝶?”
古玲点头,又让玉关情和秦艽闻了闻,道:“用噬梦蝶做药引,制出的醒神香,一般的致幻药或者迷药都能解,改天我做成香囊,你们一人戴一个。那灯油里有一种迷幻药,药效很轻微,但长期下来便会影响人的神智,导致记忆混乱。”
水镜月似乎送了一口气,“所以,秦艽刚刚说的一切,都不可信?”
古玲想了想,道:“大概。他可能只是遗失了一部分记忆,也可能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梦。不过,他说的一切,一定都是别人想让他记得的,或者想让他知道的。”
水镜月伸手揉了揉眉心,喃喃道:“那人想让我们去神宵宫吗?”
玉关情看了看那些石灯,似是对刚刚的事仍旧心有余悸,问道:“那些石灯眼睛里的火焰为什么会让人产生狂躁之感?也是药物?”
古玲正准备去检查一下的时候,就听见水镜月说道:“不是,眼睛里的火焰没有任何毒药。”
她话说到一半,却不再说下去了,对古玲和舒桐挥了挥手,“走吧。”
说着就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古玲和舒桐赶紧跟上。
玉关情和秦艽对视一眼,刚准备叹气,就听见周围传来脚步声——刚刚清醒过来的那六人走了过来,单膝跪下,请罪。
玉关情无奈,对秦艽道:“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说着,也走了。
水镜月出了城堡,唐小惠立马跑过来抱着她的胳膊,问道:“什么情况?怎么这么久?”
其他人也都看向水镜月,有些好奇。
水镜月转头,扫视一圈,问道:“雁长飞呢?”
风寻木耸耸肩,道:“他等得有些无聊,走了,说去看看擂台比武那边有没有高手。”
水镜月点头,伸展了下四肢,道:“我们也去活动活动?”
“生气了?玉关情对你做什么了?”唐小惠追着她问道:“到底什么情况啊?阿月,别吊人胃口啊,难受死了。”
水镜月被她拖着移不开步子,索性拉着人一起下山,道:“玉关情不让你们进去,不就是因为家丑不可外扬么?别人的家务事少打听,懂不懂?”
背后,守在门口的那四个守卫,还有刚刚出门的玉关情听到这句话,对视了一眼,同时抬头望了望天——太阳真明媚啊。
浪子山庄的三庄主被混元派的一个小弟子给戏弄了,还差点丢了命,这事要传出去,他们还怎么在西域混?
呃,不对,戏耍他们的人可能不是混元派的。
那个人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天!
还是忘了这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