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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座磅礴巍峨的城池前驻足的人,哪怕将自己的脖子尽力又尽力的拉伸,以近乎垂直的姿势仰望处于云端的危楼高殿,也无法窥测半分。
从云端中央撒下的圣洁而又耀眼的灿金亮芒几乎要刺伤每一个接近之人,哪怕只是眼神的触及。
这就是中都——君临皇朝的帝都。
当你站在它的面前,你会深切的体验到何为渺小。
从摇光城直接传送到皇都附近的卫星城,而后又历经三日才到达中都的沐辰,此刻便仰视着将要和苍穹相接的君临大殿,一种怅然而又无奈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这只蝼蚁,真的能翻出浪花?
可能于那高坐在帝位之上的君皇而言,她只是微不足道的笑话罢了。
“我回来了。”
素衣飘飞,皎皎生辉的秦岚调整回姿态,极轻极慢的说道。
听着这话,沐辰这才收回已经有些僵住的脖子,看了眼云淡风轻的秦岚。
素来安静的她的身上仿佛散发着皓月一般的光辉,仅仅一人,便可以抵挡这整座皇城的威压。
秦岚从容地向前走去。
高约百丈的巨大左城门上百余队人正接受着盘查,依次进入中都。
有志得意满地中年人,有儒雅高洁的老年人,更有踌躇满志地少年人。他们衣着光鲜,气宇轩昂,浑身散发着英气,一看便是有为青年。
秦岚道:“中都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刚入城的这一带便有一个专门提供休憩的坊市,我们快先过去,看看还有没有空余的客栈。”
“嗯嗯。”
沐辰和秦岚运气不错,在询问了十多家客栈之后,终于找到了住的地方。
收拾好后,秦岚站在三层的阳台之上,俯看灯火点点,神情有些恍惚。
过了一会,她才道:“我记得这里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小面馆,只是不知道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沐辰提议:“那我们去试试?”
秦岚沉吟许久,摇了摇头。
两人皆心事重重的在茶几旁的软席上坐下,沐辰替两人到了悲茶,而后沉默的看着素的茶杯之中沉沉浮浮的茶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而秦岚,也是如此。
“秦岚,你打算接下来去哪?”沐辰率先打破沉默。
秦岚毫不迟疑地道:“我要去投军,那你呢?”
“我要报考长宁书院。”
“目标清晰明确,那又在愁什么?”
“是啊,愁什么呢?”沐辰暗叹一声,又问:“君临七军亦或者中都禁军,你要去哪处?”
“你何不猜猜?”
“如若是我,大约会选择凤飏军。可是你的话,我猜不到。”
“凤飏军啊。”
秦岚的黑眸中扬起一丝光彩,灼灼动人,可不过一瞬,迷雾便蒙上那清泉一般剔透的明眸。
“我也曾想去那里。”她的嘴角弯起一抹晦涩的弧度:“可是现在,不能去。”
“不能吗?”沐辰端起茶杯,三思之后,还是质问:“可又有哪一军能去?秦岚,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君临七军以及中都禁军,招士兵的基本要求便是源师。可秦岚,她不能动用源力。
“只要求是源师,可也没有说过非要使用源力。”
“不使用源力的士兵?”沐辰翻了翻白眼:“那你是想要去当军医?以你之能,定能成为君临皇朝最好的圣医。”
沐辰是以一种玩笑的态度说的此话,可从内心来说,她却并不希望那是玩笑。当然,她知道这只是奢望。
秦岚忽地一叹,笑道:“不是还有你吗?”
对视秦岚半晌,沐辰气氛既气愤又无奈。
最终,她揉揉脑袋,从牙齿中挤出声音:“对,我确实找到了能够减轻你毒素的方法,可是那也只是减轻,不能根治。而你若是引动源力,毒素便会加中,那不是白医了吗?”
“可我也不需要解毒。”凝视着沐辰那忧虑不忍的双眸,秦岚郑重而又坚定地道:“我只需要毒素维持一个平衡,不至殒命便足够了。”
望着秦岚,沐辰暗想:谁人可以猜到,这个宛若白昙的女子竟然身怀奇毒,时时刻刻遭受着折磨?
“小沐,弟弟在等我。”
秦岚的语气之中带着请求的意味。
挣扎的沐辰不由得忆起云州分别之前,从来都淡漠的秦岚提起她弟弟之时,划过她眼角的珠泪点点。
罢了,罢了。
其实她们本就是同类人,又何必阻拦她?未能带回她弟弟之前,有毒素也好,没有毒素也好,秦岚她都是活在煎熬之中。
“好。”沐辰艰难地点头:“但是你必须和我住一起,我需要时刻监测你的毒素。”
“小沐,你似乎忘了,你一旦考上书院,便是要住校舍的。”秦岚又道:“我的医术可不弱于你,又何须你时刻监测?”
“我能信你?”
“我很惜命的。”
沐辰白了一眼秦岚,不再言语,转而将视线落在从近处一直铺向天际的灯火,宛若星粒一般,与远处浩瀚的长空银河相接。
或近或远的嘈杂之声从楼下的街道上传来,让这座城市添了无限生气。只是这繁华之下,掩盖着无数人的心酸与罪恶。
……
对于刚踏入一座陌生城市的人来说,寻找住所始终是个困扰的问题。
尤其是当这人还是个没有资产的贫民之时。
沐辰掏出来全身所有的金刀,又加上秦岚的数了数,也不过近百枚。在中都这个挥金如土的地方,这些钱连在一般的饭店吃上一副都勉为其难,更别说找到合适的住所。
“这位大娘,真的就没有便宜的房子了吗?”
沐辰乞求地望着眼前这位有些富态的牙行伙计。
中年的妇人轻蔑地看了看眼前的瘦弱的女孩,没钱,来什么中都,这不是找罪受么?
“也不是没有,在长宁坊倒是有一间屋子,租价极其低廉。”
“真的?”沐辰双眼放光。
“那房子倒也不小,只是”中年人想到了什么,眉宇间浮现一丝厌恶,细细瞧着,那丝厌恶里,又隐约带着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