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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酒楼,尤其是醉风楼之中,很多流言在传,林云枫那一拳当时的威势,勾动风雷,威力无铸,打的丞相府的那一位毫无还手之力。
到后来一传十,十传百,就变成了一拳压得丞相府那一位站不起身,将其生生打成了傻子。有人崛起,就有人跌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不过,也有很多人不以为然,觉得那不过是少年一辈的争锋,两人加起来修行也不过四五年,再强也有限,再有天赋也需要成长。
在真正的强者眼中,依旧不过是厉害点的蝼蚁,可以轻易捏死。而真正让各个世家势力关注的,是最后出现的那两个人。
昨晚一夜,各方势力暗流涌动,无数高手在屋顶飞来飞去,打探消息。最后得知,陈家出手的是一个将自己裹在黑袍里的男子,对于各势力而言这个黑袍还是陌生的面孔,但过了这一夜。黑袍幽冥的生平事迹,事无巨细,一夜之间摆在了各大势力有心人的桌面。
同样知道的是,镇南侯的贴身侍卫,白老出现在了顺天城中,那就说明,镇南侯也回到顺天了。
每一位达到洗髓境的人,都可谓功参造化,拥有匪夷所思强大的力量,化不可能为可能。这样的人物,都是一个传奇,足以写成一本丰富的武林传记。在顺天城中,每多一个这样的人,即使什么都不做,都会影响很多事情。
这一夜,林云枫想了很多,在他见过或者认识的,只要有点地位的人,自身不仅武功高绝,身边更不乏高手。如他父亲林霆锋,福伯梁伯对父亲死心塌地,还有镇南侯刘易,有白老这样在林云枫看来不逊色于福伯的高手。还有陈家今日那个黑袍幽冥,还有此前明阳郡主身后的那两个穿着同样衣服的中年妇女,现在回想起来起码也是两个易骨境的武师。
虽然许多有身份地位的人,都会请江湖上有名的武师当客卿,或者保镖。有的甚至自己培养武师,培养家将。但仍旧有许多高手并不愿意寄人篱下,各人有各人的傲气,若是没有点心气也不会有大的本领。如今天下人人皆可习武,武道越来越平民化,许多高手也逐渐流向江湖民间。
江湖与庙堂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但都同样复杂。
林云枫曾在一本《江湖异志》中看过很多江湖传闻,有人修炼小有所成,就去闯荡江湖,仗剑走天涯。也有人误入歧途,走上杀人越货的道路。还有一些人隐退山林,不问世事,世外逍遥。一些武者武师喜欢清净,跑到深山老林中修行,练功运气,全身雾气腾腾,被普通人撞见,就以为是天神下凡。
而庙堂之上,伴君如伴虎,如履薄冰。庙堂之上,愈是身处高位,武道修为愈是强大,即便有个别例外,但只要拥有权力,不用起身就能断人生死,似乎比江湖更加的残酷。
不过这些在林云枫看来,就是觉得人族还是太过安逸了。他又想到紫月霜,想到边关的残酷,想到在紫月霜眼中倒映着的尸山血海,虽说那只是杀气引起的幻想,但是在现实中恐怕要更加可怕。
妖兽还在外肆虐,人类世界不过是天阳大陆一隅之地。这么多人练功习武,为的却是一己之利,逍遥于世,不为建功立业,也不为斩杀妖兽。这是早已忘却了根本,忘却了人族为何要练功习武,打破人体极限,不断探索生命进化的道路。或许每个人有他的自己的道路,但这不是林云枫的道路。
对于顺天城中的各种关于自己的传言,林云枫也不在意。第二日辰时,他照常起来摆武架子,打雷鸣拳法。林云枫经过数个月的打熬,对于第一式已经彻底掌握,随着实力的提升,也逐渐迈入了第二式的门槛中。
将第一式风雷聚一拳一拳反复地打着,每一拳都掀起一阵拳风,吹起临近地面上的落叶。体内闷雷声愈来愈密集,拳打的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大力。
“喝!”
开声吐气,嘴里射出一道清晰的白练,浑身气势瞬间拔高,一下子超出了极限,林云枫将第一式推至巅峰后,尝试雷鸣拳法的第二式。左手握爪,右手成拳,龙鹰神形体现在身体上,也出现在气血中,闷雷声交织着龙鹰齐鸣,左右手齐齐划动,朝不远处一颗柳树隔空打去!
陡然间,大量的力气抽离,气血紊乱,一瞬间有拿捏不住的迹象。林云枫心中一惊,强行压下这一拳,精神意志锁定全身,稳住气血,将运到了双手的力气散去。在院子里缓缓来回踱步,只过了数息,方才平息一身的气血。
发生这样的事也在意料之中,力量不够,境界不到,强行打出第二式,只会造成气血不稳,若非是有所准备和靠着入定的精神意志,否则只会落得爆体而亡的下场。
雷鸣拳第二式,雷音现。
风雷聚后雷音现,这雷音不是真的打出天雷的声音,而是气血运转滚滚雷音,如雷神出行,拳随声出。然而如今林云枫运转气血,也只能做到发出闷闷低沉的声音,距离滚滚雷音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现在只能模仿这样的气韵,还远不能达到这一步。
原本第二式的拳法,就是要到炼血境第二步结束,彻底打通一百零八处脉穴时再修炼才是最佳。不过林云枫提前领悟了道理,只是修行跟不上,力量达不到。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武道要一步一步走,脚踏实地,切忌心浮气躁。收束心神,林云枫开始演练起太极散手的招式来。
太极散手,没有固定的招式,什么动作能够激起相应部位的毛孔,什么动作就是招式。在福伯的指导下,四个月来,林云枫可以轻易地控制身上大半部分毛孔闭合,只有脖子以上,还有小腹下三寸的地方没能控制。
林云枫此刻打拳,慢悠悠,气息悠长,气定神闲,根本没有之前打雷鸣拳时候的威势。慢主要是为了感应自身毛孔的闭合,虽然慢,但只是表面的慢,静,也只是表面的静。
若是有人在他的身边,掀开林云枫的袖子或是脱掉他的衣服,仔细地看,就会发现,他全身肌肉都在有规律地跳动,皮膜之下的筋络轻微地在起伏,如同琴弦在被拨动,若隐若现。
“练筋如弦动,太极听劲也入了门槛了。”在百战侯府的另一个院子里,黄菲儿就如同一个少女,一身明黄长裙坐在小池子边上,一双莹白的赤足伸进清澈的小池子中,轻盈摆动,溅起阵阵水花。
即便没有亲眼看到,但光是隔着一个院子,至少几十丈的距离,也能将林云枫的气血,筋动,毛孔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知道对方处在一个怎样的状态。这就是洗髓境的恐怖之处,在打破人体极限的路上走出了很远。
“夫人,少爷在武学上真是天资聪慧。不过这样的进步是不是也太快了,根基要是没打好岂不是得不偿失。”福伯站在黄菲儿的身后低声说道。
“时间不多了,希望他能快些成长起来,如今各国暗流涌动,和平的时间实在是有些长了。”
“夫人,你是说…”
“福伯,你卡在易骨境巅峰多年,若是再没踏出那一步,过个一两年就没机会了,那件事过去了这么久,也到了该放下的时候了。”
福伯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有泪光闪动,有揪心的悔,也有滔天的恨,最终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在安静的院子里悠悠传递。
…
静中有动,动中有静,动静都只是相对的,有阴必有阳。
此时,林云枫正通过太极散手中蕴涵的太极真意,想要一举明悟五行生克,给炼血境第三步扫清障碍。炼血第三步,需明五行生克,气行五脏,要找到气血的始终,运行的路线。
所有曾经看过的书籍道藏,正经野史,凡是关于太极和五行的话语诗句,全都在林云枫的脑海中翻阅回忆起来。
“天地生成,莫不有数。太极分阴阳,偶为阴,奇为阳。阳在上为天,阴在下为地,以天地合五方,五方即五行,象征万物的产生,变化与发展。”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阴阳五,行动静相交,以变生万物之象。”
“阴阳五行相互分属,乃共居一体而不可分离的自然之象。”
到最后林云枫干脆停下了所有的动作,闭上了双眼。嘴里喃喃地说些什么,脑子正在飞快地转动着。
太极就是阴阳,天地五行,即为金木水火土。阴阳五行,天地中无处不在,人体中,同样无处不在。
天一生水,相应人体先天肾水之脏。地二生火,相应人体炎上火热之心脏。天三生木,相应人体升发调达之肝脏。地四生金,以应人体肃杀敛降之肺脏。天五生土,以五为母数,居中央,衍万物,属长夏湿土,具长养化育之气,相应人体生化之源——后天之本的脾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