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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寒假,大家过的都不同。
殷一梅经常出现在各种聚会中,可心里还是放不下杜锆。
似乎只是一个偶然,看到街上的某个身影,她都开始响起杜锆,想起他无微不至的陪伴。
一个回眸,让两个人走到今天,他怎么舍得说分手?
聚会过后,她看到了何仙和殷子俊。
“哥,这么巧,你们也在啊?”
殷子俊笑笑,看着她道:“一会儿正好一块儿回家。”
殷一梅点头,三个人一起看了电影,之后送了何仙,两个人也就回家了。
路上,殷子俊话并不多,可想了一会儿又不得不开口。
“你在大学里,有没有交男朋友?”
殷一梅聪明,哥哥从来不过问她的事,既然问,自然有把握。
她冷静的回答:“原来有。”
“现在?”殷子俊自信十足的问。
答案自然如他所愿,分手了。
“你的哥哥是个警察,你要知道,一切的谎言,或是坏人都不会逃过我这双眼睛。”
说到这里,殷一梅有些坐不住了,忙着争辩,杜锆不是坏人。
殷子俊并不是一个做事不认的人,他坦诚地说自己查过他了。
“父亲是犯人,母亲打麻将,这样的人家不能说坏,但据调查,他上大学的时候有抄袭的可能,而且还被人发现,但由于证据不足,还是被录取了。高中的时候,同学老师对他评价不是很好,他平日里偷过同学的东西,差些被学校开除。”
“不可能,哥,就算是这样,这么久以来,他没有做过坏事,你要相信他。”
殷子俊叹气,一梅这个年纪,只是一个恋爱的年纪,不该想谈婚论嫁的琐碎事,可是如果真的被这个感情骗子利用,吃亏了,一切都来不及了。父亲不在家,她的母亲又走掉了,只有他和一凡是她的亲人。
后来,殷一梅沉默了,但殷子俊能感觉到她心里的不满,和那些小心思。
再次联络是除夕那天,殷一梅一个人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的烟花。
殷一凡回来了,不过因为苏岑的事,殷一梅不喜欢跟大家在客厅集聚。
父亲看到她就会想到母亲,然后一股子的火撒出来全都跑到她的耳朵里。
她并不认为母亲做的对,可是骂母亲跟骂她有什么两样?
八点左右,保姆送了水饺过来,还有一些洗好的水果和一个大红包。
“二小姐,这是老爷封的红包,少爷和大小姐的已经发了,这个让我送给您。”
见殷一梅看着窗外一言不发,保姆也算知趣,将红包了水果一同放在殷一梅床旁的烤白漆床头柜上,她也就退出去,并关上了门。
“喂,别在这装死了,爸爸在楼下,你真准备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殷一凡不知什么时候跑出来坐在她的床上,拿一颗车厘子放在了火红的嘴唇上。
殷一梅转过头,轻声询问父亲是否问了自己?
“嗯!”殷一凡点点头,“我说了,你生理期不舒服在屋子里,他就没说什么。”
“谢谢!”
“你总跟我说谢谢,我说你这孩子真是没救了。”殷一凡随手拿起她床头的一个娃娃,用手扑落两下,“这么丑,哪里来的。”
“朋友送的。”
这句话说过,殷一梅后悔了,殷一凡是什么人,一个问题追根到底什么都要查到的人,说了这个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由此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最后会问出是送礼物的人与她是什么关系。
“你们是什么关系?”她这一次竟然先问了这个问题。
“一个普通朋友。”
“哦!”殷一凡的嘴巴圆圆的,开口询问:“那一定不普通。”
神神秘秘的殷一凡围着一梅,左看右看,直入主题。
“是不是上次我见到的那个山寨男?”
“不是。你别这么说人家。”
殷一凡笑了笑,突然温柔起来。
“我问你,他有没有跟你提什么要求?或者占你便宜?”
一梅摇头,一万遍重复,真的不是他。
殷一凡是什么人,在除夕夜的晚上用了整整三个钟头,终于掏出了答案。
“他叫杜锆,不过我们已经分手了。”
殷一凡直接坐到了地上,长长的衣服袖落在了地上,“为什么分手?”
“姐,你问这么多干嘛?”尽管如此,殷一梅还是说了。
因为两个人的家庭,因为哥哥的调查,所以两个人分开了。
“傻丫头,如果他是一个好人,就算殷子俊如何调查,他都不会害怕的。我猜她提的分手对不对?”
殷一梅点头。
不一会儿又警醒的摇头:“不是,就是我们自愿分开。”
殷一凡扭头叹气,“这小子说不定开学了还会和你复合,我跟你说,千万别跟这种人发生任何关系,你记住了,一梅,这种人就是骗子,你没给他钱吧?”
殷一梅不敢说自己拿了五千块的事,摇摇头说没有。
“这种人估计接下来会跟你哭穷,然后让你心疼,让你可怜,最后让你不惜一切拿钱去交换。这种战术许多男生都会,说得好听叫钓鱼,说得不好听就是耍你玩。”
对于殷一凡的分析,一梅不想相信,可是她许多的推断都和杜锆不谋而合。十足的浪漫,酷酷的性格,突然的分手,这一切只能等到开学才晓得怎么一回事。
“对了,我说殷子俊和你们那个辅导员的感情发展得如何了?”
一梅淡然,还是那样呗,久久她驳回:“姐,你怎么就不能叫声哥呢?”
殷一凡低着头,瞬间伸手敲了敲她的头:“我说你啊,你还教训我。我不是叫着呢吗,这也没当他的面,叫什么哥啊?”
“好啊,你说的,那以后我不当你的面,就不叫姐了,叫你,一凡。”
殷一凡咬着嘴唇,恨不得抽她,可还是停住了,“我告诉你,看在过年的份儿上我就不打你了。我说你什么时候跟殷子俊建立这么深厚的友谊了?不对啊,以前的时候,我觉得你们也不说话啊!”
殷一凡还在困惑的时候,殷一梅开口了,她淡淡的说着,这个家里也没什么人了,殷子俊是她的亲人,或许从前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哥哥对她来说这么重要。
说过她靠在一凡的肩膀上,“就像你一样,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什么人都没有了。”
殷一凡从小没了母亲,她自然知道这种滋味。
生离与死别都是一样的,生离是一个人放弃了你,死别是一个人放弃了世界。
但最终承受者都是活着的人。
“我是你的姐姐,我们是一家人,本来就是亲人。”
除夕夜,大家都和家人团聚,殷一梅也获得了从未感受过的亲情。
何仙并不好过,她和赫西洋被人唠叨的头晕,不过这些年婚姻观多少改变的家人,已经适应了这个时代,就是遇到合适的就成。
“何仙最近不是交了个富二代的男友吗?怎么样,什么时候结婚?”
大姑姑的话让何仙扭头悄悄掐了赫西洋一巴掌,然后扯着微笑,万般情愿的说着,“还没有到那种程度啦!”
“诶呦,遇到了合适的千万别让他跑了,但是也要看好,咱不能受委屈。”
一旁的何升坐在一旁沉默不语,马上要高考的他显然疲惫不堪。
“升升,你坐在这干嘛,跟哥哥姐姐聊天啊。”何姑姑说过话就去包饺子了,何升转头笑了笑,沉默。
“何升,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大啊,有什么话跟姐姐说啊?”
何升摇头,赫西洋开口,说是三个人打游戏,费劲巴力找出了几个手柄,他又摇头说不玩了。
“今天是除夕,怎么也要放松一下啊,你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说过话他转身躲进里屋,说自己不喜欢玩。
何姑姑跟何升父亲询问,最近何升怎么了,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何升母亲后悔不已,曾经他刚上高中的时候,她和何升父亲就在宣传大学多么的好,一定要考上最好的大学,似乎一切都为了上大学,可是如今他们看到何升累的时候,让他休息一下,他都不肯,每天回家很少说话,躲进屋子里温书,他们觉得自己错了。
“婶婶,你们真的错了,何升这样很危险,他小时候笑得多甜啊。从前我就遇到一个学生,她因为家庭的原因而得了自闭症,那是很可怕的一种病。她即便是被冤枉了都不会为自己发声,总是很老实,被人欺负,甚至是被人打。我有些担心何升。”
赫西洋一听到这样的话,立马进了屋子。
何升没有玩电脑,只是呆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烟火,面无表情,深沉凝重。
“何升,你看什么呢?”
何升没有转头,简单的回复:“烟火。”
“我也很喜欢看,真的挺美的。”赫西洋说着,又开始找共同话题。
“表哥希望你能多做喜欢的事,喜欢看烟火,那就看。喜欢听歌,那就听,你要相信,每一件你喜欢的事情都是值得你去做的,不要犹豫,放轻松,成绩并不重要。”
“可是,如果没有好成绩,将来我就没有好工作,没有好工作,我就没有办法让父母抬起头,许多人都会嘲笑我无能,他们会指着我说着我的父母怎么培养了我。”何升的忧虑让赫西洋认识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他毫不懈怠的说着,这些都不重要,这都是别人说的,或是猜想出来的。
“别人就算这么说又怎么样,面子没那么重要。你就算有钱了,你会给别人花吗?你如果穷了,别人会帮助你吗?你最重要的是找到你自己,然后让你自己快乐起来。”
何升叹气,快乐,好像没那么容易。
或许因为太爱学习了,所以班级同学一直不喜欢他,他也不善于跟其他人相处,他的脑子里只有学习。而同龄的男生喜欢打篮球,喜欢做运动,他都不喜欢。
曾经有人约他去踢球,他拒绝了,后来也就没人找他踢球了。
所以体育课的时候,大家休息,他只有在一旁坐着,看着所有人。
好像没有一个组织属于他,他说的别人不感兴趣,别人说的他又不喜欢听。
“何升,表哥知道,你呢,性格沉稳,可是你平日里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啊,一定要大大方方的,而且学会沟通。即便是你不感兴趣的事也要听完,也要讨论,也要问清楚。如果你不懂,那你就要大胆问对方,如果别人说你看看何升什么都不懂,那你就说,对,我就是不懂,所以才问啊。这样大家就不会排挤你了。”
何仙进了屋子,拿着赫西洋外国朋友寄来的糖果,安慰:“哥哥姐姐也不是厉害的人。从前呢,都有那么一段岁月,那个时候,大家好像都不是很喜欢我,我只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有一天我们去卫生间,那时候卫生间还是要锁大门的,结果我们两个就被锁在里面了。”
何仙顿了顿:“当时没人发现,我和朋友就在里面大喊。门外有一个我们班级的同学,她听到了我们的呼喊,但是自己跑回去上课了,没有告诉老师我们锁在了卫生间。而且老师找我们的时候,她也没做解释。就这样我们在卫生间里关了整整一节课。还是下课的时候学校后勤大姨打开的门。”
说起这个,赫西洋也是一样,曾经他可是学校半个校草,男生之间也有嫉妒,大家跟他表面不错,可是私下里经常说他的事。
有一天一个男生冤枉他偷了一只钢笔。
“我手里的钢笔可是你们姑姑花钱买的,我哪能让他们得逞?我当时给打了他们几下,还找了老师,说这是我母亲买的。然后找了妈妈做证。”
赫西洋挠头:“虽然打人不对,但是从那之后,好像真的没有人再冤枉过我。”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技巧,与社会沟通的技巧。
何升太过呆板,导致与同学们显得格格不入,何仙和赫西洋的话让他想开了一些。
他内心的恐惧,并不是成绩的好坏,而是父母的期待与面子,似乎这些早已成为他的包袱,陪着他走每一段本该轻松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