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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老头儿的话,心里很是慌乱,此时正值夏季,而这槐树却如此萧瑟就已然有些不太对劲儿了。
我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突然觉得身上一阵酸痛。等我将衣服撩起来的时候,发现身上满是青紫色的鬼手印,密密麻麻,异常可怖。
我一脸骇然,差点儿没吓昏过去!
老头儿看到我身上那诡异的手掌印后,脸色微微一变,不知从哪个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黄符贴在我的脑门上,然后在我的天顶穴上拍了两下,大喝一声:“走你!”
我只觉得身体好像较之先前轻盈了很多。
老头儿依然是一脸严肃地看着我,声音格外低沉:“虽然你爸代替你消失,你逃过此劫,但是这却是违背了原先立下的诅咒,也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你的命格,所以你才会被厉鬼缠身。我刚刚只是帮你驱散了邪灵,这只是治标不治本啊!”
看到老头儿额头上直冒汗,感觉他好像会点儿看事儿的本事,我的脸色较之前要缓和了很多,原本苍白如纸,渗着汗珠,现在脸上慢慢布上了血色。
我将之前魇住时发生的一切全都跟老头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老头儿眯起了眼睛,说道:“这槐树看来还真是有些问题,要想避免你继续被这马家沟的厉鬼缠身,还是早点离开此地比较好!”
我的脑门上全是冷汗,心有余悸地说道:“难道就没有办法镇住这厉鬼邪灵了吗?”
“帮你镇住身体里的厉鬼邪灵的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这时候还哪儿顾得上跟这老头儿讲条件了,巴不得赶紧将缠上我的厉鬼邪灵给甩得越远越好。
我说道:“好好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能别让这些脏东西再来找我就成!”
老头儿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炯炯地望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得重新继承你家祖业!”
我的脑袋“嗡”得一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我十分震惊老头儿提出的条件居然如此的苛刻,我们家里到了我爸爸这辈儿基本上就很少再去给别人抬棺了,而且我从小就被爷爷严令禁止跟抬棺沾上任何的关系。
现在这老头却是要我忤逆爷爷的意思重新继承祖业,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老头儿振振有词地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祖先既然是因为抬棺才受到诅咒,自然也要因为抬棺而破解诅咒!”
“可是我要是继承祖业,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狐疑地看着那老头儿,毕竟我跟他素昧平生,只能说是个陌生人,不能凭他三言两语就不听爷爷对我的忠告。
老头儿见我犹豫不决,大急道:“跟我怎么没关系了!你们家要是不继承祖业,我也得跟着倒霉!”
老头儿一脸气愤,看出来这事儿好像跟他也有莫大的关系,只是他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继续说了。
而我心里依旧没底,跟这老头儿接触了老半天,连他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什么。”我挠挠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呢。”
“别人都叫我刁老金,你也这么叫我就行。”老头儿随意的说道。
刁老金?这个名字可真够奇怪的,是姓刁还是姓金?别人叫他刁老金是一回事,我可不能也这么叫他,毕竟人家是受爷爷托付来找我的。
“刁爷爷,你先帮我破了身上的厉鬼,我以后一定都听你的!”
刁老金被我这一句刁爷爷叫的白眼一翻,瞪了我一眼,“别叫我爷爷,我一辈子无儿无女的没有孙子,听你叫着怪别扭的!你爷爷既然把你托付给了我,你自然以后都要听我的,不然就凭你这刚二十出头的小崽子能有什么江湖经验?”
“您老说得是,那您就先帮我把这厉鬼给镇住吧?我真不想继续这么被魇住了。”
刁老金抬头瞅了我一眼,从怀里不知什么时候摸出了一个金光闪闪的玩意儿,耀眼的光芒让我产生了一丝好奇。
“这是什么?”
刁老金没有说话,在槐树下用手刨了个坑,然后将那宝珠给放进了坑里。
他嘴里念念有词,因为声音实在是太小了,我也听不清楚他到底在念叨什么,之后对着那槐树三拜九叩行大礼。
接着他那粗糙的大手突然放在我的后脑勺上狠狠一压,瞪着圆眼说道:“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磕一个?想不想活命了?”
我才反应过来,立马就对着那槐树叩了个首。
刁老金起身拉着我,说道:“走吧,这么一弄,那地下的东西应该能够安心让你出村子了。”
我听刁老金这么一说,精神顿时一震,积攒了这么些天心底的阴霾总算在这一刻一扫而空,但是通往马芳芳家的那条路并不好走。
夏天天黑的晚,可是我们傍晚出发,走在这条路上都快要走一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有到?
我感到很是纳闷儿,若是白天的话,我家到马芳芳家走个二里路,也就不到半小时就到了。
刁老金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凝重了,这大晚上七八点钟,竟然起雾了。
雾蒙蒙的黑夜,叫人胆战心惊。
我缩了缩身子感觉空气中有股刺骨的凉意,后槽牙都开始有些不住打颤了,眼皮都开始不安地跳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感觉我们一直在转圈圈呢?”
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还是回到了那棵槐树下,刁老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叹了口气说道:“村子里有个厉鬼怨气实在是太重,就算是供奉了宝物,它也不愿意让你走!打算夺了你的性命!”
刁老金说得很是阴沉,而我听得心惊肉跳,为啥马芳芳就是不肯放过我呢?
想到那天抬棺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就剩下一个我,还在这马家沟里,这马芳芳能放过我才怪呢?
我内心焦灼,拉着刁老金的衣袖说道:“刁爷爷,我可能真冲撞厉鬼了!我那天替人抬了棺,你说是不是跟这有关系?”
我把那天给马芳芳抬棺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跟刁老金说了一遍。
刁老金瞪大了眼睛说道:“你抬棺了?那现在看来,你继承祖业是天命所归啊!”
“你先别提这抬棺的事儿了,这马芳芳一事儿,咱到底要怎么处理?”我心急如焚地问道。
刁老金眯着眼,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难怪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身上阴气很重,看来她已经缠了你很久了。要想让这马芳芳不再缠你,我们必须要化解她的怨气!现在我们连她到底受了啥冤屈都不知道,也谈不上化解了!”
“那可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去了她家,找她爸妈问清楚!”
“可是现在我们连她家都去不了了,这雾越起越大了!”我显得十分惆怅,还是第一次走夜路的时候遇上这样的怪事儿。
刁老金挲摩了一眼黑夜中的雾气,轻描淡写地说道:“是鬼打墙!”
鬼打墙?
我问他,那我们不是要一直被困在这里了?
刁老金用一种很是怪异的眼神望着我,呲着牙问道:“你可还是童子之身?”
被问及隐私,我的脸突然一红,瞪了他一眼说道:“你问这个干啥?”
刁老金面色一正,一本正经地说道:“问你,你就说!你这兔崽子别背着你爷爷跟你爸爸在村子里跟哪个寡妇乱搞男女关系!”
“我呸,你这老头儿一把年纪了,怎么这么龌龊?我是童子之身!”不知为啥我在说完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怪怪的。
我都二十岁了,在这之前连马家沟都没出过,连女人的手都没拉过呢,怎么会跟懂那些男女之事儿?
我的脸有些火辣辣的红,不知道这童子之身算不算得上是丢人的事儿?
刁老金嘿嘿一笑说道:“童子身可是稀罕得很,那些看事儿人可还花重金买过童子身。”
“买来干嘛?”
“再卖给需要的人啊!”刁老金突然露出了猥琐的笑容,我从他的表情中都能够看得出来,这一定是很龌龊的事情。
“你不要再说了!”
刁老金摆摆手说道:“说了你也不懂,还是赶紧破了这鬼打墙,然后离开这地方吧!”
“怎么破?”
刁老金指着那槐树说道:“你就对着那槐树撒点尿就好了!”
我脸又是一红,二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被人称为童子,我都觉得十分丢人。
刁老金突然半开玩笑地说道:“咱们离开了马家沟,要是实在是混不下去了,就把你这童子之身卖了,换个好价钱,到时候还能撑些许日子。”
我的脸涨得通红,对着刁老金笑骂道:“滚蛋!你怎么不去卖?你不也是无儿无女吗?”
刁老金的老脸一沉,取笑道:“老子是无儿无女,没有结婚,但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早已不是童子之身啦!”
我一听这刁老金居然还是个有故事的人,若是给他一杯酒,说不定他能给我讲一个曲折的爱情故事,然而我却在刁老金的眼眸中看出了一丝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