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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翼翼剥开了包在外面的锡纸,两个手捧着,歪倒在铺盖里啃了起来。压缩饼干本就味道不错,更何况她饿得不行,更是觉得香甜得厉害。一时间本应该被感谢的华虎都被她抛到了一边,反而暗地里感谢起了叶离。
华虎瞪着自己的眼睛,听着叶离均匀的呼吸声,觉得一阵的心安。从训练的时候,他就知道叶离是个变态。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的变态。那可是蝎群啊!就这么两个燃烧弹就给解决了。多么轻描淡写啊!他当时完全慌了神儿了。只顾着拿枪,拿刀,甚至还用了几秒的时间还做好赴死的心理准备,用了几秒来为自己的冲动的行为后悔。是的,他就是懦夫。他后悔自己出来了。甚至内心深处,还暗暗埋怨叶离对他怂恿。叶离其实从来都没有怂恿过他什么,他心底清楚得很。可这他妈就是人的劣根性。他就是羡慕他,嫉妒他,万一自己身死,一切的一切自然都要怨他。他将脸埋进了膝盖里,用力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吃过了这顿,还真不知道有没有下一顿了。
叶离起得很早。他爬上通往地面的梯子时,众人都还睡得正香。当然,华虎和张晓晴一直瞪着大眼,一夜都没睡着。
梯子很滑,上面满是死去和新生交替的苔藓。上面还沾着些不知名的粘液,一把抓在梯子两边,这些粘液就能挤出来好多。他蹬蹬蹬爬了上去,侧耳伏在井盖上听了一会儿。外面除了呜呜的风声,什么都没有。
叶离抽出一个可弯折的小管子,顺着井盖儿上的孔洞塞了出去,这是一个多功能的潜望镜。出门在外的,带上这东西总没什么坏处。他皱着眉头转动着镜头,除了随风飞舞的塑料袋儿之外,肉眼可及的地方,并没有什么活物。
他一松手,从梯子上滑了下来。叶大彪刚巧醒了:“怎么样?”
“没什么活的东西,算算时间,我们差不多该出发了。前路未知,能早些出发,总好过到了天黑抓瞎强得多。”
叶大彪点了点头,示意叶离可以开始叫人了。
队伍重新整顿完毕之后,叶离再次确定了外面的情况,这才带上了面具顶开了井盖儿。
才早上六七点的功夫,气温便已经很高了。昨夜的冰雹对于这太阳来说,好似根本就不是个事儿。明明下水道里还阴冷得不行。可这外面,连个冰雹的残骸都看不到。除了大片的积水外,小片儿的根本就没有。众人都带着面具,自然也分不清空气是否清新,也没有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为众人当一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再次来到开阔的路面之上,叶离整个人都觉得一阵的轻松。那狭小的下水道,永远都不会让他有什么好的感觉。那圆圆的形状活像一口长到没边儿的棺材,将人牢牢钉在里面。谁要是说喜欢那种地方,不是心理变态,就是对那些腐臭的味道有着别样的嗜好。
队伍前进的方向上有着很多的碎石和裂缝。自从大爆炸之后,各地地震频发,有些明明早上还是完好的路面到了中午,没准儿就裂开了一条近一米宽的裂缝。他们现在倒是不在意地图了,完完全全就是在找路走。
原先没有一丝生气的大地上,不时跑过一些小兽,惊得众人纷纷端着步枪,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叶离是个例外。他时不时观察者四周,拿着手里的铅笔在小本子上写写画画。然后和地图做着比对。对于情报分析者而言,这类工作必须做到绝对的精确。等到大家踏上归途的时候,他将会尽可能展示他作为队伍眼睛的作用。
叶大彪看着队列里始终紧绷着神经的众人,不由皱起了眉头。他们在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之后,已经不是简单的畏惧,而是变得有些胆寒了。大时代终究是淘汰了这些人,即使他们活着回去,一辈子也怕是难有几个有勇气再次踏上地面了。他转过头去看了看身处车厢里的叶离,一抹笑意悄然爬上他的嘴角儿,这小兔崽子,一点儿紧张感都没有。
“旅长,别笑了!嘴巴都咧到耳朵根儿了。”
“好好开你的车!”叶大彪没好气地瞪了驾驶员一眼,这才坐直了自己的身子。
“我倒是也想开,可视野确实不怎么好。路况实在是太差了!”他话音刚落,那卡车身子就是一歪,机器一阵急促的轰鸣,熄了火儿。
“卧槽的,话还没说完呢!”
驾驶员使劲儿拍了一把方向盘打开了车门。
卡车的轮子刚好卡进裂缝之中,不一会儿的功夫,车头地下就是湿了一片。一股刺鼻的味道弥漫开来,更是让驾驶员一阵火儿大。
汽车废了!他扯出了自己的背囊,冲着叶大彪耸了耸肩。
“没指望了,只能弃车了。”
叶大彪皱了皱眉,也只能招呼着众人坐到下一辆车上。“想办法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若是不能有良好的视野,那就让人到前方去引路。我们不能再损失车辆了。这里离基地还是太远。若是没了汽车,我们根本就没戏。”
众人一听他的话,纷纷缩了缩自己的脑袋,哪里还有一丝特种兵的风范。
“我去吧!以前在这里晃悠过,记得附近是有修理厂的。若是可行的话,应该能找到几辆摩托。”
叶离站起身,将自己的枪挎好,抬脚踢了踢华虎的屁股。后者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了身,嘟囔着背起了自己的背囊。
叶大彪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养子,终究是点了点头:“快去快回!你再挑上几个人,若是可行,多弄几辆回来。”
叶离点了点头,他回头看向队列里,随手点了几个胆子看起来稍大一些的。张晓晴愣了愣神儿,也跟着站起了身。
“你干嘛?”
“我也去帮忙。”她原本好听的声音透过防毒面具的阻隔,变得有些发嗡。
“你留下吧!我怕你有命去,没命回来!”叶离的语气里满是嫌弃的意味,让张晓晴听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有命去没命回来?她好歹也是个白银游骑,身手枪法都是很有保障的好不!不想起身手和枪法还好,一想起来,她便是觉得一阵的羞愧。这两样儿不论是哪一样儿,她都比不过面前的这个孩子。
他转头就走,几名壮汉对视一眼,也纷纷背起了自己的背囊,跟在了他的身后。张晓晴咬了咬自己的银牙,终究还是跟了上去。她倒是要看看,这叶离能傲气到什么时候?他才多大年纪,若是用心,总能找到他不擅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