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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在转着,灵觉也没闲,四处打探着逃跑的路径。前面是不可能去的了,顺着大路往回退也只能是给人做箭靶子,我把灵觉从前面收回延伸到后方两侧,还好,五丈不远处就有一条小巷子向左拐去,方向也正好是我珞阳楼那方,我勉力再延伸出去,感知到那不是死巷子,至少在我的灵觉感知范围内不是,再走会是什么样,现在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我灵觉再次回到那群人身上,万幸的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比拼耐性,那些人似乎已认定里面不会再有人逃出,慢慢都把手里的弓箭放了下来。有两个人还似是在交流着。看那样子一会就要过来查看情形了。
我不能再等待,这个时候他们正是最松懈的时候。我脚尖点地,悄无声息的搂着已软成一团的路婵从车底爬出来站在车背后他们目光不及之处,灵觉再次延伸出去,就等他们从房顶跃下的那一刻,我就可以马上行动,虽然不知道抱着这样一个大美女能跑多快,但我已没有其他的出路。
那些人马上也有了计较,两个人依然站在房顶,其他人一起从房顶上跳了下来,虽是如此,他们仍然保持着极高的警觉性。
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灵觉从前方收回,落圆涌到我的脚下,我右脚猛力一撑马车,把马车向他们急速的蹬过去延缓一下他们,右手一搂路婵,身体朝反方向狂奔向刚才感知到的那条小巷。
我人速度已极快了,但他们的反应也不慢,我们的身体离巷口还有半丈左右的距离,嗖嗖两声就刺破了夜空,不用说,肯定是向着我招呼的。
我的心思全力都用在了脚奔跑上,再没能有多余的力量去拨射到的长箭,所能做的只有祈望我的速度能快过箭矢的速度了。
我身体刚跨进巷内,却没想是抱着一个人,我人是进去了,路婵的下半身却因为惯性,还没完全进入巷口,两箭射到,叮的一声,一箭射在了地上,一箭却扑的射中了路婵的大腿下半部。
本来还在迷迷糊糊的路婵马上就被疼痛刺激得叫出声来,我没来得及去看她的伤势如何,体内的落圆运至极致,两脚迈得飞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全力向前冲!
我抱着路婵的身体奋力顺着巷内穿行,现在她大腿中箭,就算人已清醒也不可能自己逃跑,我仍然要搂着她,才跑几步就觉得这样跑实在太不方便,也不管她同不同意,抄起她的身体扛在肩上,继续向前跑去。
人在危急时刻的潜能总会被激发,我现在就是这样,肩上扛着一个人,我却没感觉到什么份量,双腿迈得从没有过的快,居然也让后面紧追不舍的杀手没有缩短距离。
万幸这不是条死巷,相反却岔路极多,我拐了几个弯后就已不知方向,这时哪还知道珞阳楼是在哪方,无奈只能带着一串的人在巷子里四处乱窜,期望哪条道能通向鹰扬大道,那他们就不敢再追击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到后面,只觉得体内的落圆运行处越来越快,呼吸也慢慢急促起来,双腿也越来越重,路婵的身体却越来越沉,迈步已成了我机械的动作。还好后面的杀手也并不全是高手,这样长时间追击也不是全能吃得消,我虽跑得吃力,后面跟着的人却也只有那么两三个了,距离我也越来越远,只是他们也韧劲十足,只要我还没完全逃脱,他们仍然是穷追不舍。
又拐了几条巷子,才从一条巷子里出来,我就看到了南河出现在了我面前。我大喜,现在见到南河,我就有了座标了,只要跳到河中游到对岸,除非他们也跟着跳入水内,不然想追过来,就要绕极远的路去找桥,那时我早到了珞阳楼了。不过量他们也不敢跟着我跳入水中,我估计他们连车内是谁都还没搞清楚,情况不明下,跳入水中只有找死的份。
我扛着路婵一点没停留的冲进了南河里,现在虽然还未到涨水期,但河里的水倒还不浅。我跃进水里冒出头来,一只手就搂着路婵向岸边游去,间歇我回头望去,还能跟上我的两人这时才跑到岸边,见我已靠近对岸,恨得不住跺脚,想来是在怪那些带了弓箭的人没能跟上我的脚步,自己能跟上却没带箭,不然此时一轮箭射出,我们俩就只能喂南河鱼去了。
我筋疲力尽的拉着路婵爬上岸,也没敢再多留,双手抱起因失血而已渐呈昏迷的路婵,爬到岸上,觅到方向,向珞阳楼奔去。
我回到珞阳楼时,已是再也迈不动一步,把路婵往床上一扔,趴在床上就只剩喘气的份。经过这半天的狂奔,我的伤口又不断渗出了血水,而路婵更惨,腿上还插着一支箭,血也正从伤口上渗出,眼睛紧紧闭着,脸色苍白,如果不是胸口还感觉得到起伏的话,跟一个死人也没啥两样了。
珞阳楼却只有舒怡一个人在,她见到我的狼狈样吓了一跳,也没来得及多问,一把就撕开我的衣服,打了一盆水来为我清洗伤口。我张张嘴,想说句话,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能用手指指躺在床上的路婵,意让舒怡先帮她治疗。
舒怡却没立即动手救治路婵,敝了敝嘴,不无醋意的问道:“她是谁?三更半夜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我现在只有喘气的份,哪还能把原委一清二楚的向这个醋坛子说明。歇了半晌才能开口说道:“她是宋二公子的人。”
这句话实在有效,听到跟我关系不大,她马上就笑了出来,也没再问我什么,再见路婵死人样的脸色,急忙手忙脚乱的撕开路婵的裤子。
箭从路婵膝弯以上五寸处射入,黑色的箭杆衬着她白嫩光滑的肌肤十分的醒目,箭射入多深现在一时也看不出来,伤口因被河水一泡已有些发白,肌肉翻了出来,血水流出的却不算多,还好没有射中动脉,不然她早就因流血而亡了。
看着深入肌肉的箭矢,舒怡却不敢动手拨那箭,这种时候她不敢乱动,在弄不明白的情况下如果不小心把动脉弄破,那就麻烦大了。束手无策之下,她一时也慌了手脚。
歇了一会,我气基本已顺了过来,见她不知如何处理,急忙向她说道:“喊人去叫医生。”她才反应过来跑了出去,一会又跑了进来,拉住我的手,看着我的惨状,眼睛就流了下来。
我努力从床上爬了起来坐下,勉强笑了笑道:“我没事,伤不算太重。对了,江飞他们呢?”
她擦了擦眼泪方说道:“见你这么晚还没回来,江飞就去找宋……舒海,听说你早已回来了,才知道你可能出了事,马上就回来叫了周道丰他们一起出去找你,让我守在珞阳楼里,估计没找到你,还一直在扬城里转吧,刚才我已吩咐了一个伙计去找他们了,一会儿应该就回来了。”
我刚想解释一下,一个伙计领着一个医生就跑了进来。医生见状,也没多说,马上就动手为路婵取箭,我不忍看那样的惨状,加之这样看着一个美女白嫩的大腿也不太合适,我勉强站起来,扶着舒怡走到了珞阳楼里坐下,一个伙计从医生那儿拿了创药,跟着我敷在我的伤口上,然后用干净的布包扎起来。我活动了一下,虽然有些疼痛,但也不影响我手的运动,一时也无大碍了。
我没说话,一直在想着今天会是谁来刺杀我。我把今天所有的情形回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如果是针对我的话极其不合情理。一是根本没有除掉我的理由,就算是金沙城的人也没杀死我的理由,他们或许还在想弄明白黄金的下落呢;二是如果是金沙城的人,他们不可能把我的行踪掌握得那么清楚,因为我坐宋舒海的马车是临时决定的,那样周密的刺杀不会只是临时凑合就能达到的。如果是针对宋舒海的,又怎么会算到那时宋舒海的车会出现在那里?最有可能的就是针对路婵的,看来宋舒海平时常用这辆马车送路婵回去,所以才让人掌握得如此清楚。
那又是谁下的手?要知道宋舒海在扬城的势力可以说是炽手可热,敢动他的人可以说除了宋舒山外,就不会再有其他人了,但毕竟宋舒山与他是同胞兄弟,如非万不得已,双方还不会撕破脸皮的正面交锋。但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动宋舒海?
我突然想起上次我找余得利时他说那段时间陌生人出入频繁,不会说就是在那时就策划了这次行动吧?如果一次行动只为了一个路婵,那下的心血也真是够大的。我想这根本不可能,这样长时间的一次策划,不会只是为了杀一个不算太重要的路婵,其中必定还隐藏着什么更大的动作。
想着这些我头都想痛了,想半天既然想不明白,我就不再去浪费自己的脑筋,只要不是针对我的,那就没我什么事,不管宋舒海是死是活对我来说影响已不大,我的既定方针不会因为一两个人的死亡而改变。惟一可惜的就是路婵这美女受了无妄之灾,被人所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