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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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7……还真是三分钟，”出租车停在B市大学校门口，江佚淳丢下一张百元大钞，带着我冲出出租车。

    来到校门口，校门却是禁闭着的，江佚淳没有丝毫犹豫，一下抱起我，踏在校门的铁栏之间，翻过了校门。

    一阵狂奔后便来到一个大型建筑前，还有些大学生陆陆续续地匆匆走进大建筑物，江佚淳带着我混在人群中，几下便挤进了大礼堂。

    大礼堂中，黑压压一片满是学生和老师，一盏大灯吊在天花板上，整个大礼堂不算亮也不算暗，灯下师生三三两两聚在一块讨论着，礼堂中最高的舞台上却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有人管礼堂的纪律。

    “咳咳，”一声咳嗽声响起，或许是在试话筒或是清嗓子，“同学们老师们都安静一下。”

    一个有些年迈的矮小的驼背身影出现在舞台中央。

    礼堂中议论声渐渐变小，几分钟后，整个大礼堂便是一种鸦雀无声的寂静。

    “这次紧急叫大家来，想必有少数同学已经知道了。”年迈老师缓缓开口，“一周前，大二的章散同学被舍友发现猝死于宿舍楼下的林子里，这一看就知道应该是章散同学晚上使用电子产品过多、睡眠不足造成的。”

    “当时就已经提醒过大家不要沉迷于电脑手机，晚上实在睡不着看看书就行了，结果，今天又发生了类似的情况——李司同学估计也是因为同样的情况，在宿舍中被舍友发现猝死，这件事情就发生在五分钟之前，我也希望这样能给你们一点警示作用——要爱护自己的健康、也为学校的名誉着想……”

    年迈老师一开口便是没完没了的讲话，我不由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江佚淳低头打开手机短信，一条信息显眼地挂在最上方：

    酒精兄，快回来！李司也死了，死法和章散一模一样！

    （注：江佚淳，佚淳谐音“乙醇”，酒精的别名）

    “不会吧？要是章散打游戏猝死还可以理解，李司他从大一开始我就没见过他碰过电脑手机……”

    “就是啊，当初邀他进班级群他也没回应还是我们帮他弄了个账号的……”

    年迈老师说到李司死去的消息时，同学们却是窃窃私语开了，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响，盖过了年迈老师的讲话声，年迈老师不得不停下，大喊几句“安静”。

    “咦？”突然，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江学长，这小朋友是谁啊？不会是……”

    “陆欣忆，你想多了，他是我一个朋友的孩子。”江佚淳说着揉了揉我的头，“而且一看他都已经六七岁了，我才刚到法定结婚年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孩子？……”

    我转身疑惑地仰起头看向江佚淳，他冲我眨了眨眼睛，我便没问什么。

    “我才没有想多，我想问的是他是不是你弟……”无奈的声音响起，我才看到那个声音的主人是一个穿着T恤牛仔裤的和江佚淳差不多年龄的女孩。

    “额……”江佚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你相信吗？”陆欣忆突然问出一句。

    “什么相信不相信？”江佚淳疑惑道。

    “谭主任的解释啊……”陆欣忆叹了口气，“你相信李司是因为使用电子产品过多而猝死吗？”

    “如果是章散，我还真信了。”江佚淳说着，停顿了一下，“不过李司的死讯传来……教导主任的解释也没有意义了……那个解释根本不值得信任。”

    “哦？从听到李司的死讯开始？”陆欣忆挑了下眉，“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从一开始就丝毫没有的震惊的表情呢。”

    “……”江佚淳抿了抿嘴，压低声音道，“我到医院看过了——章散的尸体——看起来并不像熬过夜打游戏的样子，而且尸体中没有一滴血。”

    “这怎么可能？”陆欣忆惊呼道，或许是声音响了点旁边几人一脸好奇地看过来。

    “出去说。”江佚淳皱了皱眉，带着我们从人群中偷偷出了大礼堂。

    “为什么尸体会没有血？”一出大礼堂，陆欣忆便有些着急地看着江佚淳问道。

    “我也不知道……”江佚淳摇了摇头，“毕竟我也没有仔细看过他们的尸体……也还没有看过他们死去的地方……而且我好像几乎从来没见过他们两个……”

    “嗯，据他们说，章散和李司都喜欢宅着……”陆欣忆认真道，“所以你会很少见到。”

    “宅？”江佚淳愣了一下，“死者的一个共同点……不过为什么被害的会是他们呢？……”

    “被害？！”陆欣忆惊讶起来，“不是说猝死吗？”

    “难以解释的事情总得找个合乎情理的理由来一带而过啊。”江佚淳耸肩，“再说了，你见过猝死一下就没血了的吗？——就像那些游戏一样血量为零挂掉？”江佚淳说着开了个玩笑。

    陆欣忆垂下眼帘，摇了摇头。

    江佚淳把手机举到眼前：“7：43……不能再拖时间了，得尽快去章散李司死去的地方看看。”

    说着，江佚淳迈开步子向灰黑色的宿舍楼走去。

    “等一下……”陆欣忆突然叫住江佚淳。

    “怎么了？”江佚淳脚步一顿，疑惑地转过头。

    “我……能不能也去看看？”陆欣忆小声问道。

    “不行，万一有特殊情况怎么办？”江佚淳立刻摇头，“你会大礼堂吧，顺便帮我看看大礼堂里面的情况……会不会突然发生一些什么意外……”

    “好吧……”陆欣忆有些神色暗淡。

    “再见。”江佚淳一挥手，回过头带着我继续向宿舍楼走去。

    “对了，章散和李司的宿舍在同一层楼，他们两个就住在相邻的两个宿舍！”陆欣忆的喊声从身后传来，随即是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我回头看去，只见陆欣忆的背影消失在大礼堂的门口，一个黑影随即也在她身后一闪而逝。

    我揉了揉眼睛再看去，大礼堂门口却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也只能把疑惑压在心底，跟上了江佚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