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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空在江湖上的绰号有很多,譬如“修罗恶僧”,“佛门铁鼠”,“末世伪僧”,“蛇心禅师”,“狡诈之魔”等等。
那陈空自然和没头脑,天然呆的设定差之千里了。
好在作为男二的二当家张尘,却有不少副主角的影子,他不仅算是“不高兴”,而且算是“非常不高兴”了。
听有学问的前辈说过,张尘是被陈空和钱律在山溪里发现的,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不醒。治了几天,醒来以后他就失忆了。专家们都说这,这么严重的失忆定是脑袋被人打了,要恢复的话基本是不可能了,于是钱掌门就收留了他。
一个大好的俊秀青年,突然没了记忆,放在谁的头上都不会高兴的。因此张尘变得心事重重,沉默寡言。他虽然时常陪着陈空来我的工作室,但一共只和我说过十八句话。这样的性格塑造成二次元人物,应该是比较受欢迎的。
但陈空几次警告我,写文的时候不要提到张尘的颜值,也不要详细描绘他的穿着。陈空害怕张尘比他受欢迎的多,大家就都去cos张尘了。
陈空怕得有理。我们商量后得出,仅用一句“白衣胜雪”来形容张尘就够了。
文章有了主角,主角有了cp,之后最重要的就是剧情了。好在我浸淫动漫小说多年,脑洞大得无以复加,编点有趣的耽美故事还是绰绰有余的。但陈空又说了,一定要写他的故事。
我拍了拍他持刀的手,将满脸的不满强压下去,愉快的道:“写你的故事,当然可以啦!”
其实陈空提的要求没什么不好的,让客户满意就是我的工作嘛,何况我的心胸还像大海一样宽广。
二次元热血动漫的情节,多数讲述的是懵懂而倔强的少年追逐梦想的故事。因此以我的建议,应该先从陈空少年之时写起,说他有一个法术天下第一的修真梦,从小发誓要成为玄门霸王。随着他不断的学习,不断的战斗,终于站在了玄门之巅,成为了人人敬仰的通天半神。
但陈空在那一个星期里,告诉我的并不是这样的一个故事。而是比之残酷,无奈,悲惨的多。
我之后更是花了很长时间,才从抑郁中走出。
我不知道这故事的情节会不会有人喜欢,更不知道它能不能像陈空所希望的那样,让动漫圈的朋友人尽皆知。但就我个人而言,是听了陈空的这段经历,才真心实意的开始帮他。
虽然我就算帮他,也没什么大得起色。
但毕竟有人开始接受他,理解他,帮助他,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对陈空却是久旱逢甘霖。
为了保证故事的生动和准确,我打算去走访故事中的其他几位当事人,这叫做写万卷书,行万里路。
于是我到院子里,把陈空开来的残疾车移开,发现我的单车的轮胎已经被它压得变形了。我只能驾驶这辆残疾车了出门了。
陈空不愧是玄门高人,做事情非常缜密,这车我开着异常顺手,像是专门为我打造的一般。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先拜访了我们的掌门钱律,刚一进门,就看到他埋头在一张堆满古籍的红木书桌上,对着一本<密宗拙火功>看得极为认真。这本书是背佛者的首领龙修禅师所著,所描述的心法流派,和我们阳炎的大相径庭。我见他如此刻苦专研,不由得又是感动又是敬佩。
钱掌门见到了我,却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把手机塞进书下,装成在看书的样子。
这让我的脸被我自己打得非常疼。
钱掌门发现还是遮掩不住,只得干笑道:“小时候写作业的时候偷看漫画习惯了,现在再看新番,不偷偷摸摸的看就没感觉了。”
我心想:“当了掌门还这样,你这不是犯贱么?”,脸上却对他谄媚的笑了笑。我看到了他的手机屏幕,原来他在看<火影忍者博人传>。
他好像又知道我已经发现了,于是又干笑道:“听说日本的忍术是从我们的道术当中演化来的,作为玄门修道人,看看这个是很正常的,学习学习嘛!”
我心想:“你学习个球,从鸣人一直看到博人,也没见你学会影分身嘛”嘴上却说:“对对,您说的极是。”
于是我开始详细询问钱掌门关于陈空在弥山的经历,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和从陈空那儿听来的差不多,只是他每每提到自己的时候,将自己说的特别厉害,他的武力值和陈空描述的有极大的出入。其实我知道这次弥山之行,他是差点死在那儿的。
之后我去拜访了二当家张尘,他和我说了第十九句话“你问这个干嘛?”后,就再也没有理过我。直到我的尴尬症犯了,起身告辞,他还是没有再理我。
第三个当事人吴相,我对他是避之不及的,况且他三番五次的来我这喋喋不休,实在也没有新鲜的命运可以抱怨了。
听说他的妻子也算是整个事件的当事人,但是由于她职业的特殊性,我也不大好去拜访。
其他一些当事人,有的是名震玄门的大人物,根本不可能接见我。有的和我们阳炎有解不开的深仇,我自当不会去招惹。有的却随着故事的发展,已然死了。
不过好歹小说有了主角,主角有了cp,cp有了故事,故事有了脉络。
那怎么才能吸引人呢?
这个问题,似乎永远没有解决的方法了,陈空这个人,在我的眼里是很有点毫无可取之处的,唯一让我眼前一亮的,便是他和张尘不一般的关系。但他又不允许我写腐文,他说如果我敢写,就会用本来属于我的残疾车撞死我。
那我能怎么办呢?一个奇怪的人提了一个奇怪的愿望,我这种普普通通的凡人,怎么可能写点什么就一炮而红呢?
而且既然他那么迫切,为什么不去找真正的作家帮忙,而来找我呢?
对自己的不自信,对失败的恐惧,逐渐变成对陈空的愤懑。我虽然动了笔开了头,却仍是散漫。
开始一个月,陈空还断断续续提刀来催,之后也来得少了。忽然有整整一个月没见过他,再见到他时,他却受了极重的伤,自己坐在一辆残疾车上,由钱掌门护送着过来。
我见他鲜血淋漓,身上大大小小创口不下百处,也惊得呆了。他气若游丝,却仍是迫切的问道:“小说呢?写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人知道我的故事了?”
我有些羞愧,几个月来我就写了万字不到,放在网络上,十个观看,一个评论,三个收藏,有一个收藏还是我自己。
陈空苦笑道:“其实我已经料到了,根本没有读者知道我的事对么?更别提cos了。”
我疑心他要制裁我了,虽然他如今身受重伤,但还是余威尤在,我向钱掌门身后躲了躲。
钱掌门满眼的悲伤,痛苦的道:“阿空……这……”
陈空摇了摇头,示意无妨,声音却也低沉起来:“这样也好,兄弟几个也算见了最后一面,之后虽阴阳两隔,但业力流转,六道轮回,之后几世,说不定我们还有相见之日。”他又示意钱掌门切莫多言,将一个铁盒交在我的手上,对我由衷的笑了笑,唤过钱掌门,出门而去。
我捡回一条命,缓了半天,才想起打开那个铁盒。
铁盒里是一张银行卡,还有若干古玩,那串佛珠赫然也在内!这绝对够我用几辈子了。我狂喜之下,又有点不安,难道他是来让我继承遗产的?
从此果然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我又拜访了很多人,他们都说也很久没见到他了。
直到有一天,我听人说,他见到在群山之巅,狂风之下,有一狂士披散着头发,身穿着黑袍,面对四大门派的上千人的包围仍是谈笑自若。
听那人的形容,此人应该就是陈空了。
我急切得问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那人翻了翻白眼,道:“后来自然被乱刀砍死了呗,你当是小说啊,一个打几千个。”
于是我蓄起了头发,将头发结成长辫。将T恤和牛仔裤换成了长袍禅裤。我成了第一个cos陈空的人。
此刻我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打湿了键盘,终于点开了许久未动的文档,那铁盒我再也不曾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