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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若市,人生如梦,弹指瞬间芳华,匆匆流逝。
一路漫谈,从学校回到了住处,任以寒站在小区前的一排法国梧桐下,目送她上楼。周围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很是热闹,有几个暧昧的目光扫过高大英俊的任以寒,又十分嫉妒的瞥了几眼冷漠然,低低窃语。
冷漠然驻足回头,看到任以寒还站在那里,轻笑了笑,扬手拜拜,转身回去。
推开门,赵欢就从窗户哪里蹦跳着扑过来,抓住她,笑嘻嘻的道:“从实招来,什么时候跟以寒走得这么近了?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恩?”
“哪,哪有…哪有发展?”冷漠然后知后觉的回答。赵欢最近气色好多了,人也活泼了不少,就好像回到了大二那时刚和陈浩在一起的样子。
“我这么好打发吗?”赵欢笑嘻嘻的将冷漠然拉到沙发上,抱起抱枕摆出一副审问的样子,凑过笑眯眯的小脸,嘿嘿的笑:“别告诉我你跟他出去只是因为纯洁的友谊关系,以寒和女生向来都是‘生人勿近’的,虽然以前也常跟我们出去,但是以寒从来都不主动约女生的。”
冷漠然沉默,其实今天究竟是这么状况,她自己也不知道。任以寒在梧桐树下说的那些话,她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他约我究竟为什么,我们只是散步,说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冷漠然淡淡的说。
赵欢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见冷漠然失神的样子,又觉得疑惑,她歪着脑袋问:“你不要告诉我,你们是不牵手,只散步,送到家门口,纯聊天哈!”
“事实就是这样”冷漠然耸肩,她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赵欢撇嘴了,明显表示对冷漠然的鄙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玩纯情这一招,不过这倒是符合任以寒和冷漠然的性格。不过对于以前发生的一些事情,赵欢到现在也还是想不明白,她看了一眼冷漠然,小心翼翼的道:“漠漠,我一直都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冷漠然朝赵欢看了一眼,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但她也没打算表现得深藏不漏,因为他们之间也几乎是没有什么秘密的。所以她从沙发上起来,走到茶几边上翻最近在报纸上圈定的工作资料,说:“问吧。”
“那个……”赵欢有点犹豫,她瞥着冷漠然着侧脸,思绪顿时转回了大二的某一天晚上,她小声问:“漠漠,我一直都觉得奇怪,以前你那样穷追不舍的追着任以寒,眼看着就快成功了,这么突然间放手了呢?我还记得那段时间你消沉了很多,甚至聚餐都不跟我们一起去了。起初,大家都觉得奇怪,后来以寒都问你怎么了。”
“再到后来,你就跟以寒书疏远了,起初我以为你们是赌气,后来看着也不像,那时你怎么了?”赵欢跟着冷漠然蹲在茶几前面,紧张的看着冷漠然的脸。
大二的时候……冷漠然捏着报纸的手停住了,她在问那段自己极力想忘记,早已经尘封,不愿意再翻开的记忆吗?
“过去的事情,我哪记得那么多啊”冷漠然站起来,一副避之则吉的摸样。
赵欢有些惊讶冷漠然的反应,因为她那样子淡淡的,好似真的没有什么,可是那段时间的突然转变,难道是她的错觉?
“漠漠”赵欢不依不饶,一副打算打破砂锅,今日一定要问出名目的样子。
冷漠然拿起报纸就往房间里走,笑嘻嘻的道:“我可不是有钱人家预订的太太,所以要找工作,养活自己,先忙了,拜拜”
“漠漠”赵欢追上去,但是冷漠然已经将房门关上。赵欢对着冷漠然的房门发呆,皱了皱鼻子,没有想到她赵欢竟然有一天也会吃冷漠然的闭门羹,什么世道?
一回到房间,冷漠然就舒了一口气,然后将自己甩在床上,整个人想虚脱一样。
为什么总要提起以前的事情?她已经那么努力想忘记了,那个冬夜的操场上,那两个相拥的身影闪过脑海,她当时就冻僵的站在篮球门的角落里……
冷漠然陡然坐起来,抱着头就猛甩了几下,长发垂在眼前,然后吼吼的跳下床:“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着工作”,然后抓起床上的一打报纸,做到沙发上,用笔在上面圈画。明天要去三家公司面试,今天一定要调整好状态。
第二天大清早,冷漠然就穿梭在市中心的人潮川流中,和大多数一毕业就找工作得大学生一样,面对质疑和对答都表现得极为小心,不过,她今天可能运气很好,三家公司同事看中她清丽的外表和对人的热情,以及不喜欢议论的性格。
坐在公交车上的冷漠然有些飘飘然,为自己的顺利闯关,不过三家公司都对她有意思,这件事情就有些难办了。拿起笔,在其中两家助理工作上徘徊,可是想了想,还是先将那一份采购的美差也划了。
她的性格不适合去五金器材商品店里和别人讨价还价,也不适合跟大客户谈论原材料的购买价格,因为就连平时到大街上买东西,都是赵欢一马当先的杀价,然后她躲在后面坐享渔翁之利就OK。
至于助理工作,冷漠然看着这两家公司的名字,在待遇规模都差不多的情况下,就看那个竞争最为对自己有利,可是她现在还搞不清楚内部结构,所以想了想,就将一个叫‘宏远’的公司画了圈。这个名字很有前景,当然是比较起另外一个‘智利’为前提,智利都地震了……
从公交站下车,准备去肯德基饱餐一顿,可是在人潮里下车,就听到一个娇甜的声音叫自己,冷漠然回头,整个人都怔住了,怎么会碰见她了……
“漠然……”对面马路的女孩一头漂亮的波浪卷长发,热辣的红衣紧身裙,几近娃娃脸的五官格外的引人注目,她就是大学校园的校花极人物韩晴晴。
韩晴晴卖力的对着冷漠然挥手,脸上有些与以往一样张扬的微笑,引得周遭无数男士侧目惊叹。跟这样呛眼的人在一块,应该算是陪衬吧,冷漠然有些无辜的抬手挥了几下,算是礼貌,可是韩晴晴见她回应自己,竟然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
“刚才看到你从公交上下来,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呀”韩晴晴的声音十分娇嫩且高扬,踩着高跟鞋一跑来就热情得挽住冷漠然的胳膊,眼睛打量她今日正装打扮,然后瞄上她手里的报纸。
“找工作啊,我也是,可是这些工作都没有一个适合我的,爸爸说随便找一个先累积工作经验,因为现在刚毕业的大学生,人家都嫌矫情,不过我却想着先去国外留学”韩晴晴笑得格外娇媚,也十分得意的说。
去国外,是要去英国吧。
冷漠然只是笑笑,因为她实在想不出应该用别的什么表情。
韩晴晴当初在大一的时候,曾经当众发话,要任以寒成为她的男朋友,但是追求了多年,却一点结果都没有,使得这位大美女颜面无光。不过,后来她应该已经成功了吧,否则,她也不会在那个冬夜看到操场上的那一幕。
终于,还是不得不面对那段自己想尘封,想忘记的事情,大二寒假前一天的那个晚上……
“我住的小区快到了,要不要上去坐坐”两个人一同走到某一个小区,冷漠然随口问韩晴晴。
“这个快就到了,原本还想跟你边走边聊呢,不如我请你吃饭吧,这里有什么特色的饭店没有?”韩晴晴左右张望,大有要请客的意思。
可是冷漠然却不想跟她纠缠,笑着说:“我这两天胃不好,只能吃点清淡的,所以准备自己回去开火。还是改天吧,改天我请你”
“那倒是不必了,我今天难得碰见你,原本想问问任以寒的事情,既然你不舒服,也就算吧”韩晴晴竟那样好不遮掩的说道,一双漂亮的大眼也盯着冷漠然。
冷漠然怔住了,但韩晴晴却十分大方的说:“你别这样看着我,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这样大大咧咧,不懂得小女人的娇羞。以前大学里一直盛传你追着任以寒,可是在我看来,你并不喜欢他,因为你一直都很淡漠,不过我却总觉得以寒对你的态度和对别人的不一样”
韩晴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她看着冷漠然疑惑的样子,顿了一下,随后竟尴尬的一笑,道:“其实,我想我应该也算是还有机会的,虽然以前我做了一些蠢事,惹得以寒不高兴,使得他再不想理我,不过我一直都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就算是追到英国去,也要继续追。”
冷漠然不禁被韩晴晴的这股热情给打动了,无关于自己此刻的心情,倒是的确很敬佩她的勇气,她扯动唇角:“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他的事情,如果你想知道,应该自己去问他。”
韩晴晴耸了耸肩,倒也是十分坦荡大方:“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这两年里,我也看出来了,不过我还是奇怪,以寒那么优秀,对你还很不同,你这么突然间就退出竞争行列了呢?你知道当年,我见你不再去找以寒的时候又多惊讶吗?”
“以前的事情,我不想提”冷漠然有些失神的说道。
“我知道,其实我也不是将你当成假想敌”韩晴晴叹息了一声,然后摆手道:“既然你不想吃大餐,那我可去了,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了,再见。”
“再见”冷漠然微笑回应。
目送韩晴晴上了的车离开,冷漠然才想起因为一时聊天忘记了自己要在肯德基将午饭解决的事情,现在饿得有些过了,也的确是美胃口都没有了,所以索性就先回去。
上了六层楼,电梯里碰见几个熟人,大家相视而过,回到房间,打开铁门的时候就听见里面好像很热闹,推开门,只见房间里多出了好几个人。
“哇,寿星回来了”一声欢呼声,几个人影杵在了自己的眼前。竟然是以前班上最要好的同学。
赵欢从厨房里探出脑袋,看到冷漠然一脸茫然的样子,笑得肚子疼,跳出来就说:“我就说嘛,大家都记得她生日,惟独这头驴自己不记得。”
原来,今天是她的生日,天,她还真的忘记了。
被众人簇拥着坐在沙发上,地毯上已经摆了很多礼物,大家先点了蜡烛,关了灯,唱了生日歌,要冷漠然吹蜡烛许愿。其实她哪有什么愿望了许啊,再说,就算许了,就能真的实现?
可是在大家的热闹冲击下,她也瞬间丢下了今天遇见韩晴晴的不快,双手合十,闭眼默念,但愿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可以和同事相处融洽,得心应手,然后睁开眼吹蜡烛。
鼓掌声响起,然后分蛋糕。
十几个人吃吃喝喝,谈谈笑笑,整个下午就在欢悦的气氛中度过了,送走了客人,就剩下平时最要好的许静和李如两个留下来帮忙收拾善后工作。赵欢今天亲自下厨,忙得焦头烂额,不过身穿围裙的她,倒是有几分家庭主妇的味道。
冷漠然一边收拾酒瓶,一边打趣赵欢:“你不打算将围裙脱下来了?还是觉得这么穿着很美?”
“嘻嘻,漠漠,你就别说她了,该说的我和如如都讲完了,但是她就是不愿意说,现在我们是忙着找工作,人家可是在实习做太太呢”许静嘻嘻哈哈的说。
许静,人不如其名,很是好动,嘴皮子不饶人,讲话处事从不拖泥带水,是个烈性子,不过没心没肺,没心机,人缘也很好。
赵欢在面对许静的打趣,表现得很是震惊,看来她的羞涩期已经过了,所以对这些打趣已经处之泰然了,她撇嘴说:“你说吧说吧,可别憋坏了,哼。”
冷漠然笑起来,许静和李如更为夸张,直接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笑翻了。
快乐的半天,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赵欢自告奋勇的拿出家庭主妇的架势,将剩下的食材做了一桌子菜,四个人喝着红酒,吃的蛋糕和饭菜,一直玩到十点多才罢休。许静和李如都喝多了,冷漠然留她们过夜,但是她们还是回去。许静的家教很严,不允许她在外面过夜,这个冷漠然和赵欢都是知道的,所以没有再勉强。
赵欢在屋子里收拾碗筷,冷漠然将她们送到楼下,叫了熟悉的的车,说了地址,预付了钱又嘱咐了好些话才放心目送的车离开。
小区附近此时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四处灯光明照,天空繁星和月亮都被城市的光芒遮掩,隔着几条马路的市区中心的车辆穿行和喇叭声依旧吵杂。
又过去了一天。冷漠然看着的车消失在拐弯处,伸手摸口袋里的手机,许静和李如是住一起的,两家再一个小区的一栋楼上,但是还是要打个电话通知他们家人,保证安全。
可是摸着口袋,却发现手机还丢在沙发上,转身想回去,却发现不远处的法国梧桐下似乎站着一个人。
冷漠然被吓了一跳,可随后就认出了那个人是任以寒。他从梧桐树下走出来,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很是随意,他向她走来,可是还是因为距离很远,所以冷漠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这么晚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冷漠然想,可是随后又打消了自己的这个念头,他的事情,她还是不要去关心的好。但是即便不关心,招呼还是总要打的,所以她笑着说:“嗨,好巧,这么晚了还能碰见。”
任以寒在离冷漠然的不远处停了脚步,以一种凝重的神情看她,许久后,他开口:“你喝酒了?”
冷漠然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原来是闻出了她身上的酒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呃,喝了几杯红酒。”,原本想将‘我生日’三个字也说出来,可是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
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算是朋友还是同学,冷漠然都分不清楚,所以有些话,还是不要说了。
“喝了几杯酒?”任以寒口气有些凝重。
“几杯,很浅的……”冷漠然下意识的解释,可是话说到一半又停住了,她为什么要跟这个人解释啊?
任以寒走到冷漠然面前,两边路灯的光将他们两个人的影子变成一个交叉,模糊的重叠。
冷漠然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任以寒,突然发现他有些不一样了,也有可能是她今天喝多了,所以感觉他有点…。忧郁。突然想起来应该给许静的父母打电话,冷漠然呀了一声,赶紧转身要走,但是胳膊却被突然拽住了。
蓦然回头,冷漠然有些尴尬的解释:“我手机忘带了,要给许静的家人打电话呢。”
任以寒怔了一下,停顿了片刻,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她:“用我的。”
冷漠然看着那款黑色手机,上面的英文是很陌生的牌子,她可能还不会用。迟疑的不想接过,但是任以寒却像是跟她耗上了一样,冷漠然抬头看他,却见他沉默的凝视自己,那眼神…让她有些举措不安。
几乎是抢过来一样的拿过手机,冷漠然赶紧与任以寒保持了距离,任以寒也不在意,松开手,随性的站在一旁。
冷漠然拨了一串号码,通了,电话那头传来许静父亲的声音还有一些吵杂的声音,好像是许静已经回去了,但是却吐了一地。
“伯父,是我,漠漠”冷漠然听到那边的吵杂,都有些心虚了。
“哦,是漠漠啊,你是打电话来告诉我许静做的车回来的吧,真是好孩子,没事了,她已经到家了”许伯父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性格也身直爽。
冷漠然松了一口气,笑了笑:“那就好,她今天喝了不少红酒,早点休息。”
“我知道,漠漠也早点休息吧”许伯父笑着说,但是那边则是传来许静母亲的唠叨声:“跟同学在一起玩闹也就算了,喝成这样像什么?一点样子都没有,要是被邻居们知道,传出去我的脸往哪里搁……”
随后,电话那就挂断了,应该是许伯父怕她听见吧。冷漠然愣愣的盯着电话,叹了口气。
许静的母亲是这个城市著名的钢琴家,年轻的时候是大家闺秀,很是气质,也很美丽。她一生的愿望就是将自己的女儿教育得和自己一样,成为一名受人追捧的钢琴家,在音乐界战友一席之地,可是许静的性格却像许伯父,爽朗直率,根本成不了一个有气质的音乐学者。
唉,古来痴心父母多,可是却都不顾自己的孩子究竟要不要接受那样刻意的安排。
握着手机,光华的屏幕都可以清楚的照见人影,冷漠然打完电话之后,就有些别扭,不想面对任以寒。其实,如果换做是平时,见了面倒还算平静,可是今天她偏偏有碰见了韩晴晴。
韩晴晴,任以寒,曾经在大学里被认为还算登对的一对,但是他们却从来都说话。那时候,她也天真的以为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可是在那个她追着任以寒,到处寻找他的冬天寒夜,路过操场的时候却看到那样的一幕……
心,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冷却下来的,再然后,她就再没有主动去找过任以寒,更没有跟他说过话。
“谢谢”冷漠然硬着头皮将手机递还给了任以寒。
任以寒看了她半晌,才伸手接过,然后朝她住的六层楼看了一眼,说:“陪我走走吧。”
“都已经这么晚了”听到任以寒要她陪着散步,冷漠然脱口而出。
可能是她的拒绝太快,让任以寒怀疑了,他看她的眼神竟有些寒意。
冷漠然立刻别开脸,可是却还是拒绝了他,她尽量轻松的笑着说:“我今天喝了很多酒,又玩的很疯,身上都臭了。”
“走一会就好”任以寒开口,却是那样的坚持。
冷漠然错愕的转头看他,任以寒从都不会这样霸道,也不会这么的强硬,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冷漠然就这么屈服在他的威慑之下,她低下头,慢慢的跟上他的脚步,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在两侧种满法国梧桐的小路上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