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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梦中情景,何等真切,醒来却一切化为乌有,便又重陷入生死相隔、渺茫不见的深沉的悲哀。金奥遥想千里之外、松冈之下,亡妻长眠地底,冷月清光洒满大地,映照着山岗之上的棵棵短松,这是一种怎样孤寂凄哀的情景啊!而自己那身处此情此景之中的亡妻,那一影孤魂,孤寂地站在明月下,松冈上,自然也是悲痛难言。
意深,痛巨,余音袅袅,特别是“明月夜,短松冈”二句,凄清幽独,黯然魂销。念及此情此景的金奥不免肝肠寸断,再也忍不住,仰天放声痛哭。
弹琴吟唱的水轻烟,思绪情感也融入其中,早已珠泪暗垂,每一个音节的连接都有冷涩凝绝之感,犹如声声咽泣,压抑沉重的气氛就在这“幽咽泉流”中弥散开来,让人艰与呼吸,又难以逃避。
站立旁边的明月馨早已哭成泪人,掏出香绢不停擦拭着腮边泪水。金奥那一腔痴情和词中凄婉之情也让她感动得不能自已。但更让明月馨想不通的是这首可感天动地之词,居然是眼前这个让自己倾心不已的云飞所作。词中的感情真挚朴素,沉痛感人,他怎会有如此体会?他怎会有如此才情?他怎能将这哀悼亡妻的情感刻画得如此哀惋情深。
云飞刚开始吟诵之时,还未能深切感触其中深情,待水轻烟用那凄婉歌声弹唱出来时,再听到金奥一个铁铮铮汉子、一个武帝修为的老人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在眼眶中不断打转的泪水夺眶而出。
牛犇、雨浩虽说感触不深,但那凄婉的气氛也让他俩黯然神伤,特别是雨浩,想起了自己死去的爹娘,想起了在自己眼前惨死的姐姐,也不禁默然而泣,泪如雨下。
金奥,这个至情至性的老人,被这首凄婉之词将十年来的思妻之情彻底释放,借着酒意,恣意宣泄着心中长久积压的苦痛和哀婉的思念。哭声撕心裂肺,哭声震天动地,渐渐一直压制的武帝修为也爆发出来,金奥仰天长啸,似乎要将心中的悲痛化为刺破苍穹的长剑,一股饱含悲怆的啸声直冲云霄。
山村的村民也被这撕心裂肺的哭声惊起,但随之而来的一股庞大的气势也让他们没敢过来。
啸声良久而停,金奥喷出一大口乌黑的淤血,抓起那坛美酒,仰面痛饮。喝完坛中酒之后,金奥右手一振,酒坛化为粉末随风飘散,整个人散发着凛然的气势,与之前那个诺诺索索的老铁匠简直判若两人。
神魂之体大成,神魂之力远超金奥的云飞,明显感受到金奥神魂经历了一次蜕变,神魂之力大增。
虎步生风,金奥来到正在将琴收起来的水轻烟面前,抱拳拱手一礼,“感谢姑娘这一曲悲歌,让我直抒胸臆,将我多年积郁之情尽数释放,谢谢姑娘。”
水轻烟连忙屈膝还礼,“金前辈的大情大义,小女子敬佩万分,不过作词的并不是我,而是云飞。”
“金前辈的至情至性,感天动地,我也是一时有感而发。”云飞连忙躬身行礼,对金奥表示敬意,也是有点心虚,因为这词也不是自己所作。
“你能写出如此哀婉之词,想也是性情中人。”金奥举头遥看那轮残月,“过两天,我要去看看我的妻子,从此,世上再无金奥此人。”
“金前辈,逝者已矣,金夫人也爱您至深,我想她也不想看着您如此痛苦,还请金前辈珍重身体,也让九泉之下的金夫人能够安心。”云飞安慰道。
“云公子,多年积郁,一朝喷发。如今老夫也想通了,为了能让妻子含笑于九泉,我定当振作起来,不让自己在如此郁结痛苦。我一生的挚爱只有两项,一是我的妻子,其次是炼器。妻子离我而去后,为报妻仇,我玩命地炼器,在晋级灵器师后,感觉很难再进一步,加之妻仇得报,也就自暴自弃了。而现今在公子身上,又看到了炼器之道的未来,又让我重燃了对炼器之道的激情。我现在孑然一身,公子能写出如此词曲,老夫叹服,也相信您的人品,更欣赏你炼器的天赋,如蒙公子不弃,老夫以后愿意追随公子。”金奥向云飞抱拳施礼道:“不过老夫有三件事,还请公子务必答应老夫”
“前辈言重,有什么事请前辈尽管吩咐。”云飞赶紧答道。
“第一,请公子将这首词曲赠予老夫,我要将此献与我妻子。”
“这首词曲本就是为前辈所做,自然要赠予前辈您,待会轻烟会撰写曲谱、填好诗词,送与前辈。”
“第二,在我身死之后,还请公子将我与我妻子合葬一处。”
“请前辈放心,真有那一日,只要晚辈还有一口气,晚辈定当亲自置办此事。”云飞手拍胸脯,郑重地说道:“天地为鉴,我定竭尽全力。”
“第三,我还要寻一块铸魂石,将我的一丝神魂注入其中,用此为我妻子炼制一块墓碑,有我神魂陪伴,她也不会再如此孤单凄凉了。”金奥说道:“待我寻到铸魂石,将墓碑炼制好之后,将誓死追随公子。”
“铸魂石在何处可寻?晚辈定当尽全力协助前辈寻得此物。”如今云飞也不是一开始的愣头小伙了,说这话也是有一点底气的。在罗天大陆,云飞可以借助玄天宗、天剑宗,还有丹城之力帮助寻找,这两宗一城,代表着罗天大陆一半的强大势力,除了云飞,还真无人有如此的号召力。
“铸魂石相当稀少,市面上也难以寻到。据说是一种特殊的石头在经过大量阴魂的数万年侵蚀才可形成,在一些乱葬岗、古战场或阴魂聚集的地方可能会产生铸魂石,同时铸魂石也是炼制灵器的极品材料,传说可用铸魂石将一个完整的神魂之体炼制到器械之中,从而形成有自主意识的极品灵器。”金奥说到铸魂石时,也有点眼热,“我之前也一直在寻找,只是没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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