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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满城飘白,真的有贵人身死!”消息传遍四方,大多数人都认为是病恹恹的慕清彦。
柳家军中早就响起了这样的声音,虽然赵宇死了,但他之前做的安排还在,而且柳一战留下的另外几位将军还能主持大局,所以之前定下的勾动军中内乱的引子一点点爆发。
柳家更是派人前往苏州,告诉睢安侯长安这边已经奉长宁公主之令将曹彧送到洛阳军中,但过程中被辽东军伏杀。
曹彧和长宁公主有旧情,他们想将这屎盆子叩在慕清彦头上,但没想到,庄公子就在苏州。
他破口大骂:“慕清彦要是你们说的那么目光短浅,他也不用叫什么辽东郡王了,就叫辽东小肚鸡肠吧。”
睢安侯没有说话,直接叫人将长安派来的人遣送回去。
“辽东军中缟素,世人皆说是郡王罹难,但依草某人看,却是不然。”睢安侯对庄公子神神秘秘开口。
庄公子也知道,睢安侯不是个好对付的,而他此行是为了替长宁查出当初那个囚在洛阳古牢的神秘老头下落,而睢安侯得知他的目的,就好像知道了一大半似的。
加上这句,庄公子可以断定,睢安侯知道,长宁已经病重的事。
“先帝曾嘱托我照看皇子,自然是知道什么。”睢安侯爷没有隐瞒,不过他并不肯因为两方结盟就将事情相告,反而高坐椅上,道:“我不知,辽东军如今是尊奉先帝所诏,还是尊奉,女帝长宁?”
庄公子张张嘴:“不都一样吗?”
“当然不同,若尊先帝遗诏,该以大楚江山万年为重,若尊女帝,则另当别论。”
庄公子嘴角抽抽,不想跟他废话:“所以,你是不肯说那个老头的下落了?”
睢安侯摇头:“若尊先帝遗诏,我不可说。”
这什么狗屁答案。
庄公子气得直翻白眼:“我可不是威胁你,但是慕清彦敢派我来,你就该知道,他有底牌在手。”
睢安侯笑笑:“辽东军挂起白幡,说明营中已有人罹难,我现在说也救不得人,你又何必强求。”
“不可能!”庄公子矢口否认。
他出来时,长宁虽然双臂和胸口都已经发病,但那样子,怎么也能撑个十天半拉月,还有慕清彦在一旁帮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事?
睢安侯动动眉头:“看来你们果然对此事一无所知。”
“到底是什么事?”庄公子快被他逼疯了,恨不得弄死这卖关子的老东西。
“我要先帝的那封传位诏书。”睢安侯说出条件。
庄公子微怔:“啥传位诏书?”
睢安侯一阵头大,不明白慕清彦怎么会派这种脑回路清奇的人来跟他谈这么重要的事。
“先帝传位长宁公主,留下了传位诏书。”他说。
“你们想毁了诏书?”庄公子下意识道。
睢安侯摇头:“你们都已经公布过先帝的诏书,如今普天皆知,我毁掉诏书又有什么用?”
的确如此。
庄公子想也没想就替长宁和慕清彦答应了。
而后睢安侯还提了个附加条件,当然是让慕清彦交出曹彧。
不过他话音刚落,就有人禀报说世子爷回来了。
曹侯没有失信,也将一个香囊交给庄公子,告诉他老观主就在此地,让他回去后就把诏书送回来。
庄公子快马加鞭赶回去。
曹侯身侧的屏风后却走出一名男子:“既然大公主难逃此劫,你又何必告诉她老观主的下落,非让她死个明白。”
说话的不是别人,竟然就是失踪多日的商如锋。
他出现在曹侯营帐,显然是一直有着联系。
“当初先帝罹难前就把你派到我军中监视老观主,如今事情终于快了结,你我也该选择一条宽敞明亮的大道了。”
商如锋扬头:“先帝的决定,就是宽敞大道。”
睢安侯点头:“正是如此,所以我才会要那传位嫡子的密诏。”
……
洛阳城。
庄公子派人先去府中报信,自己则提前赶到香囊中指示的地点。
那是山林里的一片空地,却像城中一样,临近着建了两所二层木楼,就像拥挤的城中巷道一样。
“这里的布置,怎么有些眼熟?”庄公子先一步进来,这才反应过来。
这个地方的方位和布置,竟然和洛阳古牢的入口一模一样。
庄公子心里忐忑。
这别是又一个古牢吧?
这一次他可不一定有命逃出来。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等慕清彦来了一起下去比较稳妥。
而他等来的人并不止慕清彦一个,长宁也乘坐马车赶来,还带着那只属于大道宫的大道盘。
“你们两个倒是恩爱,一个刚从马车里爬起来,一个就又进去了。”庄公子还有心情调笑,说明他对睢安侯指出的地方很有信心。
长宁和慕清彦看到此地也觉得靠谱。
这里的布置和古牢一样,只能说明里面关押的人与众不同,需要古牢这样的风水镇压。
“你用什么换的?”长宁关心的却是庄公子是怎么撬开睢安侯的口。
“他要密诏,还要儿子,慕清彦配合的好给他送了曹彧,他就给我了。”庄公子耸肩,一脸无所谓。
长宁和慕清彦面面相觑。
看来不是他们的条件让睢安侯动心,而是睢安侯有心要让他们知道这件事。
他没必要去追究长宁是不是真的死了。
因为他认定,长宁活不了多久。
“下去看看吧,我也想知道,让我逆天改命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长宁笑说,带头走进这所仿制的古牢。
内部设计得倒不像洛阳古牢那么精巧严密,但对于五行方位的把控十分严密,而且困龙阵法画的更漂亮。
最前方点着两盏豆灯,一个蓝黑色的石台上坐着那名老者。
“原来,那困龙阵并不只是为了困住柳一战,也是为了困住你。”长宁道。
老者双目被剜,听到长宁的声音浑身一颤,仿佛听到了死神的声音。
慕清彦和庄公子警惕地拔出兵器,护着长宁靠近,也将老者看得清楚。
两只眼眶里蔓延出幽绿的菌丝,在豆灯下反射出油亮的光芒,头发散乱,手脚都被铁链锁在贴床上,尤其是椎骨上的铁链还渗着斑斑血迹,苦不堪言。
“你……还是回来了。”老者声音沙哑,但长宁知道,他可以回答出她所有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