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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盯着盲盗,感觉她不似说谎。
但盲盗身为大盗却能以宫女的身份出现在皇宫中显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何况长宁确信她既然是当初那个五皇子侧妃沐枕,应该和五皇子是有缘相见才对。
“秦妃的儿子。”长宁巧妙选了个答案。
盲盗果然一脸茫然:“秦妃让我当出头鸟刚才还做好人放我一马,真是心机深岑,她的儿子应该也不笨,这正说明你们奸诈。”
她气鼓鼓的像只青蛙,长宁看得微挑眉头。
显然,盲盗现在并不认识秦妃和五皇子。
“我只是没想到你能追到宫里来。”长宁说,走到屋里坐下。
盲盗跟在她身后,本能让她贼眉鼠眼地四下打量。
她虽然假公济私地来过几次未央宫,也偷过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她到底没进过公主的内室。
那可是未央宫守卫最森严的地方,她能从小角落里望上两眼已经不易如今正大光明地进门,当然得把宝物都看个遍。
“哇!这么大的琉璃樽,还有青玉镶嵌的把手,啊,还有越王佩剑!”盲盗大惊小怪地叫道:“我师傅从前偷到过一把伪造品已经爱不释手了,还以为真品毁于战乱原来是被宫里收起来了!”
长宁笑吟吟,见盲盗上去拿剑也不阻拦。
“皇宫中的宝贝当然应有尽有,你若喜欢可以送给你。”长宁笑说。
盲盗将宝剑换了个手拿着,撇撇嘴道:“你们皇家的人太复杂,这笔生意有风险。”
“你现在就很有风险,”长宁指着盲盗不安分的手。
盲盗:“又要我偷什么,说来听听。”
“这次并非偷东西,是要你替我查一件事。”长宁招她近前,盲盗过去,心里盘算着要找借口让长宁先放松警惕,以为她已经忘记了连环弩之事,而后再借机偷取。
“本宫在郑安侯府遇刺,忠心婢女银乔救驾受伤正在修养,我需要一个替我联系宫外的人。”长宁道。
这次换盲盗愣住。
“你就不怕我出卖你?”
“不怕,”长宁笑道:“还记得我当初是怎么找到你的么?”
盲盗一个激灵:“你又让沈家联系我师傅了?”
长宁噙笑不语。
盲盗大呼完蛋,一副天崩地裂的模样。
长宁笑吟吟,果然还有一位真正的盲盗,那位盲盗才是沈家老爷子认识的能人,只是这小盲盗本事倒也不差还同五皇子有那么一层关系。
“只要你配合,我自然装做不知道的模样对你之前办的事情表示满意。”长宁道。
盲盗无奈,只能答应。
“说吧,怎么联系。”盲盗嘀咕,“我就成了你的跑腿丫鬟了。”
长宁将联系春晓的方法告诉她,还道:“你还要替我留心宋宜锦的事。”
“宋宜锦?她不是死了么,你刚刚还说过的。”
“死?”长宁抿嘴。
宋宜锦作为前世笑到最后的人,执掌过六宫当过太后,不单有实力,还有三分运气。
这样的人遇到巨大挫折只会越挫越勇,她会选择自杀?
长宁此前不杀她还是因为有天星之事挡着,但现在宋宜锦死了,父皇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到底是父皇不再相信天星一事,还是又生变数?
长宁的千头万绪化作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只需要盲盗来为她找到证据。
另一边,蒋贵人回到钟粹宫就得到郑贵妃的传召。
“你疯了竟然跑去见她!”郑贵妃气得七窍生烟,“你真以为你涂了厚厚的脂粉楚长宁就认不出你是谁了?现在她一准儿派人去天牢求证了!”
郑贵妃耳朵嗡嗡做响。
她确信长宁已经生疑,事情便不好处理了。
唯有蒋贵人轻笑一声:“娘娘不必着急,您再想一想她若知道回如何?”
“如何?你是不知道楚长宁的脾气?她若是知道还不立刻闹到陛下跟前,要了你我的命?!”
“娘娘,这样岂不更好?”宋宜锦冷笑。
郑贵妃一怔随即也反应过来,表情恍然大悟。
“楚长宁若是真闹起来了,陛下只会厌恶她追根问底,到时候……”郑贵妃冷笑,也不再追究,反而有些盼着长宁能查出真相。
“还有一桩,那五皇子看上的小宫女如今已经被楚长宁留在宫中,娘娘有什么安排都可以实施了。”宋宜锦提议。
盲盗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算计至此,只按着长宁的交代离开。
长宁安排好一切,又宫女端茶上前:“小姐请用茶。”
木鸢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长宁抬头,若无其事地端茶:“银乔不在,你正好替她为我办事。”
木鸢没想到自己不受重用多日,竟然能这么快就恢复“重用”,越发觉得是银乔在排挤她,赶忙屈膝应是。
长宁点头,吩咐道:“这个沐枕,你去给我查清楚她的来历,看她是否可靠。”
木鸢更加卖力。
她打算趁着银乔养伤之时重新夺回长宁的信任,而长宁也意味深藏地看着她的背影,露出冷笑。
长宁不知木鸢背后到底有么有人,有什么人,不过利用木鸢急于取得她信任的心来得到些有用的情报还是一举数得的好事。
她一贯善于利用机会,这次也是如此,只要抓住半点蛛丝马迹,她就能将一切迷雾拨开。
只差一条线索而已。
长安城中,夜幕落下,药铺里的小伙计偷偷摸摸抓了一包药跑开。
夜色里他钻入小巷,将药包递到木板门后伸出的手上。
“师傅嘱咐这药少服救命,多用致命,请矩子小心使用。”
“知道了。”手的主人嗓音低沉,显然是个中年男子。
小伙计跑开,中年男子头戴黑脸面具拿着药回到密室,将屋内刑具上那男子头上的面罩扯下来:“吃药了,距让你死还早着呢”
刑具上的男子抬头,赫然便是陈蒙。
陈蒙嘴里绑着防止咬舌自尽和发声的绳子绝望又恐惧地盯着黑脸男子。
他不知道对方从郑安侯府侍卫手里救下他又疯狂地折磨他到底是为来什么。
“你到底想要什么?”陈蒙恨不得将心里话全说出来。
黑脸男子冷冷道:“我的老板稍后要来,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她问什么,你就说什么。”
陈蒙赶忙点头。
与其这么被折磨,真的不如痛快死了。
哒哒。
密道里传来脚步声。
春晓一身黑衣,黑纱照面,出现在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