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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个想法的并不只有鸿胪寺卿一人。
陛下帮大公主发展朝堂势力的意思非常明确,否则也不会破格提拔方才为公主说话的徐节。
有人暗自后悔没能握住机会,竟被徐节抢了便宜,先向公主表忠心。
长宁倒是不觉得可惜。
这些人其心不良,不是为了攀附权贵就是处事犹豫,不够当机立断,都非真心效忠。随风倒的墙头草,只要长宁握住大势,权利熏天,不怕他们不投靠。
就像今天,父皇决意允她参与议政,秦太傅不表态,在她招揽的人带头之下,郑安侯孤掌难鸣,风向一倒,墙头草们顿时就知道往哪儿摆。
“恭喜长宁了。”三皇子对着长宁皮笑肉不笑地贺道。
长宁笑颔,将三皇子的嫉妒与愤怒坦然受下。
五皇子也向长宁点头,示意她可以站到自己身旁来。
长宁走过去,果然看到五皇子里侧有一个空位。
“二哥今日没来早朝?”她低声问。
她记得这个位置原本是二皇子的。
五皇子点头:“二哥这几日一直不舒服,父皇允他休养两天。”
三皇子微哼一声显然不屑插嘴二皇子之事。
长宁也不甚在意。
二皇子是宫女所生生性懦弱,从来不得圣心,加上长相普通天生偏胖,不过二十六七却像个三十好几的中年大叔,平时也不声不响存在感弱到经常让人忘记朝堂上还有这位皇子。
长宁之所以一问也不过是因为她站到了二皇子的位置上。
毕竟是父皇的长子,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
长宁今生不想祸国殃民自然不会再对兄弟姐妹们下杀手,出于情面地关心兄长一句也是应当,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这句关心叫那胆小如鼠的二哥知道,却是病得更重。
不过这都是后话,长宁此刻面对的是另一个难题。
“既然公主是为了议和之事而来,那就请公主说一说对策。”蒋大人上前。
长宁一笑正要出列。
郑安侯却先一步跨出:“哎,蒋大人此言差矣。”
长宁眉梢一挑,收回了脚。
就听郑安侯抱拳拱手:“大殿下一向深明大义,今日既然愿意登殿,分明就是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蒋大人这话问得岂非对大殿下不敬!”
“是,是下官失礼。”蒋大人低头奸笑,暗道郑安侯果然老奸巨猾,一句话就把大殿下套进去了。
只要大殿下允了婚事,等突厥人离京她自然要去和亲,就让她在朝堂上嚣张几日又有何妨?
“大殿下果然识大体,臣等佩服。”蒋大人道,退回列中。
看这架势竟要让议和的事默认过去。
皇帝脸色一沉,他岂看不出郑安侯和三皇子与长宁之间水火不容的气氛。
长宁轻笑竟是没恼,还道:“蒋大人过奖。”
众臣哗然,殿下竟然没有出言反驳。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在暗示殿下愿意和亲,愿意嫁给那若?
虽然那若到现在为止的确表示出对公主炽热火辣的爱恋,不惜牺牲突厥的利益,但那终究是番邦蛮荒之处,殿下真的愿意去?
还是陛下和大殿下达成了什么交易,比如……答应让殿下在走之前上朝参与国家大事,过了这几日就登上那顶花轿远走他乡。
否则,殿下为什么不反驳郑安侯的话。
就是郑安侯现在也在怀疑这种可能,但陛下刚说过允大殿下自己做主自己的婚事啊?
皇帝坐在龙座上沉默不语,看似没什么变化。
但他身边的福安却发现,龙袍之下皇帝将龙椅把手攥得格外得紧,咯吱咯吱地响。
福安低下头,眼眶微热。
纵是天子也有许多难言之隐,苦不能言。
“承贤,和谈的条约是你定的,你来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深吸一口气:“你真的……愿意让你的亲妹妹去和亲吗?”
三皇子扑倒叩头,热泪盈眶:“父皇,都是儿臣不好,是儿臣对不起妹妹,儿臣已经提出极为苛刻的条件了可他们……”
“苛刻?”皇帝一甩折子:“长宁原本的条件才叫苛刻!”
“父皇明鉴!长宁的条约实在玩笑,儿臣是怕突厥人觉得大楚没有何谈的诚意才做主更改谁想到他们竟然答应了。”
“放屁!你现在的诚意倒是足了,你把你妹妹送到那若的马背上了!”皇帝还是忍不住发火。
长宁上前一步:“父皇息怒。”
皇帝别过头,闭上眼。
群臣见状纷纷了悟,原来是真的。
鸿胪寺卿慌张起来,他刚站队大公主,怎么殿下就答应嫁给突厥?
难道这真是陛下和大殿下的交易?
鸿胪寺卿心里一阵绝望,就连秦公允都多了有一份慌张,赶忙看了秦太傅一眼。
老太傅却是老成持重微微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他相信大殿下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皇帝眼睛微眯:“这么说,众卿对大公主上殿议政之事是没有意见了。”
郑安侯一窒,三皇子咬牙。
小不忍则乱大谋。
“臣等并无意见。”郑安侯带头。
“女官入朝并非无例可寻,也不算违背天道伦理,况大公主为陛下为朝堂殚精竭虑,上殿议事也合情理。”秦太傅老成持重地说道,这一言才是正经的一锤定音。
从此朝臣再也没有理由反驳,长宁登殿已经是“有理可依”之事。
郑安侯眯着眼,这个老滑头难道还以为楚长宁能留下。
长宁却是露出笑意。
她办事一向不喜欢留尾巴,既然踏上朝堂就不想再有人日后废话连篇地强调什么男女大防,女子不得干政之说。
接下来就该……
长宁向后一望,蓦地僵住。
她没有找到曹彧身影。
长宁入殿后一直忙着应对群臣,没有感受到曹彧的目光自然也没有去寻他,但现在她需要曹彧站出来向皇帝提亲时。
曹彧却不见了。
皇帝发觉长宁表情不对,眉头一蹙扫向底下:“长宁?”
长宁收敛神色疑惑地看向五皇子。
难道他没有将信交给曹彧?
五皇子也像后看这才注意到曹彧缺席,冲长宁微微摇头。
长宁抿唇,五皇子应该不会害她,那就是曹彧自己的决定,或者……
女孩犀利的目光瞄上睢安侯,曹侯木着脸一本正经并不看她。
长宁微微吸气。
算计到她头上了,睢安侯真当她是泥捏的?
“启禀父皇,儿臣是有一事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