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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明鉴,玉淑伺候陛下绝无逆心!”宋宜锦顶着五皇子异样的目光自白,一声玉淑让皇帝眯起眼来。
没错,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替宋宜锦遮掩身份。
不论如何也不能传出皇帝宠幸宋宜锦的风声,否则岂不叫天下人耻笑。
“五殿下看错了,她不是什么庆安县主,如今哪儿还有什么庆安县主,何况那宋宜锦已经四在天牢里了,这是蒋贵人。”郑贵妃也上前打圆场,不过她总觉得五皇子站在这里碍事,又添:“蒋贵人新近入宫殿下不认识也属常事,但五殿下贵人事忙,想来还有要事,就不要在后宫耽搁了。”
这一语双关,难免会让皇帝觉得楚承延不识大体,这个时候还要在钟粹宫看热闹,其心可气。
果然,皇帝已经沉下脸:“承延你先退下。”
“父皇——”五皇子正要辩解就听长宁在旁打断:“五哥不必劝我,宋宜锦与我与父皇都是不共戴天,我绝不会轻易罢手。”
众人一怔,郑贵妃和宋宜锦则是藏了冷笑。
宋宜锦匍匐在地眼里泪光化作精光,像黑夜里阴谋得逞的狐狸。
楚长宁果然不负众望,一如既往的强势。
在皇帝已经明确表态要保她的时候,长宁仍然敢当着皇帝的面放眼不会罢休,这堪称是送死的行为。
好,就看你这次怎么死。
这是宋宜锦和郑贵妃的心声。
长宁目光坚定,似是无意间递了五皇子一个眼神。
显然,她并非气得失去理智。
相反,她极其理智。
五皇子一双眼和秦无疆有五分相似,尤其是狡黠一转时浑如一人。
“长宁,五哥知道你因为和亲的事不痛快,但是一码是一码,朝堂和后宫你可要分开才行。”五皇子顺势劝道。
这本事很正常的一句话但此刻说来总让人觉得哪里味道不对。
“怎么分开,她是宋宜锦的时候处处与我作对,现在做蒋玉淑依旧指使她爹算计我,一品侯爷贵妃我动不得,现在连个小小贵人也动不得了?”长宁依旧强势,掀起裙子抬脚就踹。
宋宜锦跪在皇帝脚下也离长宁不远,这一脚踹来她躲不过也不敢躲。
皇帝在听到长宁任性至极的话时表情就已凝固,直到现在都没有解冻,没人敢轻举妄动。
郑贵妃恨得牙痒。
这五皇子什么时候竟然和楚长宁穿一条裤子了,这话分明是在给楚长宁搭桥!
什么栽赃嫁祸蓄意挑衅,全是长宁因为在朝堂上受了三皇子和蒋尚书给的“委屈”,回到后宫发泄来了。
可这一把火却烧到了宋宜锦身上,被长宁“意外”发现了蒋玉淑的秘密。
归根到底若非三皇子议和失利,长宁也不会发现宋宜锦就是蒋玉淑,这件事要怪,还是要怪郑安侯和三皇子。
皇帝想通这个关窍后,对长宁就只有心疼和愧疚。
而宋宜锦却是受了长宁结结实实的一脚,就地滚了一圈才停下,心中无限委屈。
皇帝。
那个男人竟然木着脸连只言片语的呵斥都没有。
说什么转世之身,宠她爱她。
都是谎言!
事到临头,他根本没想过保护她,任凭楚长宁对她拳打脚踢,他却只想着心疼楚长宁,心疼他自己的女儿。
宋宜锦泪如雨下。
她真傻,怎么可以相信皇帝的话。
楚长宁说的没错,皇帝才是那个杀她兄长,抄她宋家的罪魁祸首。
她怎么这么傻。
长宁冷哼,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宋宜锦不除始终是个祸患,倒不如趁此机会一劳永逸。
她心思既动手上也不迟疑故作愤怒地将三脚高几上的瓷瓶丢向宋宜锦。
瓷瓶啪地一声摔个稀碎,飞溅的瓷片割花宋宜锦的脸,但更令她恐惧的还是长宁的杀机。
比当初在庆安城小巷中的还要深刻隐忍。
“娘娘救我!”宋宜锦下意识喊道就往郑贵妃身后躲,奈何长宁动作比她还快一脚踹飞地上一个妆匣带起的瓷片像是长了眼睛直奔宋宜锦心口。
郑贵妃就只会尖叫但宋宜锦发出一声唤:“四哥!”
“馥桐!”皇帝脸色一变竟伸手去护宋宜锦。
“父皇!”
“父皇!”
长宁和五皇子齐齐喊道,还是五皇子离得近以身护驾。
飞起的瓷片擦过五皇子手臂撞在桌子上摔个稀碎。
“传太医!快传太医!”郑贵妃见血,唯恐天下不乱地呼喊。
五皇子急忙压住自己的上臂一边遮掩:“只是擦伤不碍事的,父皇没事就好。”
皇帝当然明白五皇子息事宁人的用心,也因五皇子救驾有功,赞许点头:“福安,还不送五皇子回去包扎伤口,用朕的奇花凝血露。”
“是。”福安应道。
“多谢父皇。”五皇子略显忧心地看了长宁一眼,随福安退下。
长宁则急着上前:“父皇您没事吧?”
方才她也是慌了神,若真是为了“误杀”宋宜锦却伤了父皇,岂非大逆不道。
皇帝盯着长宁眼底,长宁纹丝未避。
她幽棕色的瞳孔里没有半点遮掩,关心,愧疚,惊惧都是发自内心。
“父皇没事,来人,将屋里碎瓷片打扫干净不要再误伤了人。”皇帝下令。
郑贵妃和宋宜锦心里都道可气。
不仅让五皇子白白捡个便宜,从今以后楚承延就算是入了皇帝的眼,更可气的是没能让皇帝重罚楚长宁,还让宋宜锦身份曝光,如此狼狈。
这可真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长宁,跟父皇回宫。”皇帝率先出门。
长宁冷着脸回望一眼。
宋宜锦虽然极尽狼狈躲在郑贵妃后面但眼中仍是狠辣的不忿。
“是,”长宁应声而出。
方才差点误伤父皇,父皇不予追究就是为了保宋宜锦。
长宁并非真正的任性妄为,此刻自然顺着台阶就下,总要给父皇几分面子,只是经她这么一闹,宋宜锦秃头的秘密是肯定要传遍六宫。
想想就觉得好笑。
长宁勾起唇角回头睨了眼,宋宜锦正站在窗边怨毒地从窗缝里盯着她。
那将窗框上的朱漆都被她扣下来,藏在指甲中殷红似血。
谁也别得意。
就快要分个胜负了。
宋宜锦恶狠狠地想着,却听到皇帝身前的传旨公公去而复返。
“贵人蒋氏纵奴无礼,管教不利,冲撞公主,着将为常在,迁居左春舍,禁足三月静思己过,任何人不得探望,钦此。”
宋宜锦碰地一拳捶在窗框眼泪扑朔朔地流。
她把自己演得这么惨,却还是输楚长宁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