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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据我所知,在你之上的,就不下五人。”长宁嗤笑,晃了晃五根手指。
“公主说笑了,宋某岂敢与天骄争辉。”宋宜晟别过头。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是心比天高。”长宁下巴微扬,一句话出口,宋宜晟震惊抬头。
她……这么了解自己吗。
下一秒,女孩却残忍一笑:“可惜,却是命比纸薄。”
宋宜晟攥拳。
长宁的眼神可以说是残酷。
前世宋宜晟当然是心比天高,人也称雄一朝,不过这一世有她在,没有比命比纸薄四个字更配他的词了。
折断宋宜晟飞翔的翅膀,一直是她重生以来最大的乐趣。
慕清彦笑容更深。
他一贯寡淡无为,但此刻却莫名奇妙地有了一丝张扬。
她说的五人里。
他辽东慕郎必定占据其一。
提到他了。
慕郎依旧不动声色,堂上却已经开始回荡起女孩干脆清冽的嗓音。
“成大人,宋宜晟又再跟你玩文字游戏,你可不要再被他骗了。”
“下官愚钝,还请公主赐教。”成大人冲着长宁拱手。
“这账簿,”长宁走过去,提起刑部的那本账簿,“原本就是假的,是他们半年前用以冤枉我祖父的罪证,说什么盲盗偷入刑部大牢掉包账簿,分明是子虚乌有,故意为之。”
成大人点头。
的确有这个可能。
如果柳家的确是被冤枉的,那这本储存在刑部,写着工部只派送来一拨兵器的账簿,自然是假的。
宋宜晟方才说的,方谦拿来的这本账簿才是当初他送上去的证据,不过是顺水推舟的凭空捏造,根本毫无证据可言。
“我有证据!”宋宜晟却开口。
长宁转头,扬眉看他。
“我有证据!”宋宜晟高举那本真账簿,“半年前的账簿是我亲自交给郑安侯的,当时我意外受伤血迹还留在这账簿上,就在当中的某一页!”
宋宜晟急着翻找,成大人也伸着脖子去看。
果然,在账簿无关紧要的一页上,找到沾了一枚血指印,指纹不甚清晰,但却和宋宜晟的指纹基本吻合。
“这……”成大人倒吸一口凉气。
“大人!这账簿就是从宋府得到的,宋宜晟想在上面印上指纹简直易如反掌,这根本当不得证据。”秦无疆在外面喊道。
秦太傅瞪他一眼,方谦却立刻接过话。
“大人明鉴,这账簿本就是在宋宜晟手里藏着,他知道这账簿上有血迹根本不足为奇,相反,这正是是他私藏账簿的证据啊。”
“对!这就是证据!”秦无疆忍不住在外面起哄,煽动本就沸腾的群情。
宋宜晟大概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被方谦反咬一口。
长宁笑笑。
方谦在被宋宜晟反咬两次后,终于学会动脑子了,这一句话说的稳准狠,十分到位。
不过长宁也没有得意。
因为既然这个理由方谦都能想到,宋宜晟没有道理想不到。
他还敢唱这出戏,必定是有后手的。
果然,宋宜晟在演了一遍义愤填膺后,忽然听郑安侯开口:“本侯想起来了。”
“当初因为这本账簿是关键性证据,本侯曾特意在上存刑部的一份卷宗里特意记过一笔,成大人康大人,你们可要好好的找,仔细的找。”
方谦一时茫然,不明情由。
康子明却是心惊胆战,头疼不已。
因为这卷宗不论找不找得出来,都会将他的刑部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找不到,郑安侯可以参他保管不利。
找得到,大公主又会怀疑他的刑部与郑安侯同流合污。
他是两边不是人呐。
康大人额上冒汗,眼睛死盯着底下翻查卷宗的那些官员。
终于,一个不起眼的小吏找到了一本描述证据的卷宗。
“找到了!”
他这一声,恍如雷霆击在方谦心上。
“怎么可能!”方谦不敢相信,亲自跑过去。
那小吏颤巍巍走上大堂,被方谦扑中,差点摔倒。
“大人,”小吏当然不敢将证据先交给方谦,而是呈给堂上的几位大人先看。
成大人一看脸色就发黑,赶忙走下来,亲自拿给秦太傅过目。
另一边,康老大人早就急了。
“成大人?”他忍不住站起来凑上前,宋宜晟不知不觉地勾起冷笑。
那卷宗薄薄一本,翻开地那页真真切切地写着一行小字:
证据账簿染血,特此注明。
“这……”成大人又一次拿不定注意,急着找秦太傅商议。
老太傅也一脸阴沉。
郑安侯老谋深算,竟然能在刑部的证据上动手脚。
秦太傅抬头,正对上康子明浑浊的眼珠。
“老……老太傅,这和我没关系啊。”康子明好生无辜,心中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他是真不知道这怎么回事啊。
这证据里出现证据,不是很正常的事么,可秦太傅看她的眼神,就像他上罪魁祸首一样。
这边,长宁冷笑。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宋宜晟处心积虑,和郑安侯一唱一和演到现在,竟是这儿设了套。
这“证据”出现,直接就让她们手上这本真账簿成了当初给柳家定罪地证明,而那被撕下去的一页却成了假的,又何来污蔑。
秦太傅蹙眉,表情很是为难地看了长宁一眼。
显然,他也明白了郑安侯是怎么唱的这场戏。
成明矩。
长宁当初没有让秦太傅因火烧案撤换康子明,正是因为怀疑成明矩。
却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
成明矩身为刑部左侍郎,出入档案室实在太容易不过。
甚至于康子明本人也是把曾明矩当成自己地接班人一样信任,根本不曾怀疑过他。
却没想到,今日打了这样一个措手不及。
宋宜晟冲着长宁扬起下巴。
他下巴泛着青色,微生胡茬,这幅模样顿时激起长宁的怒火。
和当年除掉秦家时一模一样。
骗得她团团转。
很爽吧。
长宁冷笑。
她重生一次,岂能再让宋宜晟占据上风。
“胡言乱语!本宫看来,却是你们在刑部装神弄鬼。”长宁上前一步,银乔上前替她取来那关键一页。
“这一页上的字迹同账簿上一模一样,你们又要如何解释?”
宋宜晟得意一笑。
虽然此刻他们诬赖方谦是造假的那个,但事实上,他们才是造假者,这字迹如何来得当然清楚。
“宣平郡有奇人易学正,因替人作假入狱七年,三年前出狱便不知所终,这天衣无分的模仿,很可能便是出自他的手笔。”
长宁轻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