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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谁也没想到,长宁会这样突然发难。
康尚书不敢反抗,随着一声升堂,立刻命人传人犯上来,自己则站在一旁擦冷汗。
想来也对,这本就是大公主常用的路子,在大家都觉得不可能的时候突然发难,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自长宁回宫开始,这一招她用了许多次,也屡试不爽。
现在所有人都觉得,长宁会因为慕清彦出征一事操心一段时间,将重心放在西北军事上,她却在慕清彦离开的第一时间赶到刑部,要提审郑安侯。
别说康子明没有准备,就连郑安侯都没有准备。
不过长宁名义上是这个案子的主审,她要提审,没有任何人有资格阻拦。
郑安侯被带到大堂。
现在诸多证据皆对郑安侯不利,但他的爵位还在,仍然官居一品,所以入堂不拜,站得笔直。
待看清堂上坐着的是长宁,他脸色一变。
若是康子明主审,他自然不需要跪拜,就是秦太傅亲自主审,他也不需要叩头见礼。
但是这个主审官是长宁。
天潢贵胄,陛下亲自加封的大公主。
长宁眼皮一掀,看到郑安侯僵硬而苍白的脸,冷冷一笑:“大胆犯官,见到本宫,为何不跪?”
郑安侯深吸一口气,他没想到长宁竟然会亲自提审他。
看样子,陛下是将这个案子交给她了。
郑安侯发出一声冷哼。
陛下待他,真是君恩深重,把他的案子交给楚长宁。
这比送羊入虎口还要简单。
楚长宁手握证据,岂能轻饶了他。
但他知道,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微臣见过大殿下,”郑安侯如旧制行礼。
长宁啪地一声,猛拍惊堂木。
“大胆犯官,如何自称,还要本宫教你。”
“臣无罪,自然不会以罪臣自称。”郑安侯仰头,一脸坦然。
“无罪?”长宁冷笑,“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郑安侯脸皮一抽。
“殿下有什么手段大可以招呼过来,臣无罪,也不会认罪。”
长宁笑了。
“很好,不亏是父皇身边最大的佞臣,果然善于揣摩人心。”长宁伸手抽出一只枣红令牌,提笔朱砂画圈,就要丢下来。
郑安侯浑身肌肉绷紧。
“殿下不可!”康子明却挡住长宁。
倒不是他和郑安侯有什么交情,相反,当初郑安侯收买刑部左侍郎涂改卷宗,有派人烧毁卷宗,桩桩件件都险些将他置于死地,他巴不得郑安侯死了干净。
但不是现在。
“殿下息怒,贸然动刑只会让世人诟病,请殿下三思。”
长宁一笑:“我知道,世人会说我是因为柳家一案迁怒,存心找郑安侯的麻烦。”
康尚书干笑:“殿下英明。”
郑安侯微扬下巴,暗中舒了口气。
算康子明聪命。
“那我今日客客气气地审,日后就没有人这么说了吗?”长宁却轻笑着反问。
康尚书一怔:“这……”
这是不可避免的事,不论长宁如何审讯,郑安侯是当年柳家一案的主审,她今日都避不开这个嫌。
“既然左右都要受这非议,本宫为何要忍?”长宁笑出一片细白贝齿,袖手一扬,“给本宫打!”
两侧差役顿时上前按住郑安侯。
“你!”郑安侯惊怒交加,挣扎着扭动肩膀,却还是被差役按到在地。
“大公主!你这是屈打成招,我——”
“嘭嘭嘭!”
腕粗的大棍子砰砰砸在郑安侯身上,他双手撑地痛呼出声。
二十杖很快完毕。
康子明站在一侧,暗中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长宁施施然端起茶碗,啜了口。
郑安侯早已疼得满头大汗,挣扎着抬头看去,正对上长宁的目光。
“这就打完了?”长宁轻笑,问向一旁书吏:“这二十杖记了吗?”
按大楚律例,官员是可以对犯人施刑的。
但是用了什么刑,加刑多少都要明确记入卷宗,呈递封报,以证明是否有重刑之下屈打成招的事发生。
长宁既然这么问了,显然是知道这规矩,所以书吏倒不算忐忑,起身点头应了是。
“记上,那二十杖乃因见公主不拜,长宁公主所赐。”
书吏一怔,郑安侯脸色也瞬间惨白。
这分明是在找借口再对他动刑,这是要往死里折腾他啊。
“好了,现在开审,”长宁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惊堂木。
“郑安侯,此处有你九大罪状,十三本参你的折子,你把这些罪状自己看一看吧。”长宁招手,有人将东西送上去。
“本宫知道,你不会认的,方才已经听过本宫也听腻了。”
长宁扬手:“还不记下,郑勤辉拒不认罪,本宫再动刑在律例之内吧。”
书吏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按,按律是可以的,楚律说明不许连续用刑,但殿下方才所罚并非审讯内容,故此可以再加刑一次。”康尚书小心翼翼开口。
大公主真是熟读律法,这空子钻得妙极了。
郑安侯还没反应过来就再次被人按到,嘭嘭嘭二十杖砸下来,让他一时昏厥过去。
长宁冷哼。
“拖下去吧,郑安侯现在还有爵位在身,记得给他用最好的金疮药。”长宁嘱咐,她当然没指望郑安侯能招什么有用的东西。
她只是要做出这个样子。
表示自己和郑安侯等人死磕到底的决心。
有她今日的一场,所有人都会相信,长宁公主与郑家,不死不休,接下来就是一场你死我亡的斗争,聪明的会迅速站队。
康子明也不敢再阳奉阴违地拖着看事情进展。
“接下来,不需要本宫交你吧?”长宁挑眉看向康子明,“若老大人年级已长,本宫可以调拨徐节过来帮你。”
“不!不劳殿下费心!”
徐节是公主重点栽培的人,一旦安排到刑部,那就是奔着他的位子来的,康尚书还不想告老还乡呢。
“臣已经查出一些头绪,这些日子收集到的证据也在整理,很快就能给陛下一个条陈,还请殿下宽限几日。”
“很好,那本宫就再相信老大人一次。”
长宁敲打着桌案:“本宫也是为老大人着想,郑安侯党羽众多,若因康大人的耽误而逃窜了哪些,这个罪名,恐怕老大人也担当不起。”
“微臣明白,明白。”
长宁不再迟疑,摆驾回宫。
因为她知道,今日对郑安侯动刑,郑贵妃那边还有得闹呢。
果然,她刚一进宫就听到宫里大乱。
“太后娘娘心疾突发,已经昏过去半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