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叛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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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叛贼
若说方才听说虞秀致怀孕消息后,袁修月在看到离灏凌的反应时,尚能沉下心来思考,那么此刻……听到他说离萧然大难不死,且已然入住安氏一族,她便再也无法如方才一般镇定了。
只一瞬间,她的心中狂跳,不由自主的在榻上起身跪坐,凝眉看向眼前的离灏凌:“皇上方才说什么?”
“就是你听到的!”
离灏凌微弯薄唇,双眸闪闪发亮,睇着眼前,神情之中有震惊也有惊喜的袁修月,伸出大手来抚上她的脸,声音柔柔的,低低的,让人听不真切:“月儿,宁王兄……他没死!”
听他如此直言,袁修月不禁身形一颤!
双眸之中,瞬间有泪光闪动,她内心深处那根紧绷的,自己一直都不敢去碰触的弦,啪的一声断开了,以至于她整个人都向后跌坐在榻上。
不只是她,就连榻前的汀兰,在听到离萧然还活着的消息,也是又惊又喜,神情变幻莫测!
“宁王殿下没死?真的还活着么?”一双清澈的剪水秋眸中,喜悦的光芒微微闪烁,汀兰眉头紧皱着,一时竟忘了主仆之仪,竟是出声对离灏凌询问道:“皇上,这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
并未转头去看汀兰,而是朝着袁修月笑着,见袁修月眼底的清泪,终是冲出眼眶,自眼角簌簌落下,离灏凌面色温润的凝着她,不禁醋意大发道:“在我面前,你为另外一个男人哭的如此伤心,我可是要吃醋的哦!”
闻言,袁修月不禁扑哧一声,又笑出声来。
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在如此逗弄她!
“你早知道了是不是?既是早知道,又何以方才不曾明言,还如此转弯抹角的,到现在才告诉我!”凝着离灏凌深邃如墨的星眸,袁修月眉头一皱,不禁抬手绣拳一下一下的捶打着他的胸口。
此刻,她眸中含泪,却面带笑容,早已忘了方才自己心中一直纠结的问题,只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狂喜之中。
离萧然,那个让他心疼的男子,他还活着!
他真的还活着!
“喂!喂!喂!”
一连喊了三声喂,见袁修月拳如雨落,丝毫没有停势,离灏凌俊朗的容颜,并无愠怒,却挑高俊眉,倏地伸手握住她的双拳,自唇角边扬起一抹绝世的笑弧,而后禁锢住她的双臂,倾身将她拥入怀中,他紧皱了下眉头:“我也是才得到消息不久,并非存心要瞒你,你此刻打两拳意思意思也就罢了,且莫要忘了,皇上打不到,你自己现在还是个孕妇!”
“哼!”
窝在他的怀中,嗡声嗡气的哼了一声,袁修月唇角翘翘的,一副不买他账的样子。“谁让你不告诉我!”
闻言,离灏凌不禁无奈抿唇。
天地良心,他不是告诉了么?!
“皇上!”
榻前,虽得了离灏凌的命令,却迟迟不曾出去办差,汀兰轻抿了抿唇,不禁再次壮着胆子问出心中疑问:“宁王殿下不是跳了乌江么?如何会起死回生?此刻又如何会入主安氏一族?”
闻言,离灏凌眉峰微动,抬眸看了汀兰一眼,凝着汀兰如花一般的面庞,他邪肆一笑,眸色闪动:“怎么?汀兰丫头对宁王兄的事也如此感兴趣,莫不是你对他……”
闻言,汀兰心弦一颤,紧接着面色便倏地一阵燥红。
“汀兰你莫不是真的……”睇见汀兰脸上不正常的红色,袁修月檀口微噏,一时间竟有些发怔!
汀兰自幼跟随在她身边,却不曾对哪个男人如此上心过,亦不曾当面表示过什么,恍然记得当初在南陵初闻离萧然出事时,她痛哭饮泣的模样,她不禁恍然失笑!
她只当汀兰也认识离萧然多年,多少也该是有感情的,但此刻经由离灏凌如此一问,她于瞬间茅塞顿开,原来……竟是如此么?!
汀兰于她,虽是主仆,却更像姐妹,她不是不关心她,也不是未曾想过她的终身大事。
只是,这丫头将自己的心思,未免藏的太深了!
但……她若喜欢的是离萧然,那事情恐怕会……没有结果!
“皇上又开奴婢玩笑了!”微一抬眸,迎上袁修月明亮的眼睛,汀兰赶忙低头轻道:“奴婢现在便去寻了芊芊,那丫头性子直,心心念念的都是宁王殿下,若她知道宁王殿下未死,还不知会激动成什么样子,奴婢要教上好一会儿才能让她不把戏给演砸了!”
急急的,一口气说了好多话,汀兰有些局促的对离灏凌和袁修月福了福身,便再顾不得去问离萧然的事情,转身就要退出了寝室!
她想着,如今离萧然未死,便已是天大的喜事,至于他是如何死里逃生的,她回头问袁修月便好。
但,尚不等她出得寝室,便听离灏凌清清冷冷的声音,再次自身后传来:“汀兰,无论是你还是芊芊,自己在暗处高兴也就罢了,你们莫要忘了,他如今是叛贼!”
闻言,汀兰心神一凛!
微微转身,不敢抬眸去看离灏凌的神情,她颤抖着声道:“奴婢遵旨!”
语落,她恭身后退,直到退出寝室。
待汀兰出了寝室,袁修月眸色微抬,盈盈视线冲落离灏凌俊颜之上,并蹙眉说道:“皇上方才说话的语气,吓到汀兰了!”
“那也总比她让人抓到把柄的好!”迎着她的视线,离灏凌眸色微深,轻轻喟叹一声,他薄唇轻抿对她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具体情况如何,我已然差人去仔细打探,待有了消息,第一个告知于你!”
闻言,袁修月不禁心下一颤。
原来,他是真的才得了消息?!
只是……
眉心轻皱了皱,深凝离灏凌沉默片刻,她方才低眉敛目的出声问道:“皇上方才说先生已然入主安氏一族?”
“是!”
唇角淡淡勾起,离灏凌轻叹道:“前日前线的战报所云,却是如此!”
闻言,袁修月心中一窒,娥眉微蹙着,她眸中思绪复杂:“安氏一族,本只以一个莫须有的宁王之子为名揭竿而起,若他再去了,岂不是便成了名副其实?让安氏一族更加如虎添翼么?”
虽然,离萧然还活着,她心中欣喜不已。
但若他入主安氏一族,便定为叛军之首,是离灏凌的死敌啊!
离灏凌,是她今生最爱之人。
而他,离萧然,却是她今生欠了最多的人。
这世上她最不想看见的,便是他们两人兵戎相见,但如今看来,此事已成定居!
只要一想到有朝一日,这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有可能在战场上厮杀,她的心便忍不住阵阵揪痛!
此局,当何解?!
“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糟糕!”微垂眸华,低眉凝着她复杂的神情,离灏凌眉头紧皱着轻勾了勾唇角:“最起码,三国峰会初定,南岳不会在我离国内战之时兴兵过境,这已是很好!”
闻言,袁修月不禁眉头微蹙!
虽然,她心中一直都知道,离灏凌心爱之人是她。
但她却发现,时至此时,在权利的争夺之下,他竟让她觉得有些高深莫测,而她,竟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了。
这阵子国军一方,大将军虞坤连败数仗,早已是强弩之弓,如今安氏一族,文有离萧然,武有身经百战的袁成海,局势根本大为不利!
可他,却仍旧可以轻勾着唇角,笑说事情还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
“月儿!”迎着袁修月灼燃的视线,见她一直看着自己,却怔怔无语,离灏凌不禁轻抿了抿唇,转而问道:“你不打算问我虞秀致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么?”
闻言,袁修月不禁又是微微一怔!
凝眸望着离灏凌,她的眸中却是异常平静:“你一直在与我强调,不会做伤害我和孩子的事,我也一直都记得……”
是以,她,一直都在等他的一个解释!
听了袁修月的话,离灏凌心中,似是受到巨大的鼓舞一般,亲吻她的额头,他挑眉看着她:“所以,你是相信我的!”
“那……”微抬眸,与他的视线在空中相交,袁修月轻轻一叹,缓缓出声问道:“请皇上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虞秀致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上的!”
“不是!”
薄而性感的唇瓣,一掀一合,离灏凌到底给出袁修月一个肯定的答案!
“不是……”
淡淡的,重复着离灏凌的话,袁修月心思微转,她并未去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却又不免于心中心生感慨!
既是不是,那么……虞秀致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便合该也在离灏凌的算计之中。
而那个孩子的父亲,既不是他,又会是谁?!
她并不想再去问离灏凌,虞秀致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因为她知道,那个人无论是谁,虞秀致的结局都已然注定,等到时机成熟,事情一定会大白于天下!
而此刻,她开始有些担心,那个被自己亲生父亲所蒙蔽,一直叫嚣着要为离萧然与她报仇的女子,在得知离萧然未死之时,又该是如何悲惨心境?
不久前,离灏凌还说,虞秀致性情极端,他自有办法惩治她。
此刻,他惩治的办法,对虞秀致而言,到底又有多狠?!
在不久的将来,当事情真相大白,她必然会是最悲惨的那个人!
见袁修月深深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半晌儿不语,离灏凌轻拢俊眉道:“有件事情,我并未与你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