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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谁动了我的头发
我没让彭海庭说下去,而是开车载着他去了付雨辰家,付雨辰学过格斗,家里还有虎子在,要是真的打起来也能帮把手,这小子就规规矩矩坐在后排,挺胸抬头动也不敢动。
彭海庭见了付雨辰,小嘴甜的似抹了蜜,一会说姐你真漂亮,一会叫嫂子,我哥真幸福,就连虎子,他都恬不知耻的拍了一阵马屁,还夸耀那只半死不活的泰迪侧躺的姿势很有韵味,一看就是高人才养的出来的宠物。
将他赶去沙发上坐,我故意把玩着杏桥村土地爷送的铜钱,彭海庭动容,他这种妖精应该能感觉出这铜钱的不凡。
“说吧,那个美丽的夜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彭海庭坐正,娓娓道来。
原来这小子不是狐狸精,是一只公狐狸精与东北女人生下的,人妖?
在那片肥沃的黑土地上,生长着一群热情北方的人们,而大兴安岭的深山老林里,生长着一群妖异神奇的动物们,有时人与动物发生交集,彭海庭就是这么来的。
他爹迷了少女的眼,在一起生活了小半年,狐狸精进树林里给老婆挖人参进补却再也没出来,那女人大了肚子,在家人的陪伴下临盆,生了一只血肉模糊的狐狸。
那个地方从来不缺少黄狐异志,女人家除了暗叹晦气与倒霉,也没有其他动作,这可是狐仙的孩子,若是弄死了一定招来报复,可就这么养着,他们心有不甘,便索性裹了襁褓仍在路边。
从女人肚子里钻出来的狐狸人人害怕,可路边吱吱叫的小狐狸却惹人生怜,那年正是夏天,一个星光璀璨的夜里,王小佛将狐狸捡回家养着。
这王小佛也倒霉,别人救了动物得到报恩,女动物委身恩人,男动物赠金赠银,偏偏他遇见个公狐狸自荐枕席,也真是命中有这一劫。
彭海庭在王小佛家留了三年,一身皮毛油光闪亮,小眼睛机灵动人,当时王小佛也是个小娃娃,见了可爱的毛团畜生便欣喜至极,就连睡觉都要抱着,偏偏他又是个青春萌动的小娃娃,有时搂着狐狸睡觉,就讲些狐仙与恩人欢好的事迹,奈何他却是个虽萌动却无知的小娃娃,这货看不懂狐狸的公母。
我怀疑彭海庭吹牛,他瞟了一眼付雨辰,红着脸解释,像虎子,肚子上光秃秃一片,给它翻个身就能看见那话儿,可狐狸与猫差不多,肚子上长满了毛,必须得翻开毛才能看见,王小佛那时傻兮兮的,智商还没高到可以验证他的性别。
付雨辰眼闪精光表示不信,让彭海庭变成狐狸给她验证一番,彭海庭却说自己变不回去。
他与真正的狐狸精不一样,在王小佛家住了三年后,王小佛去外地上学,小佛爹要杀狐狸卖皮毛,彭海庭机警,小爪子撕烂笼子溜了,就在树林子里逮野兔吃,这样过了几年,皮毛渐褪,前爪变短,成了个十来岁的少年。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可心底里却开始抗拒血食,于是漫无目的的转悠,被一对老夫妻见到,询问了来历,彭海庭不会说人话,老夫妻当成可怜哑巴收养了他。
时日渐久,他变得口舌机灵,老夫妻更加欢喜,到小组落了个户口,送他去上小学,没想到彭海庭开悟的晚,却是个人妖,七年小学上了两年,六年初高中学了四年,十八岁的时候居然考上大学,报了表演专业。
大二的时候,老夫妻相继病逝,彭海庭无依无靠,越发思念起王小佛来,而今年要毕业,五一时他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去城里,居然给他见到来战友家做客的王小佛,彭海庭激动的热泪盈眶,顿时想起年少时王小佛的梦想,便决心圆他的梦。
在人类眼中同性是相斥的,可猫儿狗儿这种小动物活的很糊涂,有异性最好,没有也能将就,狐狸精生性风流,对断袖分桃之癖本来就有兴趣,彭海庭当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但他毕竟是大学生,明白王小佛不会接受他。
彭海庭循着记忆找到变人时的地方,从石头下挖出了那块香气逼人的尾骨,正准备离开,却被一只全身白毛,无一点杂色的老狐狸堵住,这老狐狸张嘴就是人话:“儿啊,爹找了你好久呐。”
彭海庭差点被吓死,最终还是在老狐狸巧舌如簧之下,明白了身世由来,他哭着问老狐狸为什么抛弃他,老狐狸说当年去树林挖参,被意外牵制住五年,等他回去时才知道骨肉被扔了,天可怜见,他在偌大茂密树林里转悠好久,才闻到骨肉的气味,却只找见一截尾骨,于是便在这里等了好多年。
老狐狸叫彭海庭跟他走,说是两年多前有一批狐狸精回了家,可以给他挑个媳妇,但彭海庭还想给别人当媳妇,哪里从他的意,支支吾吾说什么学业未完,说在学校有了心上人,就是不回狐狸洞,老狐狸骨肉失而复得,自然当金豆子疼爱,让他好好照顾自己便不再逼迫,还说了很多狐狸精的禁忌。
其中一个就是如何使用狐媚香。
狐狸精迷人,并不是让人闻闻香味那么简单,除了床第间的销魂蚀骨之功,这狐媚香的用法也很重要,不然女狐狸迷了书生,书生进京赶考几个月,早忘记她是谁了。
锦囊藏青丝,千里姻缘牵,老狐狸说这尾骨散发出的狐媚香不可能长久迷住一个人,只有将两人头发纠缠在一起,塞进尾骨中间那个小孔,再装进鸳鸯绣锦囊里,才能彼此不分开,而一旦成功,除非将头发丝拔出来,不然神仙来了也没辙。
是这样么?小锁送给我的锦囊是绿绸缎面绣了两只金凤凰,可不是鸳鸯:“小子,为什么是鸳鸯绣?绣其他的不行么?”
彭海庭认真解释:“有区别的,就跟你们人类的八字命格一个道理,我不是正经的狐狸精,只能配得上鸳鸯绣,我爹说还有绣连理枝和比翼鸟的呢。”
“有没有绣凤凰的?”
彭海庭扶扶眼镜,笑道:“这也是传说,我爹说绣了凤凰,那就是生生世世在一起,就连孟婆汤都斩不断那缕情丝,这年月,别说人类,就连狐狸精都不那么长情了,谁愿意每一世对着一张脸呐,您说是吧?”
我的眼角开始抽动,难道小锁送我香囊是为了拴住我?而且那是一对凤凰,换言之就是小锁当时已经知道自己会死,这才绣了凤凰,将我俩的命绑在一起,我昏迷时她守在床边,很方便揪头发。
“付姐姐,你帮我找找,头顶的旋附近有没有三根比较长,根部还是白色的。”
付雨辰一巴掌把脑袋扇回来:“有病吧你,最长的也没有一厘米,我去哪给你找最长的三根。”
彭海庭窃笑,我怒视,他赶忙讨好:“大师,我知道您的意思,我来找吧。”
“说好了啊,只能找找,不能占便宜。”
他趴在我头顶仔细翻腾一阵,然后很确定的说:“没有啊大师,你的顶火三发被人拔了。”
果真如此,小锁当时就对我动了手脚!不过爷爷将香囊要走,他应该会毁掉吧?
“小子,你说这三根头发要是被毁了还能长出来么?”
“当然能啊,顶火三发是被头顶的命火催生的,遥寄着人的精气神,要是长不出来,岂不是精气神灭了?”
我又问:“要是没毁呢?”
“那就长不出来,精气神还拴在那三根头发上。”彭海庭试问道:“大师,你怎么连这也不知道?”
“我他吗就是考考你而已!少给我罗嗦,赶紧说正经事。”将心中的闷气撒在他头上,却还是有些忧虑,到底谁拔走我的头发?这可是要命的事,彭海庭也说了,锦囊不毁,用什么办法都斩不断那缕情缘,如果头发真是小锁拔得,即便有生之年再见山女,我又如何对得起她!
咦,锦囊不毁就没用?我是不是又忘记什么事了!
正在苦思,彭海庭插嘴道:“没了呀,该说的都说了,我和小佛哥套近乎拔了他的头发,跟着他来到这里,每天夜里偷偷的陪他那个……”
付雨辰听得火上面颊,一只手悄悄探到我腰间。
“小子,王小佛为什么会散发狐媚香?”
“这就是弊端了,我毕竟不是狐狸精,不能让他永远念着我,就只好将香囊拿去晒,晒上三十六天,每到上午十一点,下午四点,晚上九点,他就会散发香味,特别想要男人。”
这东西挺好用,跟闹钟差不多,我乐呵呵的看了一眼挂钟,现在是四点半,看来王小佛刚犯过病……
付雨辰的手机忽然响起,她笑着按下免提:“小盼的电话,估计晚上要请姐夫吃饭感谢?”
付小盼,我一瞬间白了脸,电话里已经传来凄厉的怒吼:“付雨辰给我稳住你那个小白脸,老子发誓要砍死他!”
我尖叫起来:“彭海庭,快把你的香囊毁了,王小佛要糟蹋付小盼了!”
彭海庭还不情愿,我却抢过来拆开,末端的小孔中果然有两跟缠绕在一起的头发,我赶紧拔了出来,对着电话喊一声:“小盼你没事吧?”
电话沉默,响起一个极为粗犷豪放的男声,他好像有些迷惑,不解,惊悚:“小……小盼,你居然对班长做这样的事?不,我不会答应你!”
付小盼凄厉的叫着:“方航,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左手抓住香囊,右手拖起彭廷海:“快跑,咱们去扬州避避风头,正好帮我勾引一些人,虎子,走了。”
付雨辰在后面叫:“方航你给老娘滚回来,都到一张床上了,你居然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