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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保护过度
无人可以在这个夜晚安然入睡，沼泽之上，风雨欲来。
迟啸鸣的身体素质很好，而冯丰那一刀显然是出手得急切没有命中要害，这让迟啸鸣也就在那一一会虚弱到了极点，在进行了及时的处理后，迟啸鸣的脸色好了许多，这会正在一旁休息。
他是众人之中唯一一个阖上眼的人，但是他没有入睡，而是强撑着倦意保持着清醒。被人暗算这种事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了，在之前，于羽也暗算过他一次，他无恙，也没有义务向众人告知这件事。这一次不过是重蹈覆辙，明明已经获得一定认可的冯丰敢在那个关头暗算他，原因也不过是那一个。
想及此处，闭着眼的迟啸鸣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他和顾泽合作，一边佩服着顾泽的能力一边认为顾泽过于看重儿女私情，进而同时和冯丰合作没有提醒顾泽。只是到头来，冯丰没有伤害到顾泽，却是把他给伤了。在游戏之中与人交易，本就是和在外界做生意一样，需要承担着各种风险。
在警惕着的同时，他自然也是听到了其他人的交谈声。
顾泽之前的那话他都听清楚了，在暗叹冯丰的好计谋的同时心下也是无奈。顾泽在此刻将这些事情和盘托出，只会让许航等人激动不已，却忘记在暗处还有一些人正在虎视眈眈着。不过那些人原本虎视眈眈的对象是徐暖，这会需要算计的对象多了一个罢了。
他又忆起当时冯丰信誓旦旦的说徐暖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了顾泽的表情，背后的疼痛突然就传到了心脏，让他没法很好的呼吸。徐暖是以为爱顾泽所以告诉他这件事，这会又反过来被这事打脸，那个坚韧的女人，这会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人在处于虚弱阶段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放下心间的设防，所有的武装在那时都会成为纸张，迟啸鸣便是陷入了这样的状态之中，且不可自拔。
在他的稍远处是许航几人，这几人在这个无眠的夜晚正在讨论着秘密通道的事情。人都是会虚伪的，在愈发靠近仇恨之林时，他们便是加紧了旁敲侧击徐暖以求得到答案，结局是无果。
这会惊喜从天而降，没有人去关心顾泽和徐暖在这个危险时刻爆发了矛盾，而是为秘密通道的事情而高兴着。占据了人和的他们将不必再闯过三十个关卡，这样的事情怎能让他们不喜悦呢？借着这股喜悦，他们甚至都让方征这个表情阴郁的男人加入了他们的讨论之中。
而在更远处的顾泽和徐暖此刻却是各自酝酿着情绪，有太多想说的，也有很多说不出口的，所有的话语都堵在了嘴边，让人难受。
比之于认为自己受到欺骗的顾泽，徐暖倒是很快的理清楚了这件事的源头，心下再怎么苦涩，她还是很快的把事情解释清楚了。
“我不是莽撞，就算是定期注射药物，得到的不过是缓解，甚至可能在关键时刻产生不好的影响，反之，就算那个药物并不能完全清理完毒素，也是足以撑到我离开游戏，到时再接受治疗也不迟。”
顾泽的表情还是很难看，他很少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徐暖，这让徐暖有些不解，又加深了心里的苦涩。她就算是在病发的时候也将后路给想好了，只是因着想要站在顾泽身边，可是顾泽呢，自以为是的为了她做了一切，隐瞒着，总是让她去猜。
“你是真的想要离开游戏吗？”
顾泽的声音里也是带着一丝痛苦，而话语让徐暖睁大了眼眸，她的眼底都是不可置信，还有一丝狼狈。
“你那么爽快的喝下解药，难道不是打算在这段时间变得很厉害，解决掉张啸等人，至于游戏之外的事情，那就无所谓了吗？”
徐暖的面上涌起了过去的自己被看穿的狼狈，她曾经做出任何选择都是将自己放入死地之中的，这是不可回避的事实。可那是过去，在上一次选择喝下解药的时候，她是真心想要留在顾泽的身边，不拖后腿的。
“不是，”徐暖试图去解释，但又不知道如何表达，“我也想要离开游戏的，我…”
她试图说出更多的话语，但看到顾泽眼底的不信后，她又无言了。是啊，一味的解释是没有用的，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这事就当不了真。而数数她过往所做的事情，每一件是打算将自己送出游戏的。也难怪顾泽不相信了，她有些心虚，又很难过。
徐暖的沉默让两人之间的氛围愈发的尴尬起来，她只得低下头，不去看顾泽眼底的怒火，也就错过了顾泽眼底的悲痛。
她觉得自己是委屈的，也认为顾泽是委屈的，主要是过往和现在的界限太过模糊让人没法分清楚。而刚刚在顾泽那样的视线之下，她是心虚的，甚至认为自己当初接受冯丰的解药，目的是为了让自己恢复到较好的状态，有实力去对付那几人，而不是和顾泽一起离开游戏。
徐暖已经没法知道自己当时的心情了，她心下无力，又无力阻止。
“冯丰并不值得信任，我虽然和他合作，他也一直在暗处帮忙，但是他是一个不可控的人。”
沉默之后，还是顾泽先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太过缥缈让徐暖没法听清楚其中饱含的情绪，只能任由自己发挥了。
她是明白顾泽话语之中暗含的意思的，是在指责她在那时失去了冷静没有考虑大局就接受了冯丰提供的药物。如果冯丰要害她，只需要在药物里下毒就行了。
她不傻，在当时也是有检查过的，检查虽不全面，但代表她是考虑过这一点的，而这一切，是顾泽所不知道的。
“因为他是你的合作伙伴，所以我喝了那药。”
徐暖觉得自己更加委屈了，这种矫情的情绪让她有些失控，她难以接受自己与顾泽这样的对峙的局面，而顾泽的每一句话与她而言都是在指责，这样被否定的滋味是很不好受的。
“因为迟啸鸣是和你的合作伙伴，我才作出了那样的选择。”
不可否认，她这话是很自私的，是在回击顾泽的指责，她会作出那样的选择是因为信任顾泽，信任顾泽的眼光，所以才会这么做，就算那时她在心里有了自己的思量，也不可抹掉这一层的原因。
现在，她将这一层原因放大到了百分之百，以此来欣赏顾泽的狼狈。
他们在对峙之中互相狼狈着，这样的事情为何会发生在他们之间呢？
徐暖很痛苦，却还是执着的仰着头看着顾泽。
“我没有全然信任他们两人，”顾泽的脸上虽然闪过狼狈，心里也有些震撼，但是更多的是在解释，这个时候最不该解释的一句话，“我没有和你提及这些事情就是让你警惕他们不是完全的同盟者。”
“呵。”
徐暖轻轻笑了一声，声音突然就变得很尖锐，这是她平常绝对不会发出的声音，可是积聚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后她便是不管不顾了。
“你总是不说，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去猜，让我去分析，我又怎么能总是猜对？”
徐暖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明白，自己是在意着顾泽的隐瞒。她认为自己了解也理解顾泽，认为自己信任着顾泽便可以安然无恙的对很多事情视而不见。可是她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人在风风雨雨之中走过来的人，她有着自己的认知和判断，有着自己独有的观念。在顾泽什么都不说的时候，她还是会去判断，这就与信任着顾泽相违背了，以致于积累下了矛盾。在这一刻矛盾爆发时，她感到了疲累。不仅仅是对于这个游戏的疲惫，还有对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的疲累。
她最初的想法很简单，找到秦耀杰得到一个回复，再后来她的目标就是找出害死父母的凶手，之后与顾泽约好后便是陪着顾泽一起离开游戏。离开？谈何容易。更何况在没有找出凶手找出幕后人前，她是不会安心离开的，这就让感情成为了负累。
她很累，所以才没有时间在蹒跚前行时与顾泽谈情说爱，诚然一路上顾泽布下的计划帮助到了他们，可是，如果会心累，这样的帮助不要也罢。而感情之中从内就不是以这样的帮助来衡量的。
徐暖的眼眸在那一刹那间黯淡了下去，顾泽的心头突然就涌起了巨大的不安，他很急切的解释。
“不是不想和你说，只是不想让你思考太多。”
“我不是易碎品，不需要百分之百的呵护。”
徐暖的疲惫是显而易见的，在被保护的这段时间里，她是不用去行动，只需要坐等顾泽将成果呈现在她面前就行。可是，她这样就不累了吗？
习惯是根深蒂固的，她还是会去思考，甚至怀疑顾泽的隐瞒，她会担心顾泽受伤，也会认为自己是一个无用只会拖后腿的人。在这段时间里，她的精神遭受到的打击比以往都严重。
她也好，顾泽也好，都没有把握好这个度。如果这段感情里，顾泽只会保护，而她没有回拥的能力，她才是会最先放弃的那个人，因为她无用，顾泽的保护给她造成了极大的压迫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