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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半,大英豪夜总会门口。一个保镖很嚣张走过来,试图挡住陆景天。
谁知他的手刚刚触到陆景天的左肩,他整个人就像一个皮球一样,高高弹起,划了一个抛物线,重重地撞在身后的玻璃门上。
“哗啦啦……”
一扇玻璃门直接碎成了玻璃渣。
守在大厅里的十几名打手闻声赶来,手持短刀、铁棒,凶神恶煞地,迅速将陆景天围了起来。
陆景天扫了一眼这群乌合之众,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
两名胆大的打手率先发起攻击,抡起铁棒,从两个方向,朝陆景天的头部劈来。陆景天也不避让,直到铁棒快要砸在头上之时,才轻盈一闪,两根铁棒砸在一起,发出一声刺耳的撞击声。
不等两名打手反应过来,陆景天接连两脚侧踢。两名打手飞到两米开外,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哎呦声。
众人举着武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过了一会,一个家伙提议道:“大家一起上!”
不到一分钟,这些家伙全都已经躺在地上,手臂腕部腿部各种骨折,哀嚎着,颤抖着……
一个受伤较轻的家伙,咬着牙,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楼上通风报信。
陆景天快步跟了上去。
这家伙一把推开309的门,蹿了进去,大叫:“不好啦,东哥……”
大东看到门口一个身材消瘦的陌生人,正用利剑一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
那种目光,凌厉而冷冽,流露着浓浓的杀气,让大东不寒而栗。
大东强作镇定,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到我的地盘撒野,活腻了吗?”
“我是看你活腻了,所以过来送你一程。”
大东眼角的那个红色伤疤又开始剧烈的抽搐起来。
他抄起茶几上的一瓶红酒,朝着陆景天砸来。
陆景天右手轻轻一挥,那瓶飞行的红酒,就改变方向,在墙壁上开出了红花一朵。
大东大惊失色,低下头四处寻找可用的武器。
顷刻之间,陌生人就已经来到他的面前。速度之快,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你……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一掌斜劈下来,呼啸的风声灌进大东的耳朵里。他两眼一翻,直挺挺倒了下去。
午夜,青荔市郊一个空旷旧厂房内,顶棚上几盏日光灯散发出冷冷的孤独的白光。
陆景天揭开套在大东头上的麻袋,提起脚边的一只铁皮桶,“哗啦”一声,一盆冷水倾泻而下。
大东晕晕乎乎睁开眼。
他的目光茫然,环顾四周,似乎过了很久,才记起来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低下头,发现自两根白色电线已缠绕住手腕,紧紧捆在椅子扶手上,双腿也各被一根电线固定在椅腿之上。
那个陌生人,正用一双锐利的目光盯着他,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怎么样?睡得还舒服吗?”
“你究竟是什么人?快放开我!”
“我是谁,相信我不告诉你,你也很清楚吧。”
大东的三角眼转了转,试探地问道:“你是许静莹的人?”
“对,没错,我是她的人。”
大东的眼珠里快要喷出火来。
就是这个家伙,害他一个晚上损失两三百万。他很想给他一点颜色看看。用力地挣扎了一下,电线勒得手腕像刀割一般疼。
他再次装出很不屑一顾的样子:“原来你就是那个什么所谓的神秘高手?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啊。”
“是吗?”
陆景天淡淡一笑,抬起一脚,照着那只椅子蹬去,只听到“啊”的一声惨叫,那只椅子带着大东,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滑行十米多远,在仓库的另一头,停下来。
大东脸色苍白,急促地呼吸着。
“我问你,你们为什么要抓许静莹?”
“这还能为什么?我想抓就抓呗,那个妞长那么漂亮,我抓回来玩几天不行啊?哈哈哈……”
“啪!”
一声清脆的响,大东的右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几条鲜红的血丝,顺着他的嘴角淌出来。
这一巴掌,打得大东两眼直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作响。
陆景天再次扬起手:“我再问你一遍,给你三秒钟考虑,3……”
“是老大指使我的。”
“你老大是谁?”
“杜和尚。”
“他现在在哪里?”
“他在裕东。”
陆景天断定他没有撒谎,点了一根烟,斜叼在嘴角,觑着眼,问大东:“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置你比较好呢?”
大东哀求道:“老弟,我知道的我都说了,求求你放了我行么?”
“放你?可以啊,但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啊?”
“等我的两个大美人休息好了,安全离开青荔,我自然会放了你。”
“老弟你放心,只要你放了我,我马上安排兄弟将两位姐姐安全送出青荔。”
“我的两位大美人现在睡的正香呢,你可不要打扰了她们的美梦。”
“是是是,我刚刚说错话了,那我等两位姐姐休息好了,再送她们出城。”
半小时后,鼻青脸肿的大东,下了出租车,回到自己的豪宅。
他哆哆嗦嗦掏出钥匙打开家门,开了灯,第一件事就是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白兰地,倒了满满一杯,坐在沙发上,一口气喝下。
今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他需要给自己压压惊。
他没想到,自己这样一个老江湖,居然被个小家伙玩得团团转。在裕东,他好歹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走到哪里,人家不都得毕恭毕敬地喊一声大东哥,或者殷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大东的狭小的三角眼里,眼珠转了又转,在脑海里考虑着一个又一个的可能的方案,又先后否定掉。
不管这样,此刻他的心情是很愉快的。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这是嘲笑。嘲笑陆景天太年轻。
大东心想,那个家伙虽然身手不凡,但毕竟还是年轻,经验不足。你以为就这么招呼几下,我大东就真的就服服帖帖了,哼,不过是自己的缓兵之计,没想到那个家伙居然当真了。
真是幼稚至极,让人笑掉大牙。
姜,毕竟还是老的辣。
他眼角的那条红色蚯蚓又抽搐了几下。
大东又倒了一杯白兰地,咿咿呀呀哼着地方戏曲,舒服地靠在真皮沙发里,悠闲地慢慢品着,这次是给自己庆祝。
过了一会,大东端着酒,来到楼上的书房。
他要尽快联系杜和尚,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他,同时,他要好好整理一下思路,看看明天究竟要想什么法子,更有效地收拾这个年轻人,还有那个许静莹。
拧开台灯,他惊讶地看到,一把匕首,笔直地插在他的书桌上。
大东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人就像木雕一般,怔在那里。然后,他发了疯一般地跑到卧室。
打开灯,娇妻正在酣睡。
他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又跑到儿童房。两个天使一般的孩子都沉浸在甜美的睡梦之中,嘴角弯起很天真无邪的弧度,发出柔柔的鼾声。
大东松了一口气,替他们掖好被子,在他们的小脸上亲了亲。
一身冷汗的他,重新回到书房,拔出那把匕首。
匕首的刀锋反射着灯光,弥漫着一股冰冷的坚硬的杀气,大东的脑海之中,又出现了那个年轻人的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容。
大东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个晚上,他很多年以来第一次失眠了。
他辗转反侧,直到天蒙蒙亮时,才终于想明白自己究竟应该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