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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沈云对刘府的动态了如指掌。从外面看,刘府关门闭户,甚是平静;然而,不过假象尔。刘主簿又新培养了一批弓箭手,磨刀霍霍,枕戈待旦——为什么是“又”呢?因为他以前培养出来的那些弓箭手,在年初借给了小舅子黄三爷。后来……没有后来了。
但是,刘主簿防备甚严。赵宣入府两日,能够刺探到的,也仅仅是刘府的布防、弓箭手的操练等情报。至于刘主簿是否在为色目族人做事,他到底在图谋什么,根本就刺探不出来。
眼见着比武的日期越来越近,赵宣也有些沉不住气。
沈云听他传讯时的用语与语气,察觉到了他的浮躁之气,特意传讯安抚道:“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莫急。你与墨池能安全的扎在刘府里,肯定比在外头能早一步知道他们的动态。”
做暗探,最怕的就是心绪乱了,稳不住。赵宣收到传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心道:主公一语点醒梦中人。我险些误了大事。
没错,眼下的情形,他与墨池两个留在追月院里,方是上策。
浮躁不安的心,瞬间变得沉稳起来。他偷偷的吩咐墨池,做好刺探的同时,务必要学好弓箭术。
一来,那天,刘应文带出去的是一队弓箭手。于是,他们俩只能伪装成弓箭手。好在两人都有些底子,而这一批弓箭手也是刚练不久的新手。这些天,他们俩勉勉强强的糊弄了过去。现在既然决定了近期都潜伏下来,那么就不能再靠糊弄混日子。否则,据他的目测,两人的那点老底子,快要撑不住了,早晚会露馅;再者,弓箭术也是十八武艺之一。刘府教给弓箭手们的是《追月箭》。若是小成,可以做到三箭连发。正所谓技多不压人。他们俩要是学会了此等秘术,无异于小机缘一场。
这次任务完成之后,赵宣真的学会了《追月箭》。
在此次任务中,他大受启发:刘主簿奸诈如狐,又心细如尘。是以,刘府才防卫得有如铁桶。然而,直到最后,这只老狐狸也不知道,全府之中,防卫最为严密的追月院竟然成了灯下黑。而他们俩之所以能成功的混在弓箭手里,瞒过所有的人眼睛,最初确实是因为他们俩那足以乱真的易容之术。而真正让他们得以一直保全下来的,却是他们俩真正把自己当成了弓箭手。可见,易容术只是画皮术,唯有行事态度上的易容,才是骨子里的易容。
从此,听风堂不但多了一项基本技能,而且还多了一条行为准则。即,易容刺探时,假扮什么人,就要变成什么人。这条行为准则的级别很高,是仅次于“忠诚”的第二准则。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这天上午,沈云正在北跨院练拳。丁叔进来通禀:“云哥儿,前街的王坊主带着两个娃娃求见。”
“两个娃娃?”沈云一头雾水。
丁叔用手比划着:“女娃娃这般高,一双眼睛水淋淋的,又大又圆,煞是好看;男娃三四岁的样子,看着蛮机灵的。“
本来,他对王坊主的印象是极好的。因为上次刘家的事,唯有王坊主至始至终没有掺和;但是,这种好感没有维持多久。因为据他后来所知,何小宝的死,是李坊主他们动的手脚。但是在这里头,王坊主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也就是说,最终,王坊主还是没能完全收住手。
就冲这一点,他对王坊主也起了戒备之心。
今天,王坊主突然带来两个娃娃。尤其是那个女娃娃模样还挺俊俏的,他心里怪腻味的——这女娃娃该不是给云哥儿备的房里人吧?云哥儿才多大点人!老王八这不是害人吗?
所以,他在沈云面前,特意强调了女娃娃好看。
沈云却没有听出来。他一把扯过架子上的白棉巾子,擦去脸上的热汗,吩咐道:“你把人带到东厢房的外间去。我换身衣裳就过去。”洪天宝离开后,齐伯曾劝过他搬到正屋里去住。不过,被他拒绝了。理由很简单,他在东厢房这边住惯了。更何况,当初洪天宝很有心,东厢房的摆设物什,与正屋是一模一样的,也没必要搬。他是一家之主,齐伯劝了一回,见劝不动,便没有再提。是以,他现在仍然住在东厢房里。至于正房,则被锁了起来。
“是。”
沈云回里屋换了在家里常穿的青布夏袍,回到东厢房。
“见过主公。”王坊主见他进门来,连忙起身抱拳见礼。他的身后果然站着一高一矮两个小身影。
“老王来了。坐!”沈云摆摆手,在主位上坐下来,看向他的身后。
女娃娃,没印象;倒是那个男娃娃,看着有点儿眼熟。
王坊主见状,招呼两个娃娃上前见礼。
“奴婢王大妮见过大人。”
“奴才王兴旺见过大人。”
两个娃娃低头上前,中规中矩的行礼。
“王兴旺?”沈云的脑海里亮光一闪,禁不住扯起嘴角轻笑,“这是你庄子上的管事家中的一双儿女?”
“正是。”王坊主高兴的应道。过去这么久了,仅是一面之缘,主公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可见,姐弟俩是真的入了主公的眼。
“上次去庄子里,我看他们姐弟俩清清白白的,生得齐整,性子也伶俐,如果留在庄子里,没两年就养粗野了,太可惜。主公若是不嫌弃,留他们两个在身边,端茶倒水,也是他们姐弟二人的大造化。”知道沈云不喜说话左绕右弯的,他直接道明来意。
沈云从小就没呼奴唤婢过。现在,更不需要。
不过,王坊主的话让他说出不拒绝的话来。
反正家里又不是养不起。
沈云颌首:“老王有心了。不过,我喜好清净。所以,下不为例。”
这是收下了。王坊主也那胆子在这院子里安插眼线。他纯粹是讨好沈云而已。闻言,笑道:“这两个娃娃能入主公的眼,果然是有大造化的。”说着招呼姐弟俩上前叩头。
这一次是认主了。
待他们俩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叩了一个头,王坊主说道:“请主公为他们俩赐名。”
这也是规矩。当然,也可以不赐名的。
沈云这里不兴这一套,而且,他一直觉得,名字是父母赐给孩子的。他何德何能随意更改。
是以,摆手说道:“原来的名字蛮好的,就用原来的罢。”
王坊主一笑而过。人送上了,他又闲聊了几句,起身告辞。
待他走后,沈云将齐伯唤了进来,指着两个孩子吩咐道:“大的,给齐妈打打下手,跟着学些针线活;小的……送到丁叔那边去吧。你们练拳识字的时候,也带上他们俩。”
齐伯和丁叔一样,也不赞成沈云过早近女色。更何况,还是外面送进来的。又不知根知底,鬼知道是什么路数。闻言,便知道云哥儿这是还没开窍。
他乐见其成,乐呵呵的应下。
王坊主带着一双漂亮的姐弟俩进了主公家大门,不知道门窗后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然而,王坊主前脚离开,后脚,齐妈带着那个姐姐出门去买菜。没过多久,丁叔的门房里多了弟弟的身影。那些眼睛里便完全没了算计——此路不通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