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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头伪造一张相片不是难事,不过照片背后那一行字却是我的亲笔字,我又怎么会看错?这就是我被惊吓到的原因。
看见她要把相片放进背包里,我说:等等,你再给我看看!
再次接过相片,我就开始认真地看了起来,可是越看我就越感到背脊发寒。我知道给电脑和人工处理后,要造出一张陈年旧照不是难事,但是这张照片如果真的是伪造的,那技术也太巧夺天工了,长年累月的经过空气的氧化,不论是触感还是质感,我抚~摸上去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最让我触目惊心的是那一行字,每一横每一撇,都看得我眼皮直跳。
我把相片的正面放在桌上,接着我问:你有钢笔和纸吗?
吴小双轻轻一愣,便马上从她的包包里拿出了一支钢笔和一本本子。
看她什么都拿了出来,我不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出门带纸笔很平常,可她怎么会带一支钢笔?我只不过随口一问,她还真拿出来了。
她一看见我的反应,就说: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需要确认一下这些字是不是你写的。
“为什么?”我觉得更纳闷了,照片上有八个人,为什么她会认为这个字是我写的?
吴小双表情僵硬地笑了笑,说:因为我爸说过,这张照片是从保安的私人物品中找到的,所以我有理由怀疑......
我抓住钢笔的手一抖,不禁地又瞥了一眼照片。
照片上的我穿着一套很土的制服,而那个洪武则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袍。
我不敢再想太多,起码在事件没有得出一个明确的结果之前,我闭上眼睛用力地摇了摇头,把脑袋里的乱七八糟都清空,然后就用钢笔在本子上写下一行字:1950年农历七月十六日合影,以此留念。
“你......你来帮我看看!”我写完,就把本子和相片一块推给了吴小双。
她接过一看,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得讶然,震惊,和疑惑。
看见她这副样子,我二话没说就抢了过来,一看之下,我差点又是怪叫出声。
或许很多人都不知道,伪造签名不是一件轻松的技术活,更别说是要伪造那么长的一行字。而且我也确信在此之前,我绝对没写过这么的一段话。
但是相片背面中看到的,字与字的谐接和契合程度,与我刚刚写的并无二致!
“妈的!你一定是请了什么高明的师傅,来给我弄了这么一出好戏!”我又惊又怒,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
吴小双抓住了我的手,看着我轻轻地说道:你先冷静下来好吗?
冷静?这个时候叫我怎么冷静?但我还是努力地做着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冲动会办坏事,心浮气躁也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你先听我说说自己的想法,好吗?”吴小双轻轻地拍了两下我的手背,就拿起了相片端详起来。
“自从这张照片又给我找到了以后,我做过多方面调查,1950年前,也正是太平学校应聘第一任保安的时候,相片中的洪武,他就是当初那个抓鬼的高人。”吴小双担忧地看了我一眼,又缓缓地说道:“而相片中的你......其实,也就是第一任保安......”
这一句话几乎让我心神失守,但我很快就确定了一件事情,我冷笑地说道:那不可能的,这当中有很多疑点,比如说四九年解放,而这张相片写着的日期是五零年,这所学校之前是日本鬼子的监狱和刑场,建校又是什么时候的事?这和那个故事根本就对不上。如果我是第一任保安,这么说我今年几岁了?别忘记了我还有爸妈,还在军营里生活了多年......
一早我就该走了,一早这个话题就应该结束,我实在是不想再听吴小双在妖言惑众,可是,在这张相片在无法确切地得到准确的解释之前,我要是走出了这道门,那么这个疑问将会纠缠我很久很久,甚至还把我的计划都打乱了。
这是我极度不想面对,却不得不去面对的一个问题。可要是不走,我还得在听吴小双的胡言乱语,这有必要吗?正在我踌躇着要不要走的时候,她又开口了。
她沉吟了一下,说:故事始终是故事,它可以被某些人在中间擅改了一部分,对接不上一点都不奇怪,其中的目的极有可能是想让当事人摸不清来龙去脉。你有爸妈,可也有可能是假的,至于你当兵的事......这样吧,你能把自己小时候的事都分享一下给我听吗?
“我爸妈还能是假的?”我一听就笑了起来,这真他妈的胡说八道!养育了我多年的爸妈,突然就变成了假的了,难道还有比这个更可笑的笑话!
“正阳,我知道这触碰到了你的底线,你也可以把我当成疯婆子,但你就权当陪我疯一次可以吗?除非,你不敢去面对这个事实。”
“放屁!我不敢面对这个事实?哈哈,好,那我就告诉你!”我气极反笑,冷冷地看着吴小双,想着等一下就看我怎么拆穿你!
想到这里,我又哼了一下,才郎朗开口说道:“我爸妈是农家人,以耕田和做点小生意为生,我有一个不富裕但是却很快乐的童年。小时候我很调皮,所以长大了之后我就去当兵,很荣幸的我得到一个教官的赏识,就留队了六年,直到去年我才光荣退役回家!”
吴小双眉头一皱,说:这就是你的故事?
听她一说,我顿时就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吴小双是真的疯了,不然怎么会用这么蹩脚的借口来误导我,看来之前是高估她了。
我正了正衣服,站起身就想走人,这场对话实在是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
“你等一等!”
“放开。”我淡淡地说了一句,因为吴小双抓住了我的手,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我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爸妈不在家,我肚子饿了就想吃苹果,可是桌子太高了,我爬上去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摔下来磕破了头,你看,这伤疤还在。”
吴小双说着就抚起了前额的头发。
我一看,还真有一道浅浅的疤,于是我冷笑着说道:你想表达什么?
“记得我最快乐的那天,就是我爸妈不再忙其他生意,他们陪我度过了一个完美的暑假,一家三口去了国外玩了一圈,你呢?”
吴小双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期待,不知怎么的,我一看到她的眼神,心就软了下来。
“好吧,我真的要败给你了,你还要我说什么呢,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重新地坐在了椅子上。
“我和你一样,都只是想知道,这其中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吴小双脸上的黯然一闪而过,她说,“要不这样吧,我问,你答,好不好?”
我不知道这吴小双是真的疯了,还是想打什么鬼主意,但我还是说:好啊,你问,我答。
吴小双问: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事不?
我说我当然记得,我有一个很快乐的童年。
吴小双又问:我想知道,那些让你快乐的事,你能跟我举几个例子吗?
例子?我有点懵了:我的童年很快乐啊。
吴小双严肃地看着我,说:既然你说不出,那我可以当作是时间太长你忘记了,不过你能跟我说说,当兵那几年的经历吗?
“我当兵的经历是高度机密,那个不可以说!”我神色一紧,马上就坐直了身子,随后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你不会是什么地方派过来的间谍吧,为什么要问这个?”
吴小双摇摇头,说:那好,你不用直接回答,我问你问题,你在心里给自己一个答案就行。
不等我回答,吴小双把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接二连三地抛了出来:你的父母是谁,名字又是什么,小时候的玩伴还记得几个,你在哪个省份服役六年,当的是什么兵种,执行过什么任务,记得几个战友的名字?
这也算是问题?我在心里暗暗发笑,却一个接着一个地在心底里解答起来:我的父母当然是我的父母了,他们的名字......我小时候的玩伴有很多,他们叫......我在部队服役六年,省份在......我是红尖兵,执行过很多九死一生的任务,那些任务是......我战友的名字是......
不知不觉间,我的背脊都被冷汗打湿了,看着吴小双询问的眼神,我的心底深处,陡然间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惶恐。
“正阳,你想了十分钟了。”吴小双微微一叹,接而她说道:“你想到什么了?”
我突然心神大震,一股寒意随之蔓延全身。
我浑身颤抖着说道:我爸妈是农家人,以耕田和做点小生意为生,我有一个不富裕但是却很快乐的童年。小时候我很调皮,所以长大了之后我就去当兵,很荣幸的我得到一个教官的赏识,就留队了六年,直到去年我才光荣退役回家!
“这个,你在刚才说过了。”吴小双淡淡地说道。
“我......我在红尖兵服役......”
我竟然把最高机密给说了出来,但是除了这个能证明一些事情,除此之外......好像我对什么都没印象!一点也没有!
吴小双眉头一皱,就用手机点点敲敲,很快她把手机递到我的面前,说:网上没有红尖兵,只有红色尖兵,是八十年代初成立的,不过现在改名字了。
我擦了一把冷汗,惊魂未定地说:这是最高机密,你查不到的!
“我在找这张照片的时候,还找到了一份文件,我想这时候你应该看一下。”吴小双说着,又从包包里拿出几张很破旧了的纸张。
我颤颤巍巍地接过一看,这是一份抗日时期的高度机密文件,而上面不光写着我的名字,还盖上了一只大红印章。
我照着文件里的字,费力地读了起来:“一九四三年,我军抗日进入紧要关头,政委决定,在红~军大部队里,选拔出十名身经百战曾百胜的精英,组建一支暗杀日军最高将领的小分队,总司令员命名......红尖兵!”
等我回过神,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脸,虽然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但是我的人生,已轰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