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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寒烟此话一出,让就坐在她身侧的叶尘差点跳起来,全身上下的神经倏的一下尽数绷紧,他已经准备只要形势稍见不对,便立刻展开身法逃离。
倒也不是他真的那么害怕宗武阳和风寒烟,只是假如被这两人缠斗上,孰胜孰负尚且不论,但势必会难以脱身,而且也一定会造成不小的响动。届时,如果因此引来少林众僧和登封城内的其余江湖中人,对他群起而攻之,那他可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证明了他的紧张是多余的,甚至风寒烟稍作停顿后对宗武阳所说的话,更是让他反而安心不少。唯一不足的也就是他心里的疑惑又多了一些,也越加搞不懂这个女人的真正目的。
“不过,对于叶尘的轻功和智谋,想必宗公子你也很清楚。且不说他若一心想要藏匿,可没那么容易找到。就算在机缘巧合下的找到了,寻常之人可也没能力留住他。”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我甚至不需要你出手,以免打草惊蛇。你要做的只是探听到他的下落后告知我,剩下的我自有办法。而且,到时候我也一定把《尸经》双手奉上。”宗武阳自信的一笑说。
随之,他又瞥了叶尘易容成的曹世一眼,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再次说:“其实,告诉风小姐也无妨,我找他并非是要对付他。只是我与他也有多年未见了,现在我难得来一趟中原,所以想和他好好叙叙旧。”
虽然宗武阳说得很像真是那么一回事一般,但是,这话落进叶尘和风寒烟耳中,却让他俩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嗤之以鼻:好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只不过,他俩似乎忽略了自己,他们此刻不也正是在虚情假意的装模作样吗?
之后的时间里,三人又各怀心思的闲话了一阵,风寒烟便推脱时辰已晚,起身告辞,而叶尘和宗武阳自然也是起身相送。
望着风寒烟带着于步功和那一大批活尸逐渐消失在朦胧夜色中的背影,宗武阳又开口问叶尘:“曹兄弟现下榻何处?”
“说来惭愧,我今天才刚到这登封城,都还没来得及去找客栈投宿。”叶尘回答。
他原本的打算是在见过风寒烟后,就立刻再次回到之前藏身的那个山岗上,躲在暗处,便于观察局势的变化,以及等待去打听消息的金大。反正,有金尸之毒在身上,他无论躲在哪,金大也一定能找到他。
只是现在看来,这个计划估计是要落空了。不过他倒也不愁,反正眼下有宗武阳在,他还真不怕自己没地方落脚。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在知道了这个情况后,宗武阳只是略微一愣,就立刻派人给叶尘在这安阙楼内准备了一间上房。
并满脸歉意的说:“曹兄弟就先委屈一下,在此好好休息。等过些天,我忙完了手头上的那些琐碎之事,便马上派人来请你,届时我们兄弟俩再好好把酒言欢。”
说着,还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银票,塞到叶尘的手中后,这才告辞离去。
叶尘手里握着这一叠厚厚的银票,心里却哭笑不得。他倒也不是替宗武阳心疼,或者说他从来不会为了银子这些身外物去费心思,而是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虽然宗武阳今晚在他面前表现的很像个正人君子,也好像很信任他一般。可是,从其离开时的这件小事中,叶尘就已经能看出,这个阴公子根本没有对自己放下丝毫戒心,不然也不会这么随意的安排他住在安阙楼内,而非是其下榻之所。
现在这种情形下,别说叶尘想要潜入到他身边,摸清他们血魔教此次来中原的目的,就算只是想要再悄然离开登封城,都未必是件简单的事了。
“哎,我怎么感觉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呢?”等到宗武阳的身影消失在街头,叶尘也是低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走回了安阙楼内。
可就在叶尘刚走回安阙楼内不就,位于安阙楼不远外一条昏暗的小巷子中,宗武阳的身影却出现在了这里,他那一身艳丽的红装,在这一片漆黑之中,显得特别醒目。
不过,此刻他脸上的那一丝虚伪的假笑已经消失,冰冷的眼神深邃得凝望着漆黑的小巷深处。
“你在那吧。”
他的话很突兀,但声音却又是那么自然和平常,就仿佛周遭虽然夜色如墨,伸手不见五指,但其实一切尽在其掌握之中一般。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那一片依然死寂的黑暗,那一条仍旧幽静的小巷,以及远远传来,让夜显得更加静谧的声声犬吠。
但面对这种情形,宗武阳却似乎并不以为意,或者说,这也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甚至他都好像已经确定那人就在小巷深处的那片黑暗里。因为,此刻他脸上那冰冷的神情,不经意的闪过一丝满意的笑容。
只见他不再多做等候,直接开口说:“今晚那个叫曹世的镖师,你也见到了吧。我要你在两日之内,查明他所有背景资料。尤其必须要确认,在那京城之内,有没有一个飞鹰镖局;镖局之中,又有没有一个叫曹世的人;而那个曹世,和我们今晚所见之人又是不是同一个人?”
话方出口,音未落下,宗武阳便已经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就好像丝毫都不担心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人,会不遵从他的命令一般。而这条僻静的小巷子再次恢复了它的宁静,谁都不知道这里曾发生过这样的一幕。
午夜时分,夜凉如水,人声鼎沸的安阙楼,随着最后几个喝得酩酊大醉之人,被他们的亲友搀扶着,东倒西歪的离去,整个偌大的酒楼,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此刻,躺在酒楼内上房大床上的叶尘,却始终辗转难以入眠,脑海中不断反复思索着这些天发生的事。
这次登封城的事情,内中曲折复杂宛如乱麻,其牵扯的帮派之多,影响的范围之广,造成的后果之重,让即便是有“天下第一聪明人”之称的他,都开始感觉有点不堪重负。尤其是在夜深人静之时,就越发觉得苦闷和焦躁不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