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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秋童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转而不可思议地看着朝云的背影,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实在看不出来,朝云的实力竟如此强大……因为想要使得武道与剑道同时达到第四境,真的太难了!
秋三公子无比尊敬的那名老者春来,武道境界虽达第四境,但是剑道境界,却仅仅是第二境罢了,剑道第二境与第四境之间,差距便如鸿沟……
而且不出意外,他这一生的修为,也该到头了,此生再无望往前踏出一步。
所以,刚刚老者强势无比的一掌,才会被朝云轻易截下。
不是老者不强,只能说是朝云太强,强大到在这里,根本没有谁是他的对手。
身为魏延军中一名校尉的秋风愣在了原地,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恍如看到了杀神一般,噔噔后退两步道:“你是谁?”
他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一丝颤抖,面对朝云,他感觉自己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生不出任何的反抗之心。
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按说他在战场杀伐,什么样的狠人与高手没有见过,但是像现在这样,面对一个人浑身上下如同虚脱一样,没有半分力气的感觉,还是头一次出现。
没错,他害怕了。
小小的河阳县根本没有这等高手,再看两人穿着,身份必然不会普通,莫非自己今日,是踢到铁板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伤害的两个人,都是我想要保护的人。”朝云负起双手,淡淡地说道。
“我想要伤害的两个人?”闻听此言,秋风转念一想,立刻猜到了朝云话语里的两人是哪两人……
他不由转头看了眼调息完毕,脸上带着差异表情的秋不弃,又看了眼朝云身后,面无表情的秋童,突然对朝云抱拳道:“不知少侠来我河阳县有何贵干?我秋家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少侠见谅!”
朝云笑着摆摆手,说道:“你应当向她说,作为使君大人,她才有权利处置你。”
使君大人?!
秋风猛地转头,一眼看向了自己身前的女子,然后眼睛瞪大,下一刻便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因为此时,秋童的手上已经拿出来了一块令牌。
令牌上写着“使君”二字,字面上灵气流转,半点不假。
“小的罪该万死!还请使君大人恕罪!”
嘭嘭嘭嘭!
秋风不知连着磕了多少个响头,但是自始至终,秋童都没有半点的表示,眼神冷漠地扫过所有人一圈,最后才看向跪在地上的秋风,然后开口说了一句话:“秋家……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啪嗒!
秋风、秋三公子以及所有与秋家有着深厚关系的人,此时都吓得瘫软在了地上。
如果是其他人对他们这么说,一定不会有人相信,但是眼前这位却是天子派来的使君大人,可以说,在这里,她的话就等于圣旨,一口唾沫一个钉,基本没有翻盘的可能了。
那些仇恨秋家的人忍不住欢呼起来,在这河阳县城里,他们遭受的来自秋家的欺压太多,多到数不胜数。
今天老天开眼,派了位使君大人前来,总算是替他们报了仇……
秋风被擒的消息如春风过境般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河阳,与此同时,另外一则振奋人心的消息也传递到了百姓耳中——县令大人李承被带走了,不久之后河阳将有新的县令上任!
百姓们欢呼雀跃,纷纷自发前来县衙这里,感谢为他们做了这一切的使君大人。
然而到了这里才发现,两位使君大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县衙,不知去了哪里。
至于那位天赋异禀的渔樵公子秋不弃,没有人知道,他已经跟着秋童与秋不弃一道离开了河阳,此时正走在河阳去往汉中郡的路上。
夜色微凉。
大队人马押解着秋家相关的人,以及县令李承,正星夜兼程。
突然就在这时,一道光亮从空中划过,迅疾而凌厉!
人马一下子乱了起来。
光亮在朝云脸上照射出一条白痕,夜光掩映下,隐约可见几道黑影在光亮后方移动不停。
秋不弃抱着小雅,迅速站到了朝云身边。
秋童此时尚在马车之中,似乎并不知晓外面所发生的一切。
“也好,省得出来添麻烦。”
下一刻,光亮刺入双眼,朝云无声伸手往空中一握,一把近乎透明的剑便出现在他手中。
紧接着,将剑以单手格斗的姿势向那弯剑光斩去,一刀一光成交叉型在空中相遇,没有震耳的声音出现,只看到剑光急速溃散,如碎金般星星点点散落而下。
朝云的剑最终落在了黑暗中。
然而,当朝云以为可以暂时收手时,却又看到数十道刀光剑芒在头顶身前身后出现,将几人所在的区域围了个水泄不通。
朝云借着光亮打量了秋不弃一眼,见他尤为有些稚嫩的脸庞上满是平静,眼睛依旧亮若星辰,没有丝毫慌乱和紧张,不由点点头。
“你前,我后。”朝云说道。
秋不弃点头,双手更加抱紧了小雅。
于是,当那些刺眼的光亮以不同的速度和方式到来时,朝云和秋不弃的背部便同时用力,两人相互弹开,迎着各自方位上的蒙面人而去。
秋不弃那边一上去便是刀剑相碰的叮当铿锵声,和隐隐约约不很是明了的灵气相撞声,仅是瞬间,交手已不止十下。
再看这边,只见朝云一挥手中幻化出来的宝剑,一道由空气形成的波浪在长剑周身不停波动,剑落下,波浪狂奔向前而去,仅是周围的细小波动,便将一旁的几棵老树彻底摧毁,化作飞灰,在空中飘散不止。
“高手!”出现在对面的蒙面人眉宇微凝,脸上闪过一丝凝重。
几名黑衣人连忙在同一时刻踩出一种奇妙的步伐,左踏一步,身形掠出了数十米,与波浪的边缘擦衣而过。
然而这依然不足以真正的避开这霸道而快速的一剑,所以在他们在两脚刚好落下,身形还没有站稳的时候,右脚便接着往后一拉,整个人已向后移动了十米距离。
剑浪狂奔向前,卷起洼地里的一滴滴雨水,雨水融入浪中,仿佛一条巨大的水柱从不可知地喷涌而出。
几名蒙面人在这剑浪中尤显渺小,像是几叶孤舟,随浪起,随浪落,随时有可能彻底的被海浪打翻,消失不见。
然而一叶孤舟搏巨浪,通常来说都会是个不错的桥段,大多会有一个不错的结果。
比如现在。
蒙面人同时右手紧握剑柄,身形不断后退的同时,手腕也在不停转动,一转便是一个漩涡,漩涡不大,却可以将波浪尽数收下。
这招为一舟横。
这一横当然不是野渡无人舟自横,而是横亘,如堤如山如林。
横的密不透风,横的自有弱小事物的一番绝世风采。
那些层层叠加翻滚而来,越来越有威力的剑浪触堤则止,触山则息,触林则落。
一止一息一落间,一叶横舟依旧在,却不见方才涛涛滚滚万里浪。
蒙面人整齐划一收剑而立,蒙在面上的黑布已经掉落,被剑划过的衣服上破了几个通风的洞,显的颇为邋遢和狼狈。
再加上那在夜光掩映下不停颤抖的手和腿,尤是显得可怜,如同朝阳晚坠,如同秋叶飘零。
朝云颇为同情的看了这些人一眼,将手中的剑捏碎,轻声道:“走吧,我不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