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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陈伯快步走进仐姝的房间。
看着仐姝脸上依然狰狞的模样,我的心一紧一紧的。我深呼吸几下,就拉开袋子,掏出莱慕尔给我的玻璃瓶递给陈伯。而我就开始整理点滴工具,准备为仐姝治疗。
“这玻璃瓶的液体,怎么如此像血?”陈伯疑惑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正在调点滴架子。
陈伯打开盖子,闻了闻:“这就是血!我闻到血腥味了,你闻闻。”他把瓶口对准我的鼻子。
一股不算浓烈的血腥味钻进我的鼻孔里,我细细闻着,仿佛不像平时的血腥味那样令人作呕,反而感觉这瓶血液里有一股草木的清香,并且这血液并不浓稠,反而像水。
或许这是我的错觉,血液怎么会有草木香味呢?
我对陈伯摇摇头:“这不不太像血,你看很稀的。”
我把药液小心翼翼地倒进点滴瓶子里,一滴都不敢浪费。搞定后,我把瓶子挂了上去,拿着针按照药店里的说法,先消毒仐姝的皮肤,之后就小心翼翼地找到手背上的静脉,成功把针头插|进静脉里后,在贴好固定胶带。
在等待仐姝打点滴时间里,我和陈伯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
我忧心忡忡地看着仐姝熟睡的脸,轻柔地帮她理顺有些凌乱的头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着。
点滴里的药液少了一半,我似乎看见仐姝的脸上起了某些变化。
我仔细地看着,那蜈蚣般的疤痕好像淡了一些,消退了一些。
我像发现了新大陆那样,用力拍着陈伯的肩膀,努力压低自己的声线,开心说道:“陈伯,你看,你看仐姝的脸!她脸上的蜈蚣疤痕是不是小了一些?”
陈伯把脸凑近仐姝,认真地看着,随后,他愉悦地回过头,用力地对我点头:“对,这药液看起来有效!”
我也用力点着头。
陈伯对我说:“还要等完全打完,才知道最后结果。”
我用力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仐姝的最新状态。
等点滴全部打完,陈伯把仐姝身上的被子掀开,明显看出仐姝的脸、手臂、腿部的蜈蚣般疤痕不仅颜色变淡,还变细了一点点。
而且过了半个小时,没有出现副作用。
我欣喜若狂跳了起来,我和陈伯彼此都看见对方的喜悦,两人情不自禁抱了一下,随即两人弹开。
我想马上再去莱慕尔的家一趟,陈伯拦住了我,他指了指时钟,说道:“现在不要去了,已经太晚了。明天一早再去吧,反正还可以观察多一个晚上。”
我想想也是,便随陈伯的意。
陈伯突然问我:“那布袋里的晶石,莱慕尔拿了多少报酬?”
我把袋子递给他说道:“这瓶药液,莱慕尔拿了一颗丹鸟的晶石作为报酬。本来我以为他至少会拿走一半的。”
陈伯点了点头:“唔,看来他还是和传闻不太一样。”
“或许吧。”我说道。
到了第二天,我早早地跑进仐姝的房间,再次查看一番,仐姝脸上的蜈蚣疤痕依旧没有复发。
这样的发现,我认定莱慕尔的药液确实有用。我没有吃早餐,立刻开车再次赶往他所住的地方。
我一按门铃,他慵懒而又魅惑的声音又传进我耳朵:“是谁啊?”
我说:“是我,秦明。昨天来这里拿了一瓶药液的。”
莱慕尔很快地开了门,并且扭着腰出门迎接我。他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把小布袋带来了吗?”
我点点头,把小布袋拿了出来。莱慕尔灵动地把布袋拿到自己手中,用兰花指夹起布袋里的晶石,欣赏起来。
他一边看着晶石,一边对我娇笑道:“你能过来,就代表这药液有用咯。”
“对,很有用。我现在很迫切再需要这些药液。”
莱慕尔娇笑道:“这药液可不是想要就能要到的咯,虽然现在还有两瓶现成的,但你以后还是要提前预约的。”
我对莱慕尔说道:“行!这两瓶我都要了,之后有多少就预约多少。”
莱慕尔摇摇玉手:“不,还有其他人预约了,不是你想要就能要的。”
我咬了咬牙:“莱慕尔姐,你只要提前给我,我都会出比其他人高的价格来拿药。”
“哎哟,这小帅哥,真猴急。”他用指尖点了点我的鼻尖,他随即走上二楼片刻,等他下来时,手上已经提着两个装着药液的玻璃瓶。
我连忙从他手里拿过两尊玻璃瓶,而他也熟门熟路地从布袋里夹出两颗蓝色和红色的晶石。我正要向他告辞时,他喊住了我:“小帅哥,别走那么快,做人不能太急,不然会错过很多有用消息的。”
我像一个好学生那样,乖乖坐回沙发上。
莱慕尔笑得更甜了:“这就对了嘛,我告诉你,你今天的两瓶药液拿回去给她打进体内,肯定有更好的效果,但这效果只是治标不治本。”
我心急如焚地问道:“那怎么办?如果连这个只能治标不治本,我又去哪里找能治好她的药?”
“别着急嘛,我还没说完。还是有办法完全治好这种因诅咒反噬带来的病。”
“那行啊,无论什么方法都可以,只要能治好仐姝的病!这布袋里的晶石全都给你!”
莱慕尔很优雅地摇了摇头:“你这晶石根本不够。”
“那你说条件!”
莱慕尔拿出一本图册,扔到我面前:“你看看图册里面,你有哪几样?”
图册大概有五十页左右,我一页页翻开,里面的图文并茂地展示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植物和动物,甚至一些人形动物。他们不是图画,而是用相机拍下来的照片。
每翻一页,我的眉毛都会跳一下,因为图中所展示的东西,几乎都是我之前在线装书里看过的,原以为在历史长河里不断翻滚中,这些东西早已不复存在。
如今真真切切地以照片形式展现在我面前,如何不触目惊心?
莱慕尔在对面静静地等待我的答复。
我一页页翻过去,都没再店铺里见过,我心生绝望,我想不到到时要用什么代价才能让莱慕尔这中介商人答应救仐姝。
当我几乎要看完这本图册的时候。
在倒数第三页时,我看到熟悉的画面。
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正笔直站在一个花盆中,文字介绍道:“木樨女,善产木女果,其果对重伤者有奇效。”
莱慕尔很敏锐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他走过来,指着木樨女问:“你见过这个木樨女?”
我点头说道:“对,我那里有一棵这样的木樨女。”
这样的消息让莱慕尔欣喜若狂,他连声娇笑道:“好啊,这木樨女,我找了几年,都无缘看实物一眼!如今你有的话,就好办了。你把木樨女给我,我帮你朋友换血!”
我为难说道:“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还要回去询问其他人的意见。”
“没关系,你尽管去问,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先给你看这药液的来源。来,跟我上二楼。”
我跟着莱慕尔上了二楼,他的超|短裤包裹的屁|股一直对着我扭啊扭,让我感到非常地尴尬。
他很随意地打开一间房间的门,我随他走了进去。这是一间装修得很精致的普通房间,有一位妇女正捋高自己的衣袖坐在椅子上。她穿的衣服很单调很廉价,和这间房子显得格格不入,她的头发几乎花白了一半,她很瘦,略显凹陷的眼眶里透出的是深深的疲倦感,神色非常憔悴。仿佛下一刻就会睡着在这里。
她捋高衣袖的手臂正搁在桌子上,有一台精密的机器正从她的手臂上抽着血出来,血沿着细管滴进了一个玻璃瓶。玻璃瓶里已经差不多有半瓶的血了。
如此可怜的中年妇女却淡然地忍受着血被抽出来的不适和痛苦。
中年妇女注意我在看她,微微对我一笑,笑容很慈祥很和蔼。
莱慕尔指着中年妇女说:“如果你想让你朋友完全好起来,就必须拿她的血,帮你朋友换掉全身的血。”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建议:“把她的血全部换给我朋友,那她不是死定了吗?”
莱慕尔很理所当然地点头:“对,她死定了。”
看着满脸憔悴的中年妇女,显然她听得懂我们说话,可她表现出对死亡完全没有任何畏惧。相反,我从她眼神里读出一丝祈盼。
我拼命摇头,身子开始往后退:“不,我做不到,她是人啊。”
莱慕尔嘴角边依然挂着优雅的微笑,她摇头说:“不,她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