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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走出了医院。
身后的建筑废墟早已恢复一片死寂。
心里感慨着这世界无奇不有,这段时间碰到的所有邪物,竟然是付尹的梦魇命格所臆造出来的。
按照我的设想,只要付尹一睡着,梦魇就会出现,它会窥探出别人心里最深层的恐惧,将其实体化。
难怪貔貅毫无反应。
但身上伤口传来的痛楚,也明确告诉我,梦魇所臆造出来的邪物,造成伤害是真实的。
这时,想到被梦魇吞噬的张望,心里很不好受。
虽然最后成功解开了付尹的心结,但始终想不通梦魇为什么会吞噬张望。
是因为付尹喜欢张望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
那时候,要不是付尹及时醒来,自己也肯定被梦魇吞噬掉了。
想到这,额头不禁流下冷汗。
我开着车回到店铺,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多,进到自己房间,连日以来的疲惫,让我埋头就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店铺外的响声吵醒了。已然被怪事搞得有点神经质的我,赶紧起来走出房间查看。
刚开看到卷闸门打开了,阳光下,一个熟悉的剪影出现在我面前。
是陈伯!
仿佛找到主心骨的我,欣喜若狂地跑过去,使劲抱着他转了几圈。
陈伯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一愣一愣的,他回过神一巴掌拍在我额头上,痛得我放开了他。
陈伯白色的眉毛竖了起来:“你这小子,不会在泰国久了,想对我搞基吧?我可不吃这套!”
我晕!我顿时被陈伯的话恶心死了:“我呸!你才搞基,只不过看到你回来,表达喜悦而已。”
陈伯哼的一声:“别和我来这套,别废话,有事找你。”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玻璃瓶,里面几乎盛满了透明的液体,“你把放一点血进去。”
我虽然疑惑,但还是按照陈伯的意思,用刀子割了一个口子把血放进了玻璃瓶里。
我看到血刚溶进玻璃瓶里是散开的,但逐渐凝结成一颗血珠。这时,陈伯嘴里念念有词,血珠子随着念咒声慢慢地开始旋转。
陈伯全神贯注地注意瓶子里的变化,当他看到瓶子里的液体慢慢开始变红后,他开心地笑了:“成了。”
我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陈伯说道:“这是能让三叔醒来的药,但必须要用你的血做引子。”
这时,我才知道三叔一直在楼上昏迷着,我着急问道:“三叔没什么大事吧?”
陈伯很轻松回答道:“没什么大事,不用太紧张。”接着他问道,“秦明,以后可能要多次用到你的血,没关系吧?”
我心想应该是和三叔的病有关,我拍着胸口,立刻答道:“当然没关系,只要不死,要多少都可以。”
陈伯呵呵一笑。
接着,我对陈伯说起,第三只‘人蛹’碎开,里面的‘凫嵬’不翼而飞的事情。
陈伯说:“什么,那是‘人蛹’?你从哪里知道的?”
我赶紧去房间拿了那本线装书,翻到介绍‘人蛹’的书页,递给陈伯看。
陈伯仔细看了再看:“真是老了,我竟然没想到它是‘人蛹’,如果知道‘凫嵬’喜光,我就不会用灵术探照它了。”陈伯脸上的懊恼之色表露无遗。
紧接着陈伯说道:“当时你晕倒后,第三只‘凫嵬’突然破蛹而出,径直往门外逃去,我捉它不及,三叔只好出手,结果只是伤了‘凫嵬’少许,三叔便力竭昏迷过去,‘凫嵬’乘机逃走。我这次出远门除了找药给三叔以外,其余时间就是追查这只受伤的‘凫嵬’下落,可我无论怎么追查,它就像从不存在似的,人间蒸发了。”
我说:“或许它死了,也就找不到了。应该没什么大事的。”
“不,只要找不到它,就会出非常大的事!”陈伯很严肃对我说。
我从来没有见过陈伯会如此严肃过,我问他:“会出什么大事?”
陈伯没有回答我,而是长叹一声,眼中透出深深的忧愁。
过了一会,他岔开话题,问我:“这段时间,店里没出什么事吧?”
我这才想到要把‘洞冥花’黑色筹码交给陈伯,我对他说道:“有,之前有一个小女孩拿了筹码过来,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你等一下,我去拿筹码给你。”
没等陈伯说话,我已经走进房间,打开放筹码的抽屉。打开一看,筹码不翼而飞了,我着急地到处在房间里翻找起来,可怎么找都不见它的踪影。
陈伯走了进来,他阻止我继续找下去:“你不用找了,只要办成事主要求的事情,‘洞冥花’筹码便会自动消失。”
听陈伯这样说,我才松了一口气。
陈伯让我说出,最近发生过的事情。
我一五一十说给了陈伯听,刚开始他还一脸懒洋洋地听着,当我说道张望被吞噬时,他开始正色起来。直到说道付春游的出现,他一脸认真思考着。
我拿出付春游丢给我的玉牌,递给陈伯看,陈伯放在手中仔细端详一番,最后摇了摇头:“付春游这人肯定不简单,但我见识浅薄,真没见过这样的玉牌,黑坊市更是闻所未闻,等三叔醒来后,再问他吧。”
我有些失望地应了一声。
陈伯接着说道:“虽然我很多不懂,但命格之事,还是略知一二的。”
看到陈伯慢悠悠拍了几下肩膀,迟迟不说话。我心领神会地走到他背后,帮他捶起背来。
陈伯这才继续说:“在人间道里,拥有命格的人少之又少。拥有命格的人,一般都有不可思议的能力。像付尹这种睡着之后,才激发命格能力。属于不可控的命格,这种命格一般能力巨大,但用得怎么样,就见仁见智了。像付尹这种,可以把能力几乎扩散整个医院,是天才中的天才。”
我心里想道,看不出付尹是这么厉害的女孩子。
看到陈伯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催他:“陈伯,继续说下去啊。”
陈伯摊开双手:“下面没了,我就知道这么多。”
我失望地啊了一声。
陈伯说:“我跟你说的事,都是三叔之前告诉我的。我人老了,不想记这么多东西了,你想知道更多事情,以后你要多讨好三叔吧。”陈伯拿出有我血珠子的玻璃瓶看了看,瓶子里的液体完全变成了红色,他欣喜道:“成了,你跟我上二楼。”
我跟着陈伯上了二楼,他用钥匙打开了三叔的门。
我第一次走进三叔的房间,好奇地到处看。很简洁,一张书桌,一张床,一个衣柜。窗户上的窗帘是拉上的。
我走到传遍,看到一个人躺在床上,闭着双眼。长长的眼睫毛,精致的五官,除却脸上的几条蛇形细条纹,这怎么看都是一个美女胚子。
陈伯小心翼翼地把瓶中的红色液体慢慢倒进三叔的嘴里后,说道:“现在就看药剂是否起效了。”
我问大概要多久起效。
陈伯说:“我也不知道。”
我问陈伯:“陈伯,我可以问一件事吗?”
“你说。”
我结结巴巴地问陈伯:“三叔怎么这么像女的?”
陈伯笑了:“我们从来没说过三叔是男的啊。”
“啊?那三叔真的是女人?”
“当然。”陈伯表情严肃了一秒后,随即又忍不住笑了。
我疑惑不解:“那为什么大家都叫她三叔?”
“大家没叫错啊,只不过不是你认为的三叔,而是仐姝。”陈伯用手指为笔,在手掌上比划着仐姝这两个字。
仐姝这名字。
此刻,我除了苦笑,还能干什么?
忽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指着脖子上的咬痕问陈伯:“陈伯,仐姝为什么会突然咬我?”
陈伯苦笑着,他指了指仐姝的脸上,轻声说道:“她的脸上不是有奇怪的图案吗?这是一种叫‘黑蠹’的诅咒,已经困扰她几年了。没想到,吸了你的血以后,她身上的‘黑蠹’竟然消去了很多。或许和你拥有灵根有关。”
听见陈伯主动提出灵根的事,我问道:“陈伯,灵根到底是什么?”
陈伯轻声说道:“人类如果想要修炼灵术,必须要拥有灵根体质,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会拥有灵根。”
听到陈伯这句话,我有点不服气,说道:“我有灵根,很出人意外吗?”
陈伯白了我一眼,说道:“是非常出人意料,你体内的灵根,本来在你变成活死人时,理应消失不见了。因为灵根是至阳之物,而你活死人体质是至阴的,竟然可以在你体内共存!”陈伯摇头晃脑,表示不理解,随后他叹了一口气:“但也或许因为这个原因,你的血成为减弱仐姝身上的‘黑蠹咒’的关键吧。”
“那现在还要我的血吗?”我对陈伯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陈伯摇摇头说:“暂时不需要了,等仐姝醒来再说吧,到时需要的血,是你的‘心头血’。”
“‘心头血’是哪里的血?”
陈伯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这里。”